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估值

  白馨蕊躺在宿舍柔軟的床上,隻要一靜下來,她眼前總會出現那黑箱劇場中的情景,那仿佛是狹舞台上,單獨為她一個人上演的激情戲。


  周遭都是漆黑一片,昏黃而曖昧的燈光下,凱文捧著米亞黃水仙般嬌豔的臉,在她耳邊低聲呢喃,米亞的紅唇刻意迎上凱文的挑逗,空氣中彌漫著青春躁動的荷爾蒙味道……


  要不是臨時決定排練舞蹈,白馨蕊或許永遠不可能發現凱文這個牢牢被她掌控在手心裏的家夥,居然背著她還有這麽一手。


  她仔細回想之前和凱文相處的點點滴滴,驚異於自己竟然從未察覺到過任何蛛絲馬跡。


  別看凱文才十年級,隻是個仰仗他表哥昆丁稱雄一方的囂張肌肉男,如果學校裏排出“最想和他約會的十個男生”的話,他至少也是少女們心目中前三名的大熱人選,這一點應該沒有什麽爭議。


  撇開家世背景不談,就他在橄欖球隊裏,是與尼古拉斯分庭抗禮的大前鋒這一點,就能妥妥地收獲無數少女心。


  在白馨蕊眼裏,他隻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眾多男生中,唯一蒙她垂憐成為官宣男票的那一個。


  帥氣、家世、跟班眾多,這算什麽?他有的,她白馨蕊也有,而且足矣和他這種等級的人相匹配,當初,是他瘋狂追她在先,現在,他仍是對她言聽計從。


  原本,白馨蕊堅定第相信,他這種在自己麵前俯首帖耳做幅低的人,也不敢在學校裏光明正大地調戲別的妹子,然而,他卻真動了這樣的心思,即便是偷偷摸摸也不能絲毫減少他的罪行。


  作出私會米亞決定,就已經犯了她白馨蕊的禁忌,這一點已經被劃上了一個死句號,不容辯駁。


  米亞這個粉毛丫頭素來也不是個安分的人,看校園裏哪一對兒比較甜蜜,她就要去搞些事情出來。最近,她更是風頭正健,弄了一大幫備胎組了個什麽破樂隊,在學校大大的場合裏獻唱出盡風頭,貌似擁躉不少,一時間都令她都找不著北了。


  這次她居然搭上了自己的男朋友,妄想壓她白馨蕊一頭,哼,做什麽白日夢呢!她白馨蕊不會坐視米亞猖狂而不做還擊,在心裏,她早就給那個妖豔賤貨判了死刑,不,要一點一點兒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而凱文呢,哦,我親愛的凱文,你有什麽資格背著本姐在外麵偷嘴吃?

  在沒找到更合適的男朋友之前,本姐隻不過是拿你充個數,你不燒高香感謝我,反而沾花惹草給本姐添堵。挑戰我的容忍度,你大概是還不清楚自己將要麵對的後果吧?等收拾完米亞,就把你這個備胎給踹了。


  想到這裏,白馨蕊不自覺地發出鬼畜的笑聲。


  實話,對於凱文的出軌這件事,她絲毫也沒有感到難過,反倒覺得是上製造了一個完美的契機,真愛或許已經在不遠處等她了。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麵的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鍾,然而,她腦子裏充斥著各種信息,一絲倦意也無。


  這幾,大家都在奔走相告的一件事是,他們最熱愛的學生會主席威廉眾望所歸地被哈佛大學提前錄取了。


  這件事本來跟白馨蕊半毛錢關係的事情,她心裏卻總是莫名雀躍。這至少證明她當初看男生的眼光是沒問題的。正如爸爸常把“估值”這個詞掛在嘴邊,在她看來,威廉的估值是符合預期的,而且未來增值空間更為廣闊。


  當初,她暫時將威廉束之高閣,並不代表她放棄了。好在經過返校節舞會遭拒的滑鐵盧之後,他奮發圖強,這次,她一定要趕在藍籌股增值之前,將他收入囊中。


  走進圖書館大廳,冬日清晨的陽光透過幾十米挑高的玻璃花板照射下來,白馨蕊站在拚花大理石地麵,第一任校長Usher·Arnld(尤瑟·阿諾德)的銅像正對著她露出微笑。


  這個時間,最容易找到威廉的就是圖書館,上電梯之前,她還是忍不住拿出手機,將相機鏡頭對準自己,欣賞了一番。眼線恰到好處,睫毛膏沒有暈染,唇妝清新自然,清晨沐浴之後,一個時的化妝令她看上去淡若無妝,卻又呈現出超越然本色的嬌美,她勾起唇角給了自己一個滿分。


  這裏是最容易遇到威廉的地方,特別是在周末。白馨蕊下了電梯就直奔雜誌閱讀區,在那裏沒看到威廉,又在靠牆環繞的木質的山形書桌周圍轉悠了半,路上的自習室等幾個威廉平日經常出沒的都細細找尋了一遍,居然沒有找到他的影子。


  難不成,拿到哈佛的錄取通知之後,威廉就像大多數十二年級學長那樣開始放飛自我了?

  白馨蕊轉悠得口渴,準備去十二年級專屬的討論沙龍裏喝杯咖啡,再去國際象棋俱樂部看看。


  剛推開四樓高年級沙龍的大門,屋子裏光線很暗,隻有一扇窗子前的絲絨簾幕半開著,她一眼就看見那扇長窗旁,一個神情頹然的少年坐在古老的皮質圈椅裏,光憂鬱地望向窗外。你這光看不到少年的臉,他頭上倔強揚起的紅發卻在晨光下熠熠奪目。


  威廉果然在這裏,白馨蕊腦子飛轉,剛拿到哈佛的錄取通知書,怎麽會是一副重度受挫的倒黴樣子?如今的他還會有什麽不順心的事情呢?


  學業顯然是不可能的,社會活動他更是遊刃有餘,那就隻有感情了。莫非這個笨蛋又去找了那個麵癱,然後再度碰壁了?像他這樣的死心眼兒,很有可能這麽做!

  不過,這倒是正合白馨蕊的意,這樣一來他們豈不是同病相憐嗎?

  白馨蕊躡足走到進屋子中央,默不作聲在一張陽光照射不到的沙發裏坐下,她不曾想沙龍的沙發這麽鬆軟,剛一坐下,身體就陷落進鬆軟的靠背中。


  此刻,被暗淡的光包裹著,她感到十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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