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6章 他哭了?怎麽會……
原諒我以前總是什麽事情都麻煩你,原諒我曾經的無野,原諒我曾經給你帶來的困擾,對不起。
代梟,以前我真的特別的喜歡你,喜歡你喜歡很久了,就連我自己都習以為常,忘記了時間,時間一晃而過十年都過去了。
但喜歡你隻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你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我也不奢求你能夠給我任何的回報,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有點難過,但也為你開心,我們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總歸我還是該跟你說一聲新婚快樂的。
但很抱歉啊,代梟,我不能夠來參加你的婚禮。
原諒我的自私,我也不過是一個平常的人而已,我會哭,也會傷心,也會難過,我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強大,我的心胸還沒有寬廣到那個地步,寬闊到能夠親眼看見你娶別的女人。
我知道你總是把我當成妹妹來看待,以前隻不過是我一個人的一廂情願和獨場白,我都明白的,隻是我不願意選擇去相信,自己一個人沉浸在其中。
這麽多年,我肯定很打擾你吧?對不起啊,我也許太不成熟了,抱歉打擾到你了,從來如此,好像什麽都沒變過。
從今以後,我不想再一個人自我進行嘮叨,蒼白而可憐的欺騙自己。
我不想看見你跟你別的女孩子打情罵俏了,臉上永遠裝出開心樣子,那個自己,連我自己都討厭,也喜歡不上來,我永遠都在追隨你的腳步,但好像你離我越來越遠了。
原來,一個人不喜歡你,無論你怎麽追趕,好像都沒用的,固執的我直到現在才醒過來,十年了,大概了不算太晚,也許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我現在的心情,但我以後再也不會打攪你了。
代梟,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能看見這封信,也許是很久很久以後了,也許永遠也看不見。
抱歉啊,原諒我的自私,我沒辦法跟你成為朋友,也沒辦法把你當哥哥看待。
我走了啊,願未來,你幸福,代梟,再見。
代梟再見,當初是薄輕語花費了很大的力氣,幾乎讓她筋疲力盡了,才說出這樣的話出來。
薄輕語這上半生的所有的青春和熱情全交待到了這個叫代梟的男人手裏,她的整個青春,隻有一個叫代梟的男人。
她來不及親自跟他說再見,便離開了他的世界。
遺憾嘛?
遺憾的。
痛苦也是真的,難過也是真的,撕心裂肺一般。
這封信,被她壓在了原來他們一起住的那個房子的書桌上,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薄輕語那會兒想,代梟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發現這封信。
自從薄輕語讀大學之後,她就沒有再來過,代梟名下房產這麽多,他之後畢業開始管理公司,也沒怎麽過來過。
這棟房子,空置了很久。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代梟會將它賣掉吧?畢竟,它基本上代梟跟她都不會再去哪裏住了。薄輕語那時這麽想著。
所以這封信,很有可能會封在塵埃中,恐怕永遠也見不到光,不被任何人發現,會被當成一堆沒用的垃圾去處理。
可薄輕語沒有想到,這封她當初隻想給自己一個解脫的一封信,給自己的青春中那個喜歡的男孩一個告別,會在兩年之後被失去記憶的代梟找到。
代梟一字一句地讀著那封信,手指捏著那薄薄的信封上離開過。
這封信就像一根尖銳的刺,挑開他內心最脆弱的一角,重重的敲擊著代梟的心門。
代梟腦海裏麵脹痛的要命,他眼眸不知不覺猩紅了起來,眼睛沾染著一些濕潤,代梟感覺那一股濕潤,他愣了。
他幾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抬手觸摸著眼角,他修長而白皙的指尖微涼,帶著一些微淡的光。
他盯著自己那雙手看,愣然,怔愣,茫然,甚至是震驚。
他流淚了?
怎麽可能?
代梟不認為自己是個會輕易哭出來的男人。
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麵悶悶的,有些鈍痛,他的心,痛的有些痙攣,像被什麽拳頭給重重的打了一拳。
“砰砰”的兩聲,伴隨著桌櫃倒地碎裂的聲音,那張桌子上的東西被砸毀了一半,代梟隻覺的想發泄,他有些慌亂,甚至覺的有些不受控製。
他轉身,一腳踹翻了櫃台上的玻璃杯,代梟眼睛澀澀的,而猩紅的,氣喘籲籲地看著一地碎玻璃,突然發出了一聲怒吼,那吼叫聲憤怒而絕望,低沉的聲音帶著一些慌亂,驚恐。
那聲怒吼聲,帶著一些顫抖,仿佛是來自靈魂最深處的求救,瞬間耗盡了他僅剩的力氣,讓他感到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代梟整個人攤軟在地,他雙手抱著自己的頭,頭顱脹痛的厲害,要炸開了一般,他眼睛猩紅的布滿了紅血絲,他的腦袋要炸了。
他怎麽也想不起來,怎麽也想不起來。
薄輕語喜歡他?
還跟自己表白過?
那她為什麽不跟自己回來?
為什麽不跟他回來?
代梟腦袋裏麵浮現出夢中那張甜美帶著幾分羞澀的笑臉,那會兒,薄輕語臉上是滿滿的膠原蛋白,臉跟瓷白的肌膚一樣。
他記憶裏,能記住的女孩子,隻有這一張臉。
聽到裏麵的聲音,屋子裏突然傳來傭人的聲音:“先生!!”
代梟衝著門口冷冰冰的說:“沒事,不用進來。”
“是。”
代梟搖搖晃晃地走到床邊,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體仰倒在了床上,隻覺的頭暈目眩。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頭頂的吊燈,眼睛澀澀的,漸漸地,視線模糊了,他身上出的汗水一瞬間浸濕了他枕著的真絲床罩。
多可笑啊,這一切。
他現在的樣子,到底還是自己嘛?
一邊跟一個不愛的女人結婚,一邊洶湧澎湃的欲望想去占有另外一個女人。
代梟眼眸微眯,心情逐漸的沉浮,他手裏麵緊緊的握住了那封信,眸光逐漸沉鬱鎮定了起來。
那雙鷹隼般犀利毒辣的眼睛,盯人往肉裏盯,好像一絲一毫都被看透,著實令人心生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