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三竹幫的挑釁
可惜,好戲不長,港片中曾經有過一個片段。
其中有一句台詞這樣講:“現在你想做好人?難!”
當然,原台詞並不是這樣講的,大體意思相同就是了。
現在鐵血會出現的新處境,完全不在我的預料之中。
我可能還是太單純,認為隻要做好自己,約束好鐵血會的秩序就足夠了。
實際上,太難了。
因為即便是鐵血會的人真的做到了這一點。
也並不意味著鐵血會就真的徹底洗白。
江湖的恩怨,可不是輕而易舉就可以撇開的。
你自己撇開了恩恩怨怨,既往不咎,可你的敵人沒有放棄這段恩怨。
宣布鐵血會新規的第四天,我正在會所計算本月賬本的時候,三叔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
“少當家,三竹幫的人打了我們的兄弟,現在被打的兄弟在醫院做手術。”
我皺起眉,不解道,“三叔,不是讓兄弟們安分守己,不惹是生非的麽?”
說這話時,我內心是有些氣憤的,在我看來,一個巴掌拍不響,兩個幫派的人發生衝突,肯定雙方都有責任。
三叔那一邊立刻澄清道,“這件事情錯在三竹幫,具體情況,你來醫院我再和你詳談。”
我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將賬本合上,鎖在了抽屜裏。
“靶子,跟我去一趟醫院。”
我順手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對著坐在我對麵一旁發呆的靶子開口道。
聽到我的聲音後,靶子清醒過來,看向我,迷迷糊糊問道,“少當家,去醫院幹嘛?”
“我們的一個兄弟被打進醫院了。”我有些不耐煩的解釋了一句。
“啥?誰他嗎敢打我們兄弟?少當家,你跟我說是誰動的手,我現在帶著兄弟們去幹死他們!”靶子眼中迸射出一絲亢奮。
或許這家夥天生就是那個百分之一,不正常的精神病,一提打架就振奮的瘋子。
我有些無奈又有些生氣的說道,“忘記新的幫規了麽?”
靶子失落的耷拉下腦袋,像是沒睡醒一樣,沉沉的對我道,“記得。”
我將鑰匙遞給靶子,催促道,“記得就好,我們趕去醫院,三叔還在等著我。”
很快,我和靶子驅車從會所一路疾馳,直奔醫院。
抵達醫院之後,按照三叔給我的具體位置,我們來到了一個病房。
走廊中,站著不少熟悉的麵孔,大多數都是舞廳裏麵的那些人。
隻不過,比起以往,這些人現在一個個沒精打采,就好像腦袋上被人扣了屎盆一樣。
見到我到場,這些人一一向著我客氣的打著招呼。
我簡單點頭示意過後,便推開了病房的門。
“三叔。”
我第一眼看見了三叔,之後才是瞥到了那個躺在病床上的人。
那是我生平中第一次見到這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一幕。
我們鐵血會的兄弟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整個腦袋上纏滿了繃帶。
透過繃帶,依稀可以看見一些帶有鮮紅的穿插而過的針線。
“來了?坐。”
三叔沒抬頭,指了下他身旁留有空位的床邊,對著我開口道。
語氣中,充斥著滿滿的自責與悲憤。
雖然和三叔接觸時間很短,但我依然清楚,三叔這個人性格十分的沉穩。
遇事不慌,能夠真正的做到冷靜的人,就是他這種人。
但是這一次,我能夠明顯感覺到三叔身上散發出的氣息。
“三叔,這……怎麽這麽嚴重?”我也沒心思坐下,連忙走到那個兄弟麵前,皺眉詢問道。
三叔歎了口氣說,這個兄弟整整被三竹幫的人砍了十七刀。十三刀全部砍在了腦袋上,另外四刀分別砍在了四肢上。
三竹幫雖然下手有分錯,不至於鬧出人命,但還是會讓這個兄弟遭太多的罪。
接著,三叔將事情發生的經過跟我簡單敘述了一下。
具體原因就是我們的兄弟在飯店吃飯時,偶遇到了三竹幫的人。
三竹幫的人就著我下的新幫規嘲笑我們的兄弟。
我們的兄弟沉不住氣,便開口罵了幾句。
之後,就發生了這一檔子事情。
聽過之後,我就明白為什麽三叔在電話裏要刻意澄清。
假如這是事實,那這件事情的錯,肯定在三竹幫身上。
得知錯怪了這個兄弟之後,我的內心有些愧疚。
我隻想讓鐵血會變好,卻沒想到這一個決定會讓鐵血會的一個兄弟遭受這種毒打。
“三叔,這件事情出在我身上,要不是我下的幫規,可能今天就不會發生這件事情了。”我內疚的講道。
三叔搖了搖頭,開口道,“這件事情和你沒關係,主要還是我們與三竹幫之間的積怨太久了。”
講完後,三叔沉默下來,我也沉默了下來。
整個病房內,顯得格外的空寂,隻有牆上鍾擺的聲音滴答滴答的轉動。
突然,靶子推開了門,開口道,“少當家的,做決定吧,我們鐵血會就沒有這麽窩囊過的時候!”
我抬頭看了眼破門而入的靶子,沉默片刻,吐出兩個字,“不打!”
頓時,靶子眼珠子瞪得老大,想要繼續說,但又不敢直說,隻是急得幹瞪眼。
這時,走廊內的兄弟們則是一起開口,用著稀稀拉拉的聲音說道:
“少當家,打吧!”
“我們不能做縮頭烏龜!必須讓三竹幫付出代價!”
“少當家,你要給我們兄弟們一個交代,大家敬重你,希望你也能體諒我們的苦衷。”
“向三竹幫宣戰吧!”
聽著嘈雜的聲音,我的心有些動搖起來。
我死死抓著病床的一角,額頭上滲出的汗漬不停的順著臉頰滑落。
兄弟被打,我作為當家的,肯定有責任。
可是,我卻陷入了掙紮,我做出那個決定的主要原因,也是為了鐵血會。
現在,我陷入了矛盾與糾結當中,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三叔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吐出幾個字,“你自己做決定,我尊重。”
三叔的一句話,像是一顆定心丸一樣,瞬間瓦解了我心頭的矛盾。
我鬆開病床一角,直起身子,麵向病房門口的數張麵孔,開口堅定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幫規已定,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