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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無事不登三寶殿

  玉龍山整個山脈格局已經變了,畢竟鎖龍陣已經被毀掉,風水格局早已經變了,要不是這周圍被大巫師部署了陣法,那金棺怕是早已經翻掉了。


  從我們的角度,是看不清山頂上坐著的柳昆侖的,三個月不見,不知道人現在已經成什麽樣子了。


  白玄武還攔著不讓見,頓時就讓我們有點心裏不舒服了。


  我問:“為什麽不讓見?都是朋友,來開導開導他不行嗎?”


  “師父說了,該醒悟的,這三個月來他自己早已經醒悟,不需要別人再來開導什麽。”白玄武公事公辦道,“師父還說,柳昆侖的事情,別人沒辦法插手,特別是你們。”


  “他到底有什麽事情是我們絕對不能插手的?”柳昆侖語氣有些不好,“再怎麽說,他也是我們江城龍族的人,是我的小叔,論起親疏關係,你們能比我跟他親?”


  “我隻聽我師父的話。”白玄武也不多做辯解,說道,“你們別為難我,要是真想去見柳昆侖,先去找我師父,他說放你們,我絕不阻攔。”


  柳伏城瞥了白玄武一眼,抬腳就要硬闖,我一把拉住他,衝他搖頭。


  大巫師這樣交代白玄武,肯定有他的道理,他與柳昆侖之間。從金棺側翻的那天夜裏,似乎就有了某種聯係,隻是我一直弄不懂他倆的聯係點在哪。


  我猶豫了一下,問道:“大巫師人現在在什麽地方?”


  “我不知道。”白玄武說道,“師父的行蹤沒必要向我匯報。”


  “那他什麽時候能回來?”我問。


  “這個我更不知道。”白玄武一本正經道,“該回來的時候,他自然會回來。”


  柳伏城當即擰起眉頭,恨恨道:“白玄武,你這是在耍我們玩是不是?”


  白玄武無辜道:“我說的話句句屬實。”


  “我別的也不多問。”我拽著幾欲發怒的柳伏城,隱忍著說道,“我隻問一件事情。柳昆侖會守在這裏,跟走蛟有關,對不對?”


  我這麽一問,柳伏城跟著一愣,隨即銳利的眼神射向白玄武,質問道:“你們到底還瞞著多少事情?”


  白玄武不說話,我繼續試探道:“那天夜裏,柳昆侖本不應該出現在白家祖墳裏,可是他不僅在那兒了,還和大巫師共同施法了,所以我不得不懷疑,在那之前,柳昆侖和大巫師是不是達成了什麽交易?

  往更深層次想一想,這場交易是關於什麽的?


  大抵是關於,柳昆侖幫助大巫師施法,用金棺暫時封住走蛟,畢竟,當時鎖龍陣已經破了,根本達不到翻轉金棺,鎮壓走蛟的法力,大巫師缺一把火候,而柳昆侖就是最後添的那把火。


  那麽。柳昆侖這把火是怎麽添的?他雖然是江城龍族的龍王,但玉龍山的事情,他能插手的地方,很少吧?為什麽忽然就能起到這麽關鍵的作用?

  所以,如果我猜測的一切是合理的話,柳昆侖與走蛟,在某個關鍵時期,曾經有過交集,對不對?”


  自從在白溪那兒醒來之後,我無數次回想起當初在白家祖墳裏麵的那些場景,關於柳昆侖,我做了很多設想,一條條可能路線往下排,最終得出的結論,便隻有這一條最合理。


  柳昆侖與走蛟有過交集,深知走蛟身上的某個致命點,正是抓住了這個致命點,才得以用金棺封住了走蛟。


  那麽,這個交集是什麽時候發生的,又做了何種交易,柳昆侖為什麽又在這個時候將自己剖露給大巫師?


