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瀟灑鬆年

  來也奇怪？韓學愈漢語時是口吃的，但講英文時卻是流利的。在家裏他不用漢語而使用英文，一來可以避免口吃，二來表示尊重太太。韓夫人的母語就是英語，確切地：她是生活在美國的猶太人，當然不是美國國籍。 韓太太四十多歲，處在女人生理上的巔峰時期，有著強烈的浪漫欲望。而韓學愈君卻是五十多歲，處於浪漫消失的知命階段，除了在語言上尊重夫人，在生理上就愛莫能助了，家裏的留聲機早就成了擺設。 自從與韓太太共舞了幾場，高鬆年時常想起韓太太的身材和觸感，他特地到曲院向崔教練請教過兩次交誼舞，盼望下次再與韓太太共舞，把傳統的長衫也換成了筆挺的西裝。他走到英文係的時候，見其它人都不在，隻有韓太太擺弄著留聲機，這是她從家裏帶到學校的，高鬆年有意笑著：“Yu'reallikeedear”（親愛的，你很多地方都很象我）。韓太太卻風趣而又不失機智地回答高鬆年的挑逗：“l'siefryurubles”（該吃藥了，親愛的）。高鬆年精心準備好的愛語，被她風趣的回答化解了，他本來想借英文來表達漢語不敢表達的意思，卻被聰明的猶太女人玩笑化了。大膽老臉的高鬆年哪在乎這個？他指著留聲機問：“這個好用嗎”？韓太太用生硬的漢語“很好用”。高鬆年走過去直接打開了它，樂曲就響了起來，高鬆年擺了個跳舞的架式摟向韓太太，韓太太也迎合著摟向高鬆年， 跳了一會兒，韓太太“高，你的舞變好了”，高校年愉快地點頭承認。下一支曲子是慢四，也是最浪漫的“兩步搖”，大型正規舞廳會在“兩步搖”的曲子中息燈助興。浪漫的韓太太聽到這個曲子，習慣性地用雙手摟住高鬆年的脖子，高鬆年經過崔教練的指導後，當然知道“兩步搖”的曲子正是這種摟抱方式，他也用雙手摟住韓太太的後腰，麵部的距離近乎於零，韓太太也找到了久違的浪漫，她輕輕地閉上了雙眼。曲終之後，高鬆年還有些意猶未盡地“韓太太，你教我跳舞可以嗎”？韓太太“這裏不行，鎮上有一家舞廳，還帶有休息間”。高鬆年高興“好，那就周六下午，我來邀請你”，韓太太表示同意。 回到校長室，高鬆年看了下趙辛楣呈報上來的“師生共同生活”的實施情況，隻有家裏飯菜有名的汪處厚不大守規矩，竟然有一周，連一次都沒有“共同生活”，他想趁著中午時間去汪家聊聊，順帶吃他一頓。 打定主意後，看了看表正是中午下班的時間，就向汪家方向走去。 自從淑賢走後，汪處厚過得也挺逍遙，阿玲在鎮上買了三十隻禾花雀，能幹的阿玲掏空內髒後，用油炸酥，再把炒熟的廋肉沫塞入禾花雀中，真是外焦裏嫩、味道鮮美。。 高鬆年進門的時候，正是菜肴擺上桌的時候，高校長“味道好香啊”！汪處厚連忙請高校長入坐，高鬆年“家裏的夥食要辦好，師生也要共同生活一下啊”。汪處厚就“校長，這一周時間，淑賢走了，家裏是真有些事情，下周補足行吧”？高鬆年寬容地“補足倒是沒有必要，以後每周去飯堂吃兩頓就行”。 汪處厚給高鬆年斟上酒，又把禾花雀放到高鬆年麵前，“來，嚐嚐這個”。高鬆年一吃，大讚“好味道，好味道”，又問“下午有課嗎”？老汪搖頭。高鬆年“好，咱倆喝個痛快”。阿玲也殷勤地為高鬆年斟酒，高鬆年“謝謝”！又換了個話題：“處厚啊，打麻將是可以的，但是隻限於家中，在學校打，是堅決不行的”。王處厚想起了上次跟李梅亭在學校玩的那次，就有點兒不好意思了，“是李梅亭邀我們幾個的，實在是有點兒…下不為例吧”！高鬆年立刻“好，幹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