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擠兌和關切

  秦意收到邵景的短信並沒有放在心上,姚冰雪真心實意跟她道歉?她一個字都不信。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姚冰雪針對她有原因,但是想獲得她的原諒可沒什麽原因,至於什麽想獲取好成績的借口,如果姚冰雪想加入實力強的隊伍,多得是人要她,根本沒必要湊到她麵前來。


  她等著姚冰雪出招,但是沒想到姚冰雪是真的要跟她道歉,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每天早上開門就能看到姚冰雪在門外等著,每天上課也能看到她坐自己身後,每天去圖書館也如影隨形,還負責幫她占座。


  沒兩天,整個四年級都知道姚冰雪在向秦意道歉,而秦意對她視若無睹。


  隨之而來的是,秦意是誰,那個叫秦意的插班生背景很硬,四年級男神邵景對秦意一見鍾情,秦意拒絕邵景前女友姚冰雪入隊等等各種跟她有關的八卦滿天飛。


  多少有些人為了姚冰雪抱不平,戀愛裏的女孩都有些盲目,這不是罪,不就是說了秦意兩句,怎麽就這樣耿耿於懷不肯原諒人家?

  搞笑的是,竟然還有人跑到秦意麵前,就為了說一句“你怎麽那麽狠心?為什麽不原諒姚冰雪?”


  秦意大概能知道姚冰雪打的什麽主意了,不就是想用輿論壓迫她,讓她承受不住鬆口同意她加入調研隊。


  “姚冰雪,你能不能別坐這裏?”元悅然早就對姚冰雪纏著秦意道歉的事惱火得不行。


  哦,你道歉就道歉,搞得滿城風雨,這是想逼秦意不得不原諒你啊?


  真看不出姚冰雪哪裏有誠意,簡直就跟無賴流氓當眾向漂亮姑娘表白,人家姑娘不答應就是不道德一模一樣!

  那些說秦意心冷的人也真是夠奇葩的,敢情被糾纏的不是他們,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坐這裏又不會妨礙你聽課。”姚冰雪說。


  “你不知道自己是個debuff嗎?靠近誰誰倒黴。”


  姚冰雪被元悅然這麽一說,臉上露出委屈的神情,一言不發地低下頭,像足了被欺負的小媳婦。


  旁邊餘露瞥了眼,嘴裏吐出三個字:“白蓮花。”


  何真真對元悅然說:“我最近推薦給你看的宅鬥小說看了沒?綠茶婊、白蓮花都是要敬而遠之的對象,對這種人你不能用蠻力,你越凶就越顯得人家可憐,明明做錯事的不是你,別人卻會怪到你頭上。——你看秦意不就中招了?當心下一個就是你。”


  姚冰雪旁邊的許玥怒道:“你們太欺負人了!冰雪都這麽誠懇道歉了,秦意你為什麽就不肯原諒她?”


  餘露補了句:“聖母婊。”


  元悅然下意識看何真真,何真真繼續科普:“聖母婊呢,就是慷他人之慨成就自己,簡單說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元悅然又問:“那白蓮花跟聖母婊聯手怎麽對付?”


  這時秦意開口了:“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噢~不管她們怎麽作,我們看著就行了?”元悅然明知故問。


  306四人忍俊不禁,後麵姚冰雪和許玥氣得渾身發抖。


  其實秦意也挺頭疼的,姚冰雪這樣死纏爛打終究給她帶來了不少非議,即使她不在乎,但是沒人會喜歡生活在非議裏。


  這節課是陳教授的,下課鈴一響,306四人打算去圖書館。


  “秦意,你跟我來一下。”陳教授喊住她。


  自從第一次點名後,可能是對她的名字印象深刻,這位陳教授就很喜歡點她回答問題,有時候還會問些刁鑽的問題,秦意大多能侃侃而談,往往一堂課就會變成她跟陳教授的辯論,最後引得全班大討論,一節課在吵架中結束。


  雖然是吵架,但大家都挺意猶未盡的。


  隻是陳教授從來沒有表揚過她,也沒來沒有單獨叫住她,也不知道是什麽事。


  “我過去一下,你們先去占座位。”秦意跟舍友們說一聲,就跟著陳教授出了教室。


  陳教授沒有急著開口,慢悠悠踱步走下樓,朝辦公大樓走去。


  秦意跟在他身後,走了一段路後,先開了口:“陳教授,您叫我是有什麽事嗎?”


  陳教授和藹地嗬嗬一笑,“你最近挺出名的啊。”


  秦意一聽就知道他在說姚冰雪的事,沒想到他連這樣的八卦也清楚。


  她有些猜不準陳教授提這件事,到底是想批評她,還是別的意思,笑了笑說:“可惜不是什麽好名。”


  陳教授看她一臉嚴肅,忍不住笑起來:“不是要批評你,別緊張。”


  秦意聞言嘿嘿一笑,“您掌握著我為數不多的學分,我想不緊張都難。”


  陳教授笑著搖搖頭,他挺看好這個學生的,最近關於秦意的流言蜚語他都很清楚,這件事源頭不在於秦意,過錯也不在於秦意,非要給秦意定性,那麽她隻是個受害者。


  但是,流言蜚語中的人,不論是施加者還是受害者都沒好果子吃,所以,他想提點秦意幾句:“我這番話隻說一次,聽不聽由你。”


  秦意一聽就明白陳教授要指導自己,心裏微微一暖,連忙點頭:“您說。”


  陳教授拍拍課本,說:“首先,這件事做得損人不利己,隻不過我想勸你,同學之間不要搞得那麽僵,未來有諸多可能,你怎麽能肯定與你有嫌隙的人以後不會爬到你頭上?到時候你如何自處?——所以,就算對誰有所不滿,在能維持表麵和平時,就沒必要撕破臉。”


  秦意默然。


  陳教授繼續說:“其次,雖說現在不像古代那樣名聲大過天,可咱們做新聞官還是比其他人要講究名聲,一個名聲有暇的人在新聞官這條路上走不遠,如果你有辦法回擊流言那再好不過,如果不能,至少不要再聽之任之。最後,我讚同你將不和諧因子排除在隊伍之外,一個勇往直前的隊伍必然是誌同道合誌趣相投,這樣才能保證隊伍的凝聚性,但是,你也要知道成為新聞官之後,要麵對的情況遠比現在複雜,你不能保證你的隊伍始終始終人心一致,到時候你要怎麽辦?”


  雖然陳教授的話有些尖銳,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長輩的切身經驗之談,人生在世總有些要忍的事,尤其是新聞官這個職業,要麵對的人和事都有著她現在還無法想象的複雜。


  陳教授同意她的做法,但也建議她在可控的情況下將姚冰雪放進來。


  為了全同學情誼,為了全她的名聲,為了……磨礪她的鋒芒。


  秦意知道陳教授說的都有道理,不過她還需要慎重考慮一番,對陳教授點點頭:“我明白了,陳教授,謝謝您的指導。”


  見她領悟自己的意思,陳教授和藹地笑,“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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