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變成了人
就是……這娃娃身上怎麽這麽燙呢。
一摸腦袋，哎呀！
發燒了！
“我可憐的娃啊，奶奶這就幫你去叫人啊，別怕啊。”李家奶奶拍拍槐笑笑的背，安慰著。然後，踩著那些破碎的玻璃渣渣……蹬蹬蹬地跑出去。
他還從來沒有聽過這麽好聽的聲音呢，不過人類都這麽強大嗎？可以直接踩著碎玻璃過去？就好像沒踩到一樣？
真像是一點兒都沒看見地上那些破碎的玻璃、沾了猩紅色液體的娃娃、樹和匣子。
奇怪。
一個疑惑剛出來，新的疑惑又來了，‘等等，李家奶奶剛剛叫我啥來著？笑笑？這明明是主人的名字啊？’他百思不得其解。總覺得自己身上可能發生了很神奇的事情。
……
魏家二媳婦吃完了飯，撐著一把藍色傘，往前前麵微微傾斜，擋住麵前的雨絲兒，眼睛仔細地看著地上的大大的水坑，急匆匆地走向槐家大院，可憐的娃正等著她去做個救世主呢。
恩，救世主藍色傘的傘麵上還破了個芝麻大的洞呢，上麵還依稀能看見‘建朵中言……行’，大概是辰洲哪家銀行贈送的禮品吧。這年頭銀行也不容易，為了綁住消費者那是八路神仙各顯手段，這種送傘、送油、送大米的技巧。 。也是常有的事兒。
正巧和槐家大院裏急匆匆跑出來的李家奶奶裝了個滿懷，“哎呦，誰啊，沒長眼睛啊，跑這麽快幹嘛？”
李家奶奶可沒空和她嘮叨，急急忙忙地：“快……快去把你家車兒開來，送笑笑去醫院。”
魏家二媳婦一聽，也急了，“咋了咋了，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
“發燒了！”
“那可不得了，我趕緊去叫大哥來啊。”一邊喊著，一邊抓著傘踏踏踏地往家裏跑去，也顧不得看那些大大的水坑了。
李家奶奶稍稍鬆了口氣，快步跑回槐笑笑的臥室，憐惜地半抱著槐笑笑。
頭發上的幾顆水滴還滴到了他的臉上。。一邊和他著：“笑笑啊，你別怕啊，奶奶剛出門就遇到魏家二媳婦過來……她去叫車子了啊，別怕啊……”
“就是發個燒，笑笑別怕啊……”從看著長大的，就算槐笑笑現在這麽大了，在李家奶奶眼裏，那也還是那個跟在她屁股後麵甜甜地叫著奶奶的三歲娃娃。就算是這些年來越來越不愛笑了，那也不是他的錯，都是別人的錯，讓李家奶奶更憐惜槐笑笑了。
嘮嘮叨叨地著，感覺有點怪怪的，但更奇怪的是，這感覺居然還不賴。
他想我不怕，但是在他的經驗裏，娃娃是不會開口話的。現在他不是在那個奇怪的‘人’那裏，而是在主人的家裏，他現在應該就是娃娃，但是……
有點想呢。
……
半舊不新的汽車立馬就開到了槐家大院門口，是魏家三兄弟前年從二手市場買來的汽車，三兄弟有事輪著開。今開車的是魏家老大，他力氣大得很，跑進房間一把抱起了槐笑笑。
魏家大媳婦就在車裏等著呢，等他男人把娃抱了出來，直接在車裏接了過來，輕柔地撫著槐笑笑的背。
魏家二媳婦一邊朝李家奶奶喊道：“李家奶奶你先回家等著，我們先過去。”著往後麵一坐，直接把門給關上了。
李家奶奶可不答應，“不行！我也得去，不去我不放心！……哎呦，我可憐的笑笑喲。”
“不行不行，你年紀大了，身體吃不消的。”話雖然不中聽，但也在理，但是李家奶奶能聽嗎？
肯定不能啊。
“我可利索著呢。”這也是實話，李家奶奶平時精神可抖擻著呢，雖然已經這個歲數了，但還是一頭烏發，沒有一根白發。還趕時髦兒。著，她還打開了前座的車門兒，把傘兒一放，就要往裏跨。
一番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魏家老大就不耐煩女人這磨磨唧唧的勁兒，皺起眉頭：“快點！都別了，孩子還燒著呢。耽誤不起。”發燒在這兒可是一件大事。
三個女人齊齊沒了聲音，入座的入座，看孩子的看孩子……
汽車呼地一下開了出去……
這車子雖然是二手車，但是勝在價錢少，速度快、開得穩，主要還是占地。 。能在巷子裏開進開出。這買來後的一年裏啊，誰家有個要幫忙的，魏家的汽車那是第一個衝在前頭的，幫了鄰裏不少的忙。雖然三個媳婦嘴碎得很，但那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也就嘴上。
到了醫院，一係列的檢查下來……直到躺在那張藍色帶條紋的床上，娃娃還有點懵呢，這麽長的時候，讓他有點弄清狀況了。
但是他還是不明白，這怎麽就變了呢，他貌似……好像……也許……大概……可能……變成了他的主人：槐笑笑。
句實話，娃娃有點被嚇到了，還有深深地疑惑，‘我……我……我怎麽就變成主人了呢？’
醫生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呆愣楞的，不敢亂動。
這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識範圍，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不敢動，不敢動……
主人了，對於這種不知道怎麽處理的事情，少少動才是真理，‘等等，如果我現在是主人？那麽主人的話到底是誰的呢？’一時間，他又陷入了沉思。
李家奶奶去醫院賣部買了個嶄新的杯子，給槐笑笑倒上溫水，“笑笑，要喝點水嗎。”
娃娃沒反應，‘我該怎麽做……我不動，我不動。’
魏家二媳婦是個嘴上閑不住的人，心裏是擔心的，但出來的話就有點不好聽了，“這娃娃不會是燒傻了吧？”
李家奶奶呸了一聲，朝魏家二媳婦翻了個白眼，“靜瞎話。”但是這心裏吧，也是有這擔心的，不會真給燒壞了吧，呆愣楞的。
槐笑笑·娃娃：無法應對……
他裝作睡覺的模樣，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耳朵那是豎得老高，聽李家奶奶和魏家二媳婦嘮叨。
李家奶奶越想越氣，一跺腳，壓著聲音，“孩子的爸媽呢，怎麽還沒來。”
“你，孩子都燒成這樣了，做爸媽的怎麽還不來呢。”
“這是做父母的樣子嗎！”
李家奶奶年輕時那也是包子巷裏的戰鬥機，要強著呢，這老了才開始修身養性，不要看她現在斯文著呢，但是這嘴上的戰鬥力還是不可視的，分分鍾得別人頭昏腦脹。
魏家二媳婦隻得暫避鋒芒，忙應和著，“是是是，您老的對。”這心裏還泛著嘀咕呢，你這孩子也不跟他父母住啊，發現不了不是挺正常的嗎？還有，這人家父母聽到這個消息不是在趕過來了嗎？
不過……這父母是不像話，“不像話！”
李家奶奶跟著聲討道：“就是，不像話！”
正聲討著呢，沒一會兒，槐笑笑的父母到了，形色匆匆的樣子。平時精致著的槐母，連口紅都塗歪了一個角，槐父的衣服上也沾了些雨漬，許是沒有撐傘吧。
他倆跟著魏家老大和魏家媳婦到了醫院，剛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