  再聯係那天發生的事情,柳夢祁為了阻止花翎奪舍,提前了結了自己,魂魄走了,不知道是魂飛魄散了,還是墮入輪回;柳昆侖帶著柳青鸞的屍身離開,後來他再出現在白家祖墳,卻並沒有帶著柳青鸞的屍身,是埋葬了,還是怎麽了;再就是,柳銘玥呢?


  這三點再整合在一起,就更加耐人尋味,以至於後來走蛟已經被關在金棺裏,如今已經三個月之久了,柳昆侖還守在玉龍山,他是在看著走蛟,還是在等著別的什麽事情發生?

  我猜不透事情的真相,但我卻明白,柳昆侖隱藏的事情,遠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多,如果認真追溯起來,恐怕最早得在柳青鸞出生之前。


  白玄武張了張嘴,想要辯解什麽,但終究沒說出話。


  柳伏城剛要逼問,白玄武緊鎖的眉頭忽然一下子舒展開來,衝著我們身後喊道:“師父,你回來啦!”


  我和柳伏城同時回頭,果真看到了大巫師。


  大巫師衝柳伏城點點頭,轉而看向我說道:“菲菲剛回來就來玉龍山,是要祭拜先祖嗎?”


  “順便想看看老朋友。”我說道,“隻是玄武大師兄不讓看。”


  “是我交代的。”大巫師坦誠道,“我知道你如今心裏有很多猜測,我也可以告訴你,很久之前,柳昆侖的確與走蛟做過一場交易,也正是因為這場交易,將他們二人之間構建了一點聯係,以此來牽製住了走蛟。”


  大巫師說的話,從側麵應證了我的想法。


  但他話鋒一轉,說道:“這都是他們上一輩子人的恩怨,要解決,也是他們本家自己的事情,我們不便插手,隻要守住外圍就行了。”


  “所以,他並不是因為柳青鸞的死而沉淪,對嗎?”我問。


  大巫師點頭。


  我和柳伏城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驚愕,柳伏城轉眼看向大巫師,問道:“你所說的上一輩人的恩怨,是特指換子的事情?”


  江城龍族忌諱黑蛇黑蛟黑龍的出現,走蛟當初就因為生來全身漆黑而被換掉,成就了柳萬山,而柳昆侖雖不是全黑,也是身上帶有黑色斑點的,所以,柳昆侖之所以跟走蛟能有所交集,就是基於這一點。


  這樣擴大下來,柳昆侖在這場可以追溯到幾千年前,到至今的,這場漫長的爭鬥之中,起到的作用,恐怕連推波助瀾這個詞都不夠形容的。


  “我好像真的,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看懂過柳昆侖這個人。”我不由得感歎,“從認識他第一眼,到今天,他的性格、行事風格、甚至是城府,都一直在刷新我的認知,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大巫師笑了起來:“一個可憐人罷了,因為沒有真正的自我選擇權,所以他隻能在夾縫中求生存,為了達到某些目的而不停的隱忍、算計又掙紮,把自己活生生的變成了一隻變色龍,卻忘記了自己最初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幾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大巫師的話狠狠地擊中了我們的內心。


  是啊,很多時候,人活著,卻是被環境推著往前走的,即便你再不願意。撕心裂肺的呐喊、掙紮,最後向現實低頭的,永遠是自己。


  好一會兒,柳伏城才率先打破沉寂,說道:“既然大巫師也這樣說了,那我們暫且便先不插手這件事情,但最近江城發生的另外一件事情,大巫師應該有所耳聞吧?”


  “你說的是,江城近期忽然湧現出很多來路不明的懷胎事件?”大巫師顯然是掌握了一手資料的,他淡定卻凝重道,“這件事情,其實並不複雜,花翎在田家鎮潛伏那麽多年,是怎樣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又是用什麽來供給她修煉所需要的法力的?”


