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久遠的回憶
秦禹走了。
秦老爺子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葉蓁。
葉蓁拉著墨千寒的手，就沒有鬆開過。
她一直安安靜靜地看著墨千寒，然後輕輕地給他按摩。
他們兩人之間，自有一種誰都插不進去的氣場。
“墨先生的處理十分及時，他迅速找出了源頭，並且把那東西包了起來，所以，他吸入的不算很多。。稍稍休息一會，應該就不會有事了。”醫生輕聲說道。
葉蓁點了點頭：“有勞了。”
她自己也把過墨千寒的脈了，知道他的情況還算不錯。
否則，她方才也沒有這麽鎮定。
唯一令她有些擔心的是，墨千寒的頭疼症，還是被短暫誘發了出來。
雖然他現在已經恢複了正常。
但是頭疼症能被誘發一次，會不會被誘發第二次第三次呢？
葉蓁不知怎麽的，就有些擔心。
“如果實在不放心的話，可以找中醫給墨先生稍稍調理一下。”醫生建議道。
“我知道了。麻煩醫生了。”葉蓁親自把醫生送了出去。
給墨千寒調養身體，她誰都不放心。她自己，就是最頂級的調養師。
不比葉清月的全才，葉蓁覺得，她其實有點偏才。
比如說，整體的醫學水平上，她就比不過舒老師，但是，單論養身調養，她卻完全可以說一句青出於藍。
墨千寒的身體這一年在她的調養下，已經好轉了不少，甚至比尋常人都要好一些。
如今出現這樣的變故，她需要重新評估一下，才好重新安排養生的藥物。
送走了醫生。
秦老爺子遲疑著說道：“小蓁，需要我幫你找一個中醫嗎？”
“太爺爺，不用了。”葉蓁微微一笑：“我自己有辦法的。”
秦老爺子又沉默了。
葉蓁也沒有瞞著秦老爺子，她直接坐到墨千寒的床邊，認認真真地給他進行了把脈。
方才有人在，她隻是簡單地探了一下脈象，現在隻有秦老爺子在，她倒也沒有需要忌諱的。
畢竟，秦老爺子是旗幟鮮明站在她這一邊的。
秦老爺子看著葉蓁的舉動，神情越發複雜了。
當年他的身體不好，清月這孩子，也是這麽給他探脈。
如今多少年過去了，他的身體依然硬朗，就是因為清月調養得當。
葉蓁……
也和她的母親一樣，有醫學上的天賦嗎？
但之前，他竟從未聽說過。
可見，葉蓁還是有意地隱瞞了一些什麽。
此刻，她卻毫不顧忌地在自己麵前暴露了這些。
秦老爺子還是有些欣慰的。
這證明，葉蓁慢慢開始信任他了。
這樣很好。
“目前看來，沒什麽大礙。”葉蓁沉吟著說道：“待會我還是開一個藥方，你重新喝一陣子吧？”
“好。都聽你的。”墨千寒點了點頭。
葉蓁不由輕輕一笑：“那晚上我親手給你熬。”
“好。”墨千寒應了下來。
明明是很簡單的對話，但莫名的，就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親昵在中間流轉。
鬧了這麽一場，墨千寒也是有些疲倦了。
他眉頭微微一動，葉蓁就知道他的想法，她仔細給墨千寒蓋好被子：“你休息吧。”
墨千寒確實是累了，他也沒有糾結，輕應了一聲，就閉上了眼睛。
葉蓁就專注地坐在床邊看著，直到墨千寒睡著了，她仍是一臉的專注，仿佛永遠都看不夠。
秦老爺子緩緩說道：“小蓁。”
“太爺爺。”葉蓁趕忙應了一聲。
“你還會醫術？”秦老爺子的聲音中有些懷念：“倒是和你的母親一樣。”
“母親比我更精通些，我隻擅長替人調養身體。”葉蓁眉眼彎彎：“我偷偷探過太爺爺的脈搏，倒是和年輕人一樣呢。”
秦老爺子忍不住笑了：“我都快百歲了，還跟年輕人一樣。你光會逗我。”
葉蓁吐了吐舌頭：“雖然有一點點誇張，但也隻是一點點啦。但太爺爺你的身體，確實挺好的。”
秦老爺子歎了一口氣：“我當初，曾經中過一次毒，還是你媽媽幫我解毒，又幫我養身體。後來的她，似乎預感到了什麽，在生你之前，她還給我留了好幾個藥方，讓醫生斟酌著替我使用。”
葉蓁不由心生神往。
她的母親，就這麽厲害嗎？二十年前留下的幾張藥方，就能把太爺爺的身體調養到這種地步。
葉蓁自認，她是做不到的。
秦老爺子看著葉蓁，目光微微柔和，他輕聲說道：“你母親啊，其實有時候，真的很氣人。當時，她在醫學上，展現出無與倫比的天賦，當時的幾大國手，都哭著喊著求她來接班，你母親倒好，人家說，醫學隻是她的興趣，她沒想過要在這一行長期發展。當時，這幾個國手都被氣的不行，天天來秦家堵門啊，日以繼夜地勸她啊，生怕她這顆百年難見的好苗子走錯了路。你母親煩不勝煩，就天天往我房間躲。”
秦老爺子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慨和懷念。
葉蓁也不插話，隻是安安靜靜地聽著。
秦老爺子說著說著，也沉默了下來。
他像是沉浸到了某種久遠的回憶中，久久無法掙脫。
良久，他看向葉蓁：“我這輩子頑劣不堪，年長了也是個任性的老頭。我有很多兒子，他們小的時候，都還挺可愛，可長大後，麵對利益，他們的眼睛漸漸變得渾濁，他們還是祈禱我早點死，他們恨不得自己立刻就能上位。他們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有責任，我沒有承擔起一個父親的責任，不曾好好教導過他們。秦家也有責任，這個家族，一直奉行能者居上，每一次的族長選拔，都是一場漫長的災難。他們自己也有責任，他們沒能在利益麵前，守住自己的本心。”
“小蓁。你有沒有過這種經曆。”
“你身邊的親人不是親人，他們都是想要你命的惡鬼。我知道我那幾個孽子，都巴不得我早死，我沒忍心對他們下手，可我也惜命啊，我隻能在身邊安排了層層守衛。結果……我還是中招了。我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