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清澈見底,還有些小魚遊來遊去,非常清冽。
洗了個臉,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額頭還在發熱,但總算能打起精神尋找食物。
最能充饑的當然是肉食,這時候距離動物交配已經過了半年,正是狩獵的季節,不過她舍不得把保命的子彈用在打獵上。
河裏倒是有魚,但個頭都不大,手上也沒有處理工具,太麻煩了。
秦意咽了咽口水,把吃肉的欲望壓了下去。
九十月份的山林無疑是食物充足的,成熟的漿果很多,不過秦意認識的種類很少,不敢輕易嚐試。
不過她不知道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但是林子裏的動物一定知道。
秦意在林子裏走了沒多久便發現了幾隻鹿,它們悠閑地在林子裏尋找食物,看到秦意遠遠地看著它們,它們也好奇地看著她,像是發現了新鮮玩意。
秦意:“……”感覺自己被圍觀了。
鹿是一種很警覺的動物,雖然它們長得很萌,但秦意不敢靠得太近,雄鹿頭上堅硬雄壯的鹿角可不是樣子貨,非常具有殺傷力。
大概是覺得她沒有威脅性,鹿群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便又自顧自覓食去了。
跟在鹿群後麵,秦意總算確定了兩種可食用的漿果。
填飽肚子後,她開始計劃回去的路線。
根據她落水的地方看,這裏應該是柏林附近的山林,但是看著高高的針葉林幾乎能將整個天空遮住,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哪。
最好的辦法是順著河流走。
河流經過的地方總會有人煙,這是人類尋找聚居地的慣性。
隻要能找到村落,她就能給軍部通知自己的位置。
把槍別在腰間,拿著一根樹枝做拐杖,秦意再次踏上行程。
她順著河流走了半天,一直到夕陽西下,天色漸漸暗下來。
“不會是選錯路了吧……”
秦意哀嚎了一聲,自己從落水到醒來應該沒多久,距離公路不會特別遠,不應該走了這麽久都沒有見到人跡。
唯一的可能是之前河道岔口選錯了方向,不但沒走出去,反而走得更遠了。
這也不能怪她,被河水衝下來的時候她是昏迷的,不清楚自己是從哪個方向漂下來的。
看來自己的運氣在昨晚用完了,現在有點欠費了……
秦意蔫蔫地歎了口氣,今天是沒辦法了,得盡快找個棲身之處,先過了今晚再說。
她一邊采集漿果,一邊尋找可以過夜的地方,不知不覺走到了山腰。
林子裏暗得快,沒多久便看到不到什麽光線了,一陣冷風夾帶著雨絲拂過,溫度也迅速降下來,秦意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仰頭看到天空黑壓壓的烏雲,心裏開始有些著急。
要下雨了。
把漿果包在外套裏,她的腳步快了很多,希望能盡快找一個山洞過夜,這雨也不知道會下多久,她發燒還沒好,再淋一晚上的雨,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她在林子裏快速穿行,然而沒有,沒有合適的地方避雨。
雨勢也越來越大,從雨絲變成了雨滴,啪嗒啪嗒落在她臉上,脖子上,每一滴雨水都會帶走一絲熱度,讓她感到越來越冷。
“賊老天,還讓不讓人活了……”
秦意朝天豎了個中指,猛地從山道上拐了個彎,一座小木屋赫然出現在眼前。
小木屋藏在樹林裏,還被灌木叢遮住了大半,隻能看到半角屋頂,但是秦意知道,那是一座人造的房屋!
天呐,她再也不罵老天爺了。
她要收回剛才的話!
秦意感動得要哭了,手裏的漿果掉了一地,但是她完全不在意,奮力朝小木屋奔去。
走到小木屋附近,她停下了腳步。
雖然恨不得馬上衝進去,但是戒心沒有放下,萬一這裏麵有什麽可疑人物,她豈不是進去送菜?
屋裏黑漆漆的,也不知有沒有人,秦意小心翼翼走近些,豎起耳朵聽了很久,沒聽到裏麵有動靜,不像有人的樣子。
這個屋子倒很像獵人的小屋,專門建來給獵人做補給站的。
雨越來越大,秦意就等了這麽一會兒,衣服快要被打濕了,她不再猶豫,抽出腰間的手槍,上膛開保險,走到小木屋門前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
她再次敲門,用德語問道:“請問有人嗎?”
仍然安靜無聲。
她小心翼翼地擰開門把手,一股灰塵氣息撲麵而來,嗆得她咳嗽起來,不過也放下心來,這裏應該很久沒有人來了。
裏麵黑洞洞的,秦意下意識尋找電源開關,摸到光禿禿的牆壁,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腦袋,這深山裏哪來的電?
秦意抹黑走進去,突然哐當一聲,踢到了一口鐵鍋,砸在了旁邊的幹柴上。
有鍋有幹柴,那肯定有點火的工具!
她蹲下來,像個盲人似的摸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摸到了兩塊火石。
火石這玩意她從來沒用過,不過理論倒是知道的,折騰了很久,終於打出了火星子,把架好的柴火點燃了。
暖暖的火光照亮小屋,驅走了寒冷和黑暗。
秦意簡直要哭出來了。
做個原始人真不容易……
又添了兩根柴,秦意開始在打量這座小木屋。
屋子不大,隻有六七平米左右,布置也很簡單,除了一張床,一個爐子,一口鐵鍋,一個鐵壺,牆上掛著一根繩索和一把匕首,角落裏還有一口缸,沒有別的東西。
看到那口缸,秦意眼睛一亮,走過去掀開蓋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串風幹的肉!
風幹處理過的肉可以留很久,也不知道這串肉是什麽時候留下的,秦意看了一下,沒有發黴變質,完全可以吃!
她還在裏麵翻出了一瓶烈酒,有些好笑,心想這個小屋的主人應該很喜歡喝酒吧。
放下酒瓶,她用鐵壺接了點水,把肉幹洗幹淨,用匕首把切成段,丟進洗過的鐵鍋裏。
沒多久,鐵鍋裏的水沸騰起來,肉香越來越濃,肉湯也變成了奶白色,上麵還浮著誘人的油光。
她吸了口口水,迫不及待盛了一碗,吹了吹,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