  “是陰胎,對嗎?”大巫師一提醒,我似乎想到了什麽,“當年,那對老夫妻的女兒出事之後,老兩口便已經退隱,那麽,退隱這麽多年,他們一沒有將自己的這份職責轉讓給別人,二沒有培養自己的接班人,還在源源不斷往外輸送的那些陰胎,哪兒去了?”


  “都被花翎用來做修煉的基石了,而如今花翎離開了,那些陰胎卻繼續往外輸送,由此擴散開來了。”


  我仔細的推測著,可話音剛落,就被柳伏城一口否定:“小白,你錯了,看來。這一切是花翎故意而為之。”


  “故意?”我疑惑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你是說,其實那大院裏麵,那個坑裏的情況,都在花翎的掌控之中,她是故意打破封印,讓那些陰胎外泄,導致很多本不該懷孕的人無故懷孕,而她這樣做的目的……還是為了修煉,是不是?”


  “毋庸置疑。”柳伏城果斷道,“別忘了,她沒能借助柳銘玥轉世,自身會因此受到很大的反噬,後來強忍著又參加戰鬥,身上肯定留了傷,累加起來,她不得不用最陰狠的手段,搜集自己所想要得到的力量,試想一下,本就怨念深重的陰胎,再一次被扼殺在未出生之前。會有多可怕。”


  我聽的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那豈不是從一個個被槐樹精渡化過的陰胎,直接變成一隻隻怨念深重的厲鬼?”


  花翎也太歹毒了吧?


  大巫師冷哼一聲道:“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你們可別忘了,花翎現在跟誰廝混在一起呢?”


  “鳳無心。”我怎麽會忽略了這一點,“他們倆到苟合在一起了。”


  柳伏城不屑道:“一丘之貉罷了,他倆必定是一拍即合。”


  “一個本就從陰間而來,一個修煉到最後,通陰陽。”大巫師撣了撣袖子,搖頭道,“還真是絕配,三個月,沒日沒夜的待在一起,在幹什麽,不言而喻。”


  柳伏城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會意,這世間修煉法門千千萬,但要說走捷徑,那麽,s修怕是首當其衝了。


  大巫師背著手,抬眼眺望玉龍山頂端,說道:“這兩天我連續占了幾卦,每一卦卦象都不太好,怕是風雨欲來,所以,在這個關鍵時刻,以不動應萬變才是我們需要做的,這也是我不讓你們在這個時候接近柳昆侖的原因。”


  “牽一發而動全身。”柳伏城說道,“我們不能親手去撕開這個口子,而是要做狩獵人。”


  大巫師讚賞的點頭:“你們能想明白最好,有些事情既然早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又何必急於一時去刨根問底?”


  柳伏城伸手勾住我的肩膀,將我往他懷裏帶了帶,說道:“我們先回去吧。”


  我想了想。還是有些問題憋在心裏想問。


  “大巫師,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忙。”


  “什麽事?”大巫師問。


  “白家莊園現在進不去了,但當初,我在莊園的後山,遇到過童心。”我擔憂道,“從那之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困在後山了,還是被抓住了,如果你有辦法,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


  童心這件事情。真的鬱在我心裏好久,當初怎麽就沒讓他跟我一起走。


  大巫師搖頭:“我也感應不到他的存在了,但有一點,童心本身就是靈物,靈物對於事物的感知比常人要靈敏的多,我相信以他的聰慧,沒那麽容易被人控製住。”


  說是這樣說,但我仍然很擔心,霸占白家莊園裏的那些人來路不明,誰知道童心是不是落在他們手裏了?


  那孩子,終究還沒能修煉到最高水準。萬一……


  我用力甩甩頭,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柳伏城勾著我肩膀的手輕輕地拍了兩下,我這才從自己的情緒之中折回來,他則繼續問大巫師:“正如你所說,那些無故懷胎的人都是被做了手腳,那麽,要怎樣才能讓他們恢複正常?總不能就這麽耗著吧?”


