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上海之行

  我拿出筆在相片背麵寫上：曹欣實。然後交給轎夫說“交給鷹潭警備大隊第二中隊的羅中隊長，他會把郵資給你的”。轎夫點頭說“謝謝”！轎夫高興地想：又賺了1塊錢。


  過了兩天，轎夫把證件兒帶回來交給我，我接過來看了，上麵寫著“皇協軍鷹潭警備大隊第二中隊軍需官曹欣實”，上麵蓋著第二中隊的公章。我掏出1塊錢遞給了轎夫。轎夫又問“還有信捎嗎”？我說“沒有了”。


  出發前，詩雅抱住我哭了，她說“欣實，你要記得，遇上敲詐的軍警、緝私人員，那是沒理可講的，你務必要花錢保命，我在家裏等你回來”！我極力安慰她說“沒事兒的，我持有的是合法證件兒”。我把汪處厚給的五萬圓打入我的賬戶。然後囑咐詩雅“我隻帶1000圓現金，除非接到我的電話，你才能把十萬現金匯到上海點金銀行的賬戶上，而且收款人是曹欣實，我提前在點金銀行掛個職員的名兒，而且，每周的周五九點整，你務必到校長室接聽我的電話”。詩雅說“我記住了”。我抱緊詩雅說“你等我回來吧”！她點點頭。


  我不忍看她流淚，笑著說“少則十天，多則半月，我肯定回來見你”！我上了轎子走了，到鷹潭後，站崗的喊“證件兒”。我拿出來給他看，他敬個禮說“對不起。曹軍需官，這是例行公事”。他揮手就放我們進了城。找到羅中隊長後，拿出事先包好的1000圓錢，說“羅中隊長，這是我和辛楣的一點兒意思”。羅昀百般推脫，後來說“這次我收下，下次絕對不行”！然後他說“你別爭，今天我請客”。


  由鷹潭再進入國統區，二天後到達南昌，當天乘飛機抵達了上海。日共蔣三方對軍需官連理都不理，隻要不是做軍火生意，什麽商品都可以流通，普通百姓的匯款也很安全，日蔣共三方的民間百姓，也有商品互相流通，戰爭期間也是要吃飯的。


  我按照地址先找到點金銀行，周後卿經理聽說鴻漸的同事來了，親自設宴接待，聽我說要在點金銀行轉運資金，就說：“這是銀行份內的事兒”。我說“周經理再幫我在點金銀行掛個職員的名吧”。他說“這沒有問題”。我說“將有十萬圓資金匯過來，是匯到我名下的，我要做西藥生意”。周經理說“轉個帳嘛，更是沒問題，你隻要不做軍火，我就為你擔保”。


  我到街裏買了許多禮物，周太太就說“欣實，你這就見外了吧”？然後問“鴻漸怎麽樣”？我說“他挺好的，哲學係教授，鴻漸說假期要來看望你們”。周太太說“我家淑英沒福氣啊”，說著她掉了幾滴淚。周經理說“你說這個幹什麽？欣實風塵仆仆，改日你在家裏做幾個菜，咱們為欣實洗塵”。


  我又去拜訪了西藥公司的江兆鵬經理，掏出辛楣的親筆信，江經理看後說“哎呀，你是辛楣公司的合作商啊”？我點點頭兒，他說“你拿藥單來就行，公司裏什麽藥都有。晚上為曹老板接風”。我試探說“多買些治療槍傷的藥，內地很有銷路的”。江經理說“沒問題，隻要不是軍火，我公司就為你擔保”。然後又問“往哪兒發貨”？我說“湖南的鷹潭”。他說“是國統區還是共統區”？我說“是日占區”。江經理就說“那就更沒有問題啦”。我就問“要是鷹潭皇協軍購買治療槍傷的西藥呢”？江經理說“那更是暢通無阻”。我說“資金匯到私立點金銀行，再由點金銀行轉給貴公司，這樣行嗎”？他說“完全沒問題”。然後，我起身說“那就告辭了”。江經理說“晚七點為你接風，請到百樂門酒店二層，咱倆不見不散”。


  三天後，我辦完了業務，拿好訂單，鬆了一口氣。回到旅館後，我就想：運輸已經不是問題了，藥品是發往鷹潭警備大隊第二中隊的，這是軍用西藥，誰敢攔截呀？我沒必要隨車返回了，可以乘飛機直達南昌，再到鷹潭等貨，我自己就更安全了。


  第二天，我又去拜訪江經理，這次帶了些禮物。我把想法跟江經理說了。他說“運輸絕對沒問題，如果你還有其它業務，就可以離開上海了”。我拿出鷹潭警備大隊第二中隊的軍需官證件給他看了，他說“這好辦，你拿著這個證件兒，到緝私隊辦一個軍需運輸證明，交給運輸隊的隊長，運輸車隊會一路暢通無阻的。你該辦什麽業務，就去辦好了，但是要到鷹潭警備大隊第二中隊去取貨”。我聽了就告辭出來，到緝私大隊拜訪大隊長王海全，拿出了汪處厚的親筆信，又拿出一個禮包，說“王隊長，這是我和汪處厚經理給您帶來的，請笑納”！他對我說“曹軍需官和老汪也太客氣啦！我今天晚上為你接風洗塵”。我說“機票已經買好，下次一定叨擾”！王海全說“下次我一定補請”。然後喊別“何副官，給他辦個軍需運輸證明”。我向王隊長告辭出來，拿了軍需運輸證明，交到運輸公司交辦完業務，第二天乘飛機抵達南昌，二天後返回鷹潭，又等了三天，西藥到達了，經羅昀中隊長的防區回到國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