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 如馨請教
三閭大學“同舟共濟”撲克牌大賽,讓美院的閻如馨院長心裏不平衡。美院的甲部獲得四等獎、乙部獲得五等獎、丙部竟然在第一輪就被淘汰了,根本沒有獎。三支學生隊隻拿了一個五等獎,其餘二個隊沒有獎。她目睹了冠軍法學係乙部的榮耀、也看到了亞軍哲學係的輝煌、季軍校長室隊也是全校囑目。還有眾多係的獲獎:一等獎、二等獎、三等獎,涉及到那麽多係,自己卻連個邊兒都沒抓上,想起來實在有些難堪。
閻如馨覺得自己初來乍到,沒有什麽人緣兒,隻有哲學係的畢詩雅看得起美院,曾主動邀請美院全體教職工到家裏赴宴,又知道哲學係是亞軍。閻如馨就找詩雅取經,詩雅聽後大笑起來,她對閻如馨說“閻院長,這沒有什麽難的,你派各隊找別的係練牌就行了,熟能生巧嘛”。閻如馨院長問:“可是每天要按時上下班啊”?詩雅想了下說“去中文係主任汪處厚家裏玩兒,他家天天都有牌局”。於是,在沒有課的時侯,美院的甲、乙、丙隊就輪流去汪家登門打牌。哪知道汪處厚誤以為是中文係名聲大震,打出了名頭,才使美院各部慕名而來,更加得意非凡。處厚率領女傭阿卉和阿圓與美院的甲乙丙隊經常打得難解難分,有時來了兩個隊,處厚就派女傭去曹家請畢父率領阿茹和阿巧來陪練。畢父是個老玩兒家,當然是來者不拒。
自從搬進了四合迴廊,占據了南部場地的曲院崔萍教練,心情好了不少,她也不去美院那邊兒串門兒,東西北三麵靜悄悄的沒有聲息,裏麵的人都是鑽研畫功的,學子隻需要優雅的環境和安靜的處所。師生們最喜歡寫意山水、人體素描。還分成這個學派、那個學派,崔教練也不懂這些。隻有曲院的何淑賢經常到那邊串門兒,有時還不恥下問,也跟著畫幾筆山水畫、油彩畫之類的。淑賢是精通音律的曲院鋼琴教練,也是愛好畫工的美學崇拜者,還具有舞蹈方麵的專長,她的身材適合跳舞,她的相貌出類拔萃,她的美學造詣頗深,以前被汪處厚壓抑著,今天被趙辛楣寬容著。淑賢非常喜歡美院的恬靜環境,甚至有些討厭曲院的喧鬧生活。曲院這邊自然是鶯歌燕舞不絕於耳,美院那邊自然是山水寫意幽中學藝。。
辛楣來到美院,他奉了高鬆年的旨意,請閻如馨院長指派名教授,為校長室畫幅山水畫,掛在校長室裏,讓高鬆年能在人前顯示高雅氣質。聽了辛楣傳達的校長吩咐,閻如馨指派了甲部的薛思浩教授,辛楣領著薛教授背著畫具去了校長室。
我拉著詩雅出了飯堂,詩雅還在小聲嘟噥著“剛買了飯菜沒吃幾口就走…”,我趴在詩雅的耳邊兒說“不是為了師生共同生活嘛,你還真吃啊”?詩雅沒再說話,她跟著我回家裏享受八菜一湯。走到門口見高鬆年、程玉朵、趙辛楣、何淑賢站在我家的門前,辛楣正伸手按門鈴。我對詩雅說“高校長是聞著香味找來的”。詩雅還搖頭表示不信,隨著他們四人進了院子後,就聽高鬆年對畢母說道“我們是聞著香味找來的”,詩雅聽了就大笑起來。畢母馬上起身讓座,畢父也高興地說“吃完飯一起打同舟共濟”,眾人也大笑起來。高鬆年幹了一個七錢杯後,就對淑賢說“趙夫人,校長室掛了幅桂林山水,有機會想請你過去點評一下”。淑賢說“誰畫的”?高鬆年說“美院的薛思浩教授,他去過桂林旅遊,根據回憶畫的,你也去過桂林,不妨點評幾句”。辛楣接過來話茬說“淑賢也畫過一幅桂林山水”。高鬆年說“有機會倒要去府上欣賞”。高鬆年轉向我說“欣實,剛才看見你和詩雅去飯堂共同生活了,怎麽現在就餓了”?我說“沒太吃飽”,高鬆年聽後哈哈大笑,說“好,沒吃飽就接著吃”。畢母小聲地問詩雅“什麽叫共同生活”?詩雅也小聲說“就是教授和學生每周一起吃兩頓飯”。畢母的腦子有些陳舊,她說“教授怎能和學生一起吃飯?那還有師道尊嚴了嗎”?我差點兒笑出聲來,心想:前世的學生給教授戴高帽遊街,批鬥會上給教授坐飛機,關到牛棚裏禁足,你還沒見過呢!後來,又開始捧殺教授,讓教授們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連批評學生都不敢,連公布學生成績都違規,還要考核教授,還要監控教授的言論,總之,教師根本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