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霸道
秦意在網上轉了一圈,很快關閉了網頁。
視線落到電腦時間上,剛過九點,她想到今天霍俊峰送了些資料過來,便披上外套,撐著拐杖下了床,去了書房。
“怎麽沒有?”她在書桌上找了又找也沒看到要找的資料,桌上全是周牧澤剛處理過的文件。
她又去書架找了一下,仍然沒看到,心想可能是周牧澤拿走了,便撐著拐杖去周牧澤的臥室。
臥室的門沒關,門縫裏透出明亮的燈光,裏麵很安靜,也不知他在做什麽。
秦意抬手敲了敲門,“周牧澤,你在嗎?”
“進來。”裏麵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她推開門,便看到周牧澤坐在靠窗的單人沙發上,一雙大長腿隨意交疊著,身上套著一件黑色浴袍,頭發有些淩亂,整個人透著一絲慵懶的性感,顯然剛洗過澡。
她一時有點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周牧澤抬頭,見她踟躕不前,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秦意見他手上翻著什麽東西,猜測估計就是霍俊峰送來的資料,便走進去,“這是霍律師今天送過來的資料嗎?”
他嗯了一聲,把資料放下,看她站在自己幾步之外,輕輕叫了聲:“綿綿。”
“嗯?”
“過來。”
她以為他要把資料給自己,走到他麵前,卻看到他朝自己伸出了手,她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猶豫了兩秒,把手放在他掌心。
他拉著她的手,輕輕一帶,另一隻手扶住她的腰,讓她順勢坐在了自己腿上。
秦意反應過來,連忙起身,這個姿勢太曖昧了。
這時,他的唇已經壓下來,有點涼,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讓她一陣眩暈,一瞬間都忘了呼吸,但他身體很暖,帶著剛洗過澡的暖意,還有他身上清冽的體香,將她整個人包圍。
她渾身發軟,右手壓在他結實的胸口,想把他推開,卻完全使不出力氣,更像欲拒還迎。他不費吹灰之力便撬開了她的唇齒,微涼的唇變得灼熱,輾轉碾壓著她柔軟的唇,深深地吻著。
秦意感覺自己被珍視著,寵愛著,一顆心微微發顫,完全無法抗拒他,任由他攫取著自己的氣息,整個人癱軟在他懷裏。
“綿綿。”他低聲喊著她的名字。
她滿臉通紅,眼裏含著水光,一臉茫然看著他。
“等德國事了,我們就幫時薇翻案,她出獄之後,我們就結婚吧。”周牧澤在她耳邊說,她頓時愣住了。
“為什麽……這麽突然?”秦意心跳很快,覺得有點不真實,還有點不知所措,手下意識抓緊了他的衣襟。
像是一個早已放棄的美夢,突然一朝之間要變成現實,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是真的嗎?真的可以嗎?還會像以前那樣嗎?
她害怕物是人非,隔了這麽多的時光,有些東西在不知不覺中被改變了,而她和他都不知道……
他低聲笑,“你已經考慮幾個月了。”
他不說,她都快忘了,這才想起之前被他逼著考慮在一起的問題,自己借口要考慮考慮,想拖到他忘記,結果他沒忘記,反而是自己忘記了。
“綿綿,我已經三十二歲了,我希望我們的孩子在我還有能力陪他們長大的時候出生,我想參與他們成長的全過程,跟你一起。”他低聲說著,微微笑了,“我有點等不及了。”
秦意的心顫了顫,眼眶發熱起來,唇瓣抖了抖,卻說不出話來。
“你不用回答,我不會給你第二個選擇,告訴你是想讓你做好準備,明年做我的妻子。”他輕聲說著,語意卻無比霸道。
要她明年嫁給他,要她為他生孩子,還要她陪著他和孩子一起長大……
這男人也太不講道理了。
可是秦意沒辦法說出拒絕的話,也說不出答應的話,心裏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你也太霸道了……”
她紅著臉,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麽一句話。
“你不是一直知道的麽?我不允許任何違背我意願的事發生,哪怕是你也不能。”
那麽多年相處,她當然知道他的脾氣,這男人平時很少管事,或者說他很少會做多餘的事,別人會覺得他非常寬容,不忌諱給屬下放權,但他決定的事一定會要求百分百掌控。
但她不服氣:“那我不答應,你還能綁我起來啊?”
周牧澤拭了拭她眼角的生理性眼淚,“你總會心甘情願留在我身邊的。”
他多的是手段要了她的身和心,如果他有意,秦意現在已經是周太太了。他不想把那些手段用在她身上,追求也是謀取,但跟用計謀取不一樣,在感情這件事上,他的要求比很多人都要純粹。
“憑什麽?世界上又不是隻有你一個男人。”
周牧澤笑起來,嗯了一聲。
秦意非常不滿意他的回答,嗯是什麽意思?她最討厭他這樣了。“你什麽意思啊?難道我一定要男人才能過得好?你別太看不起人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她有點胡攪蠻纏。
周牧澤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口中慢慢說著:“我相信沒有我,你也一定會過得很好,隻是這種好跟我毫無關係。”
如果當年沒有相遇,她很可能會走上一條完全不同的路,不會去費城,不會上賓大,不會遇到那些事,甚至不會回華國。
經曆不一樣,她或許會成為另一個秦意,另一個出色又惹人喜愛的秦意,卻不是他親手養大的女孩。
所以,叫他怎麽放得了手?
秦意被他的話震住,如果自己沒有遇到他,一切都可能完全不一樣。
人跟人的緣分是那麽堅韌,又那麽脆弱。
因為緣分,一個人竟然可以茫茫幾十億人中遇到生命中最特別的那個人,這相遇卻又是那麽偶然,晚一步錯一時便可能再也遇不到。
如果自己沒有遇到周牧澤……
她發現自己一點都不願想這個問題,不論過去和現在發生了什麽,她都不願去想沒有周牧澤會是什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