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 “圍城”諸君
辛楣攜淑賢回重慶,專程拜見母親。見麵之後,趙母見淑賢美貌大方、善解人意,由心裏喜歡。又見辛楣對淑賢關懷備至,打心裏祝福兒子。心滿意足的趙母,拿出自己多年的體己錢,買些首飾送給淑賢,一家人其樂融融。這一日,紋紈攜卓銘到趙家做客,老太太見是世交之女紋紈攜夫而來,當然盛情款待、開懷暢飲。紋紈的社交能力還算是老道,她對趙母說“伯母看淑賢小姐如何?是不是大家閨秀的風範啊”?紋紈自然懂得“小姐”與離異女人的差別,自己也曾與“四喜丸子”結過婚,當然願意美言幾句。趙母高興得合不上嘴,她笑著說“辛楣有福份”。接著稱讚說“卓銘也是百裏挑一的好男人啊”。眾人同聲附和,氣氛顯得相當融洽。辛楣也想重修兩家的世家關係,為將來走向政界做個鋪墊,領著淑賢拜訪了蘇家,蘇鴻業看見世交之子辛楣,也是感慨萬分,禮數周全。在暑假裏,趙家與蘇家經常走動。
鴻漸與小芙結婚後,還沒有拜見過雙方的家長。在這次暑假裏,鴻漸和小芙先去南昌,再飛重慶拜會小芙的雙親,小芙的父母見鴻漸談吐風雅,口才上佳,心裏自是滿意,留下住了一周,鴻漸與小芙告辭說“要去上海見鴻漸的父母”,唐家自然不便再挽留。鴻漸和小芙二人又從重慶飛往香港,再由香港轉飛上海,拜見了鴻漸的父母。戰爭也是通情達理的,香港成了國統區與日占區的中轉站,對於百姓的民間交往、互相匯款、商業貿易,除了軍火之外,日蔣共三方也不為難,不象前世影視劇中的情節。方豚甕夫婦見小芙麵容秀麗、談吐不俗、家世也不凡,當然頗為開心,方母還送了兩個名貴的首飾給小芙,讓鴻圖的夫人和三嫂有點兒眼紅,嘴上是不敢說的,可以留做平時的閑話說說解悶,還可以緩解心中的不滿,對於這些家物事,政府嫌它“清官難斷”,果然也是清官難斷的。住了一周後告辭飛回香港,再轉飛南昌,然後返回了平城,往返大約半個多月。
梅亭與爾謙也回上海探親,當然與來時一樣地勞頓。反正大統倉與大菜間價格“差不多”,而且大菜間也不比大統倉“舒服多少”,二位也就選擇了大統倉。李梅亭這一年來管理春院,當然“不尊重”女人。顧爾謙這一年來非禮勿視,當然“太尊重”女人,卻把自己變成了“難人”。按照國人的高尚說法,李梅亭算是個花心的“男人”,顧爾謙算是個守道的“難人”。對於這種存在矛盾而又忽視矛盾的現象,現代政府無報案則不管,前世政府臥底掃黃罰款。讀者有立場而又不表明立場,作者有觀點而又不表明觀點,這才符合官方的願望,愚弄和“愛護”有時很難分得清,徳治與法治顯然完全不同,百姓的感受算不得社會感受,政客的態度才算社會感受。不去害別人,才算是好人。
柔嘉結婚前,已經去南昌見過夏衡的父母,隻做到了一半的“父母之命”,也經曆了“媒妁之言”,這次暑假,柔嘉就和夏衡一起回了上海,完成另一半的“父母之命”。見過姑媽後,介紹了夏衡,姑媽用挑剔的眼光打量著夏衡,還說“你可不能欺負我的柔嘉”,幸虧是夏衡,而不是鴻漸,才不會被質問“你怎麽知道我欺負柔嘉”?柔嘉也不必為夏衡去分辯,住了兩天就回來了。如果再不回來,柔嘉的姑媽又要“熱心”地幫二位找事兒做。熱心與當事人的願望,有時也帶著明顯的差距,“姑媽”從小最喜歡柔嘉,這是柔嘉說的。
亞傑在假期裏隨尚武去了南昌,見過尚武的父母,尚武的父母見亞傑年輕貌美、溫文爾雅,又看尚武對亞傑情真意切,兩位老人當然歡喜,送給了亞傑很多首飾,又給亞傑買了許多衣裙,軍人家庭與眾不同,沒有過多的客套,沒有那麽多虛禮,隻是花錢打扮兒媳,催促二人在學校完婚,還拿出一個存折交給兒媳,而不是交給尚武,顯然真心大於客套,磊落多於心計。
結婚前,範懿隨子蕭去了路家,這個暑假裏,二人一起去了範家,範家父母對子蕭基本上滿意,隻是覺得子蕭的脖子有點兒偏,可是,見女兒對子蕭好,也不會再說什麽,中國的父母最體諒兒女,也尊重事實上的婚姻。
婚姻的大門,衝進去也罷,衝出來也罷,當事人的感覺才是正義的,進出一次與進出多次有區別嗎?世上沒有那麽多價值觀,都是人為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