  “這事兒,柳仙爺應該比我拿手。”大巫師將皮球踢了回來。


  柳仙堂很重要的一個積攢功德的途徑,就是通過出馬弟子,幫助眾生,治病救人,可柳伏城哪來的出馬弟子?


  就憑他單槍匹馬,太難了。


  但他卻一口答應了下來:“好,我來想辦法。”


  我立刻瞪他一眼:“你有三頭六臂嗎,這麽逞能做什麽?”


  柳伏城卻說道:“我說了,我來想辦法,先回去吧。”


  ……


  從玉龍山回來之後,我便有些悶悶不樂,柳伏城在院子裏跟他的手下交代事情,我窩在沙發裏,腦子裏麵都在想大巫師說的那些話。


  等到柳伏城交代完,進到大廳,我立刻說道:“柳伏城,你說,柳銘玥還活著嗎?”


  “為什麽這樣問?”柳伏城不解道,“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活著與否,很重要嗎?”


  “可關鍵是,這個軀殼怎麽來的,很重要,不是嗎?”我反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她也是來自於陰胎。”


  柳伏城瞳孔猛地一縮,很明顯,我的分析讓他茅塞頓開了。


  我繼續說道:“事實上,從始至終,柳青鸞懷的,都隻有瑣兒一個,柳銘玥隻是眾多被釋放出來的陰胎中的一個,陰胎投生的孩子,有的生來殘疾,有的命中帶煞,有的……或許就是想柳銘玥這樣。隻有軀殼,沒有靈魂。”


  “她不是從陰間輪回而來,而是被人吸了部分精魂,投進柳青鸞的肚子裏,為的就是撕裂柳昆侖一直以來的陰謀嘴臉,挑動戰鬥。”


  “再往下深入一點,柳昆侖守在玉龍山,守得是什麽?”


  柳伏城立刻搖頭:“不,這都是猜測,我們現在不怕想到一些線索,就怕被線索牽著鼻子走,除非是有證據顯露我們的設想是對的,否則,還是小心謹慎一點為好。”


  “放心吧,我也隻是說給你聽聽罷了。”我也努力的壓製住自己躁動的心情,問道,“你剛才在外麵吩咐什麽?”


  柳伏城坐過來,伸手將我攬進懷裏,報備道:“你是知道的,之前我一直不願意設立自己的堂口,後來雖然也集結了一些人手,但始終沒有坐堂。但三哥在這邊是有點根基的,我想著,是不是可以求助他們那邊。


  另外,我讓他們去請灰三娘了,灰仙堂也應該能幫上一點忙,畢竟田家鎮的事情,他們之前也一直在跟進,有他們輔助,事半功倍。”


  “你想的挺周到的。”我說道,“其實,應該還有一個人可以幫得上忙。”


  柳伏城不解道:“還有誰?”


  我笑了笑,衝他伸手:“有手機嗎?”


  柳伏城站起來,去一旁櫃子上把手機拿過來,我接過,憑著腦海中的記憶,撥通電話。


  響了好久,那頭才接通:“請問您找誰?”


  “顏先生,是我,白菲菲。”我自報家門。


  那頭一下子激動了起來:“白菲菲?菲菲,竟然是你?好久沒聯係,你還好嗎?”


  “我很好。”我笑道。


  顏賢明立刻說道:“江城接連發生那麽多事情,雖然沒有讓我直接參與,但是我們這邊是一直暗中跟進的,大體上形勢怎樣,我心中有數,你別瞞了,這段時間吃了不少苦頭吧?”


  我哂笑:“還好,一切都沒有想象的那麽糟糕。”


  “小心為上。”顏賢明說道,“你今天打電話給我,一定有事情,對吧?”


  “有些唐突。”我臉紅了紅,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但正事還得談,“顏先生,不知道你們那邊有沒有接到消息,江城最近不少不在適齡範圍之類的女性無故懷孕,我們想插手這件事情,但苦於沒有門路,或許借助你們的身份力量,辦起事情來要容易的多,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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