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絕對的反轉
他的話若有所指,讓旁聽席的聽眾都想起了秦意汽車爆炸後,護林員和遊客同時報警,柏林警察局卻沒有任何相關信息。
如果不是有人幹涉,怎麽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檢控官急了,脫口而出:“你以為這是哪裏,你想控告誰就控告誰?!”
這話一說出來,旁聽席頓時炸了。
這頭蠢豬怎麽敢說出這種話來?!
他是讓華國律師打官司前先看看自己在誰的地盤,不服憋著?那還要法律來做什麽?
任何法製國家都不敢當庭說出這種話!
這是社會的倒退!妥妥的黑幕!
旁聽席裏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聲,有人已經開始質問檢控官誰給他的勇氣說出這種話。
檢控官清醒過來,頓時冷汗涔涔,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完了!
就憑他這句話,別說再擔任檢控官,連現在的職位都保不住。
法官也被驚呆了,他見過在法庭上日天日地的被告,還從來沒見過這麽囂張的原告,還是國家檢察機關的代表。
他好半天才摸到法槌,幾乎用盡了全力才敲下去:“肅靜!鑒於本案出現新案情,需要進行新一輪調查,本案將擇日再審!休庭!”
看著法官逃似的背影,秦意跟霍俊峰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笑了。
霍俊峰當庭提出了控告趙淩楠,還點破了柏林警察局的包庇,這回德國警方想不立案都難,他們總算有時間可以好好謀劃如何把官司打下去,不用像現在這麽倉促。
周牧澤從旁聽席走出來,一瞬間,很多人都盯著這個年輕的華國權貴,但是他視若無睹,直接走到秦意麵前,低聲問:“坐這麽久,傷口疼不疼?”
秦意搖了搖頭:“不疼,我就坐著聽霍律師辯論,什麽都不用做。”
“怎麽什麽都沒做,你提醒了我一次。”霍俊峰一邊收拾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一邊笑著插話。
“就算我不提醒,霍律師你肯定也很快能想到,你不怪我擅作主張就好。”
霍俊峰擺手,“法庭上瞬息萬變,反應稍微慢點,情況就可能發生變化,虧得你反應快。”
駐德大使這時走過來,聽到他們的話笑嗬嗬道:“今天霍律師的辯護很精彩,每次都直切重點,秦小姐也非常鎮定,你們的辯護方案做得很好,再接再厲。”
駐德大使過來打了個招呼,便先行離開,畢竟大使館每天有諸多事務,他今天能過來已經非常難得。
走出法院時,一行人遇到了趙淩楠。
趙淩楠被護在幾個黑衣保鏢中間,臉上戴著大大的墨鏡,幾乎將她半張臉遮住,看到秦意幾人,她側了下臉,秦意看不到她的眼睛,但也知道她是什麽眼神。
秦意扯了扯嘴角,主動打招呼:“趙女士。”
趙淩楠冷笑了一聲,“秦小姐真是命大。”
“托您的福,當時沒在別墅裏把我弄死,讓我有了逃命的機會,現在還有了控告您的機會。”秦意溫和禮貌地說。
趙淩楠的表情被墨鏡遮住,聲音冷得刺人:“你以為那些證據能把我告倒?”
秦意笑了笑,“至少您現在不能再作證。”
“你也隻能得意這麽一會兒。”趙淩楠不想跟她多費口舌,轉身就走。
秦意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突然開口:“趙女士,回到華國是您父親的遺願,然而他直到去世也未能成行,用我們華國的話來說就是死不瞑目。”
她的話回蕩在安靜的走廊裏,顯得格外清晰。
趙淩楠仿佛被定了身,刹那間停下了腳步。
“若這世上有靈魂存在,他看到您現在這麽做一定會很失望,您作為他的女兒,就算他對您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您也應該尊重一下他的遺願……”
“你知道什麽?!”趙淩楠猛然回頭,猙獰的表情連墨鏡都遮不住。
秦意平靜地看著她,語速放得很慢,卻讓人感覺她非常篤定:“我知道其實你恨他,在過去的三十一年裏,他從來不讓你露麵,是因為——”
“閉嘴!”
趙淩楠怒吼,把手包砸向秦意。
擋在前麵的護衛抓住手包,法庭外的記者瞧見這一幕,瘋狂地朝裏麵跑來。
“趙女士,你為什麽襲擊秦小姐?你們之間是不是早有矛盾?”
“趙女士,是不是案子出現了新情況,進展不順利?”
推搡間,趙淩楠的墨鏡掉下來,她毫無知覺,眼睛血紅地盯著秦意,迸射出仇恨的光芒。
記者們見到這一幕,瘋狂按動快門,肯定有重磅消息!
趙淩楠的保鏢馬上護在她身邊,連拉帶扯把她帶離記者的包圍圈。
記者們馬上轉向另一個采訪目標,堵在法院門口,如果不是顧忌到擅闖法院要負責,他們已經衝進來圍住秦意。
霍俊峰做了個手勢,示意記者們後退,也表示會接受短暫的采訪。
記者們自覺往後退了退,讓出一條道來。
霍俊峰站在法院門口,先開口說道:“案子出現新情況,趙淩楠女士涉嫌謀殺我的當事人,以及作偽證汙蔑我的當事人,柏林警察局涉嫌包庇謀殺、偽造證據,我將同時控告趙淩楠女士和柏林警察局,歡迎諸位記者跟進案情調查。”
記者們如同被點了穴,刹那間安靜下來,幾秒後都沸騰了。
趙淩楠謀殺秦意?
柏林警察局包庇謀殺案?
受害者變成了行凶者,被告變成了原告。
反轉!絕對的反轉!
“請問霍律師你有什麽證據指控趙淩楠嗎?這是不是你們為了讓趙淩楠失去作證資格故意做出的指控?”
“柏林警察局包庇誰?你們如何得出這個結論?”
“霍律師,你們有多大的把握控告趙淩楠和柏林警察局?”
“為什麽你們沒有在庭審之前提出控告,是不是為了拖延時間故意等到今天?”
霍俊峰用手往下壓了壓,“有關證據我現在還不能公布,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在這之前有人試圖掌控柏林司法係統,幹涉案子的調查,至於是誰我現在還不能說,因為我沒有證據,但是我相信德國是一個法製國家,不是一兩個人或者一個組織機構就能隻手遮天的,不論公正來得多麽艱難,早晚都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