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 淩雲淑馨

  陸淩雲放棄了國人戀愛的老套方式：送花、借書、寫信、求媒。他現在已經被詩雅培訓成跳舞高手，隻想把魯淑馨跳成自己的太太，他對淑馨可是死追到底、絕不放棄。 經過中文係諸君的善意哄笑，也承受過師生們戲稱為“借書先生”的綽號，他已經百練成鋼了。他現在是中紋係的常客，一天不去就有失落感，兩天不去恐怕會得病。用文雅的說法叫“太執著”，用通俗的說法叫“賴皮纏”。 周六的下午，淩雲去了淑馨的宿舍，敲完門就聽裏麵喊“請進”。他一步跨進去。淑馨說“你怎麽又來了？不是說周日才見麵嗎”？他裝糊塗地說“今天不是周日嗎”？淑馨知道淩雲在故意耍賴，就說“我要睡午覺”。淩雲說“那你就睡吧”。她說“那你還不走”？他說“我再坐一會兒”。淑馨不理他，躺到床上閉上眼，他坐了一會兒才離去。 淑馨的心裏也不平靜，見他走了，又有點兒失落感。陸淩雲對自己的真心是明顯的，每次在舞場伴舞，他都目不轉睛地看著淑馨，根本不怕別人笑他。淑馨也習慣了他那灼熱的目光，但他從來不動手動腳，什麽事兒都尊重自己，絕不會勉強自己。她今天是想剎剎他說性子。他每次去中文係都會引發善意的笑聲，而他自己卻滿不在乎。 晚上的時候，淩雲又來了，那時淑馨剛從飯堂回來，他就邀淑馨去河邊兒散步，淑馨威脅他說“如果今晚去河邊兒了，明天的見麵就取消了”。他說“那也行”。於是，兩人去了河邊兒。淩雲問“你為什麽要取消明天的邀會”？淑馨說“咱倆不能天天見麵”。淩雲說“天天見麵有什麽不好”？淑馨說“沒有什麽不好，就是不行”。淩雲說“你不講理”。淑馨說“嫌我不講理，你可以不來見我”。淩雲說“那我可不行”。淑馨說“為什麽”？淩雲說“我就是想看你”。淑馨故意問“看我幹什麽”？淩雲說“就是想看你”。淑馨說“現在你看完了，可以走了吧”？淩雲說“還沒看夠”。淑馨說“你要看到什麽時候，才算看夠了”？淩雲說“看到我睜不開眼，也看不夠，但是也沒有辦法了”。淑馨的心被他說軟了，但是她還要出難題，她說“我不許你看我”。他說“為什麽”？她說“不為什麽，就是不許看”。他說“你又不講理了”。她說“嫌我不講理，你可以不來見我”。他還是說“那可不行”。她又問“為什麽”？他還是說“我想看你”。淑馨一聽，這成了“雞生蛋，蛋生雞”的重複話題。她笑著說“你怎麽這樣賴皮”？ 淑馨逼不出淩雲的“愛”字，心裏也很苦惱，她感覺到了他的愛，可這家夥就是不會說“愛”，隻會把“愛”說成是“想看”。真沒見過這種男人。 轉眼快到七點了，兩個人知道舞場要開業了，就一起往烤亭那邊兒去了。路上，淑馨說“我先走，你過一會再來”。她說完就一路小跑去了舞場，他在後麵也一路追了過來。 他心裏想“淑馨為什麽不講理”？帶著這個疑問，他又去找詩雅，他把前前後後的對話學了一遍，詩雅聽後笑得渾身亂抖，她上前打了他一拳，說“你就不會說個愛字嗎”？淩雲還是不明白。詩雅說“你先伴舞，結束時再來找我”。 收檔的時候，陸淩雲又來找詩雅請教，在回去的路上。詩雅說“女孩子喜歡聽男孩表白，你隻說喜歡看她，這還不行，你要說愛她、想娶她、非她不娶這才可以”。陸淩雲恍然大悟，再三拜謝而去，他明天還要去邀魯淑馨，他要把心裏的話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