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打開心結
當時她剛被周牧澤送回費城,過了很多天才敢相信周牧澤真的不要她了,不但電話拉黑,屏蔽一切通訊方式,連護衛也一起撤去,隻留了當時居住的別墅。
她沒能力維護那麽大一棟別墅,不得已找人合租。
很快,同專業的一個女生過來找她,表示自己的室友退租,如果她願意,可以把房子租給她。
當時她急於租房,去看了一下環境,覺得不錯便搬了進去。
過了那段日子,她已經冷靜了很多,覺得周牧澤的舉動太反常,肯定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就在她想辦法通過各種方式打聽他的消息時,她聽到了他訂婚的消息。
訂婚的女孩她很早以前聽過名字,因為衛哲經常跟她打趣,說帝都最合適周牧澤的名媛是明家大小姐,兩人各方麵條件相符,明家也有聯姻的意願,隻等周牧澤點頭同意。
她知道衛哲是故意刺激自己,也是變著法把敵情告訴自己,所以當她知道周牧澤的訂婚對方是明雅時,她心裏已經相信了大半。
再後來,越來越多關於明雅訂婚的消息傳來,她還去窺視明雅的社交賬號,看到了她跟心愛之人走到一起的幸福,不得不相信周牧澤真的不要她了,他跟別的女人訂婚了,門當戶對,結兩姓之好,簡直是天作之合。
那段時間她一個人躲在房間裏誰也不想見,頹廢得整個人失去了生氣,後來合租的女生說帶她出去散心,她接受了對方的好意,卻沒想到女生把她帶到了一個性趴。
她想逃,那些人把她關起來,打算先讓她嗑藥,然後輪J她,時薇得到消息闖進來,混亂中捅了一個男生,對方送到醫院時還活著,可是最終沒能搶救過來。
嚴格說起來,時薇的行為最多算是防衛過當,可偏偏死者家裏頗有權勢,party的組織者是AdamJones,Jones家族在費城很有地位,兩者咄咄逼人,將時薇以謀殺罪告上法庭,哪怕時薇當時還是未成年人,哪怕時薇父母請了律師團辯護,依然沒能讓時薇逃脫牢獄之災。
時薇父母受到巨大打擊,因此接連病倒,而時雨當時也需要人照顧,她不得不退學飛赴歐洲,照顧時薇父母和時雨。
時薇父母離世後,她成了時雨的監護人。
此後每年她都會去費城探望時薇,可是第二年開始,時薇拒絕任何人探視,她不得已隻好找了以前照顧過自己的Adams嬸嬸,每年轉幾筆錢給她,托她經常去監獄探望時薇,給時薇帶一些東西。
美國監獄裏有多黑暗,常人無法想象,亞裔更是受欺負的對象,隻要想到時薇在裏麵受苦,她就寢食難安。
時薇可以不去找她的,可是她義無反顧去了,秦意永遠都無法忘記時薇擋在自己麵前,拿刀指著那群禽獸的樣子……
她在心裏瘋狂地祈禱,希望周牧澤能來到自己身邊,可是他沒有來,他那時候或許在國內跟未婚妻約會。
她在那一天嚐盡了這輩子最深的絕望。
也在那一天,真正死了心。
“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為什麽不給我一個理由就拋開我,我想過你或許有理由,可是我沒辦法說服自己,什麽樣的理由讓你連告訴我一聲都不能?你仍然不相信我麽?”
秦意終究還是有些介懷,他當初那麽決絕,讓她現在都不願回想那時的處境。
“我不相信自己。”周牧澤雙手捧著她的臉,一點一點拭去她臉上的淚,“我怕自己保不住你的命。”
秦意設想過各種可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保不住她的命?
“那一年周家還不是所在陣營的頭領,頭領發生了一些意外,大哥和二哥也正好要上位,引起了一些變動,周家已經沒有退路,成則更上一層樓,敗則滿盤皆輸,周家將煙消雲散。”
周牧澤說得很簡單,但是字裏行間已經透露出鬥爭的殘酷,陣營失去頭領,周家不得不迎難而上,那段時間周牧澤每天都會遇到各種意外,每一次都足夠要他的命。
這時,秦意突然回國找他,他第一次被嚇到了。
怕她的存在被對手知道,怕她躲不過意外,怕她被對手抓住拿來要挾自己。
馬不停蹄把她送回美國,斬斷一切聯係,生怕有丁點聯係被人覺察出來。
但是已經晚了,終於還是讓人知道他身邊藏著一個女人,藏得那麽好,肯定非常重要。
“明雅……是為了遮掩我的存在,才成了你未婚妻?”秦意心裏百轉千回,哪怕後來知道周牧澤那麽做有原因,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原因。
“明家交上投名狀,想通過聯姻穩固關係,借此放出消息,她從始至終都知道。”周牧澤語氣很淡。
投名狀?
明雅一定也是喜歡他的,否則怎麽會願意成為一個男人為另一個女人立的擋箭牌?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仍然甘之如飴。
“那明雅呢?為什麽我隻聽到明家有二小姐,從來沒人聽到大小姐?”
“她在國外養病。”
“養病?她怎麽了?”
周牧澤對上她的視線,“綿綿,你不欠她的,就算有所虧欠,這份因果也該我來背,如果你覺得良心難安,這輩子就留在我身邊。”
秦意避開他的凝視,固執問道:“所以,她病得很厲害?”
最終,周牧澤嗯了一聲。
“我沒有覺得自己虧欠她,或許結果讓人惋惜,但那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
明雅甘心成為她的擋箭牌,她心裏是感激的,但不會覺得自己要為明雅選擇負責。
她以周牧澤未婚妻的身份出現,就應該知道會有什麽影響,她心裏未嚐沒有幻想過會假戲真做。
她跟薇薇不一樣。
她有所求,薇薇無所求。
如果有一天相遇,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她願意對明雅做出退讓,但不會無休止退讓。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哪怕命運捉弄。
周牧澤知道她心軟,但不會爛好人,揉了揉她頭發,“我們不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