第二百三十八章 皆大歡喜
可如此百年,甚至幾年過後,誰還會知道這裏有一位煉丹術通天的老前輩。
想到這裏,我再度跪伏,而後開口到。
“前輩在上,受晚輩三拜。今日打擾,實非己所願,承蒙前輩贈丹之恩,晚輩有心報答,願為前輩重塑丹爐,開山立碑,以報前輩大恩。”
其實早在先前,我便有了這個想法,將老前輩屍骨帶出山洞。為其建造墓塚。
在我心底,道門內的喪葬風俗跟外界還是有許多不同的,特別是眼前老前輩。老前輩不願留在道門而來到這荒郊野嶺,很大程度上不喜歡道門的種種條例規矩,這般親山川而近自然之人,我心底已經有了想法。
自明清而來,上層道士和下層道士的喪葬法,都略有不同,大抵可以分為兩類。
上層道士坐化,葬法其一是坐缸,就是將屍體封缸,大多時會連死者劍冠等一同封缸,而後堆起墳山,用磚石搭建,立牌。這一點跟佛教有些類似。
其二便是棺葬,這一點跟前者大同小異,隻是屍身會被收斂進棺材而已。
而下層道士們羽化之後,則跟民間喪葬法相同。
眼前的老前輩,在我眼裏早就超越了上層道士。隻是現今條件有限,金銀配飾一同陪葬怕是不太現實,且以老前輩隱居深山的風骨來看,也不需要那些俗氣的東西。
這麽想來,該是“坐缸”最適合老前輩。
“你在幹嘛!”
驀地,一到人聲自我耳邊響起,沒來由嚇了我一大跳。
不過在聽清說話之人的嗓音過後,我又頓時驚喜連連,這聲音不正是方才氣若遊絲的師兄麽。
“你這家夥,走路都沒聲音的麽。”
我回過頭一拳,結結實實地印到了師兄的胸膛上。頓時覺得詫異。
“你小子是不是給我吃了丹藥。”
師兄顯然是察覺到了我眼中的詫異神色,開口道。
“你當時都快死了,不給你吃一顆補一補,我怕一會兒你就得去見閻王爺。”
師兄的身上特別燙。與其說是燙,倒不如說是火熱,剛才的一拳下去,我就察覺到了不同。
“這丹藥吃的好。現在的我直覺精神氣爽,渾身通沛,體內氣機流轉仿佛都順暢了許多,而且不知怎的,我那會兒流了那麽多血,頭居然一點兒也不暈,甚至有些舒爽。”
師兄越說越興奮,我沒來由地握緊了手,又給了師兄胸膛一拳。
“壯的跟頭牛似的,那麽點兒血對於你來說,不就跟流鼻血沒區別麽。”
師兄沒好氣地罵了一句沒良心,這才重新正色道:“我見你小子鬼鬼祟祟地,在這兒幹嘛呢,燒香?”
說到這上麵,我倒是跟師兄說了自己心中所想,包括給老前輩立碑造墓,又說了丹爐的一些情況,希望能在墓邊再立上一尊煉丹爐。
師兄眼中有奇異之色一閃而過,竟是與我一拍即合。
“你小子這麽會兒才有此等想法,我可是從一開始進到這山洞,就有了想將老前輩屍骨帶出去的。可能正是我這想法被老前輩感受到了,所以才讓那一爐子丹藥提前出爐,救了我一命。”
師兄表現出的情緒,竟是異常的輕鬆,哪兒有剛從鬼門關走過一趟的覺悟。由此我不禁聯想到方才大戰時他都能開玩笑,從鬼門關走一趟又算的什麽。
“這是你第幾次命懸一線了。”
不知怎的,我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畫麵,每一次的舍命相搏,每一次的生命垂危,可又每一次化險為夷,眼前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男人,到底經曆了多少的每一次。
“額,這個問題,你容我想想。”
師兄真的是在想,或者說是在算,掰著手指算。
半晌後。
“哎不算了不算了,我自己都忘了,不過應該很多次吧,你問這個幹什麽,與你有什麽幹係。”
師兄掰了半天手指,似乎也沒掰出個所以然來。幹脆叫嚷著不算了。
我內心有些觸動,或許師兄算了出來,隻是覺得次數太多,而且這些事情似乎也已經都過去了,說出來也沒多大意義,才有了剛才那番耍賴。
我沒有繼續深究的意思,屍魔的死,讓氣氛緩和了些,至少沒了先前那麽令人緊俏,我將包好的兩顆丹藥遞給師兄,希望他幫丹藥收好,以後興許能夠用到。可這家夥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什麽也不肯收下,無奈之下,我隻能將其收到了懷裏。
好在丹藥的香味似乎在開始散了,這麽會兒空氣中的藥香也開始變淡,這讓我沒來由地鬆了口氣,若是藥香一直跟先前那般一樣,估摸著剛出山洞就得遇到其他麻煩。
青衫鬆林中的山精野怪隻怕不計其數,就如先前腳踏可震地的莫名異獸,慶幸的是我們所在的位置正是山洞正中,除了裂縫口,幾乎沒有可以出去的地方。所以那大家夥在發現無口所入後,也就平息了下來。
如此一來,才有了後來的不淨人操控屍體由裂縫進入。
隻是他可能做夢都沒想到,這一次進到這裏,就成了他的永言。
我也沒有想到,師兄手中有度盤這麽一個大殺器。現在再來看這個東西,似乎跟先前也沒什麽不同,指針等等都已經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這玩意兒真是你研究出來的?”
我半信半疑地開口,從先前度盤產生變化那一刻,我就察覺到了這玩意兒的不同凡響,僅僅是那變化的階段,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完成。
其中甚至包含了機關術。
師兄撓了撓頭,終於是含蓄一笑,而後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我哪兒有這本事,這是從一個古墓裏得來的,確切的說是一個洞府,跟現在這個山洞很像,同樣是一位前輩的羽化之地,隻不過那個地方那前輩有過一些防範手段,我也是迫不得已之下,才擾了前輩清修,而後得了這麽一個東西。”
說起這段往事,我發現師兄的目光裏似乎多了一些什麽東西,可到底多的什麽,我一時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