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命懸一線
夕陽下，繚繞著白霧的山林裏。一群人圍著秦忠驚慌失措的詢問。
秦忠依舊呆呆地站在那裏，誰叫他都不為所動。
秦歡帶著哭腔的聲音裏驚恐萬分。“爹！你到底怎麽了？你說句話呀！別不理我，爹！”
連番的驚嚇，讓她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怎麽都忍不住。
低低的啜泣聲，混雜著幾人七嘴八舌的低喊聲。
“爹，你到底怎麽了？你說話呀！”兩個兒子急切擔憂的驚呼。
秦子西臉驚魂未定的看著大伯。被嚇話都說不出來了。
“忠哥，你醒醒，傷沒傷到哪裏呀？”秦浩擔憂的道。
“秦大哥，秦大哥，能聽見我說話嗎？應一聲啊！”李大虎焦急的輕呼。
“他這是被嚇著了，你們別再亂喊，讓他幾個孩子多跟他說說話。”
這突如其來的提醒讓慌亂的人群稍稍冷靜了一點。
其餘人都不再一通亂喊，隻讓秦忠的幾個兒女不斷的呼喚。
慢慢的秦忠沒有焦距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他緩緩地轉動了一下眼珠，慢慢的低頭看了看，拉著他的衣袖，哭得滿臉是淚的小女兒。
又看見兩兒子和侄子都眼眶通紅，滿臉的驚慌害怕。
他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被嚇的猛烈跳動的心髒也緩和了一些。
秦忠輕聲低喃。“沒事兒，都沒事兒了。下山回去吧！走我們下山。”抬手拍了拍一旁的仨孩子。
另一手撫了撫小女兒的頭發，拉著幾個孩子頭重腳輕的往山下去。
周圍的人見他終於恢複了過來。剛想跟他說幾句話。
見他這有些發飄的眼神，和蒼白的臉色。
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明晃晃的寫著，這到底是好沒好呢？
麵麵相覷一陣後，也沒人開口，都趕緊腳下不停的，緊跟著他身後朝山下走。
一路上也沒人交談，悄無聲息地往山下走。
秦浩帶著兩個人提前去了眾人休息的地方。
下山的路上，秦歡幾人一直圍在秦忠身旁。一步也不敢離。
在他們緊隨秦浩身後下來的時候，眾人早已整裝待發。
老獵戶遠遠地看見他們都平安的回來了。神色卻都頗為沉重。
想到秦浩上說的話，他又仔細看了秦忠兩眼，發現確實他神色異常。
老獵戶一言不發的揮手，一百多人速度敏捷地出發了。
一路上沒有半點停頓，眾人終於在夕陽還有一絲餘暉的時候趕回了山洞。
回來後，秦忠被安排回了山洞休息。
其餘人也被安排去作各自的活計。被安排去撿柴的人最委屈。
明明昨天才撿了那麽多柴，怎麽今天又要撿。
但看著老獵戶的冷臉，也沒人敢去違背。
人都被安排走了以後，老獵戶隻留下了秦浩和李大虎倆人。
三人回了他們休息的山洞，老獵戶在石桌旁坐下，又示意兩人坐下，抬手倒了兩杯水給倆人。
山洞裏靜悄悄的，又等了好一會兒，老獵戶才沉聲開口。“秦忠，是怎麽一回事？”
在這壓抑的氣氛下，兩人連大氣都不敢喘。聽見老獵戶問話，都悄然的鬆了口氣，彼此對視了一眼。
秦浩率先出聲。“忠哥他那是嚇的，當時的情況太危急了。
本來人都順利的救了，幾個孩子回來與我們會麵時，誰知道就出了變故。
那灰狼突然從樹叢後竄了出來，朝秦歡撲了過去，然後……”
敘述回想完，秦浩抬手抹了吧額角的冷汗。現在想想還膽戰心驚的。
太驚險了，真是命懸一線呀！換成是他也不會比忠哥的情況好。
有可能還不如他呢，還能好好的走回來。
如果是他，可能嚇得腿都軟了，路都不會走。
聽完他的敘述，老獵戶沉吟了好一會兒又沉靜的問：“是誰說的，他這樣是被嚇著了。”
兩人都被這話問懵了，互相看了對方好幾眼。
李大虎不確定的回。“這，當時還真沒注意。當時都嚇的驚慌失措了。
全圍在一起亂哄哄的，忽然就有一道聲音說，他這是被嚇的，讓我們別亂喊，讓秦大哥幾個孩子跟他說說話。
當時也都沒別的辦法，就將信將疑地試了試，沒想到這方法還真挺管用，秦大哥不一會兒就有反應了。
現在想想那聲音，肯定是住在秦大哥家裏的那幾人。
是誰就不知道了。當時太混亂還沒真沒注意這一點兒。”
說完他又看著秦浩，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誰說的那句話。
看見他的眼神兒，秦浩趕緊搖頭。“我是真沒看見是誰說的？當時亂哄哄的。聲音也沒聽仔細。
對了丁叔，在大家都走後，我繞回去把那隻灰狼收了起來。
這能拿出來嗎？我也不敢直接給忠哥，就怕又嚇著他。
想想！如果是我差點死在郎爪下，現在讓我再看見這麽大隻狼，也會心裏怵的慌。”
光在心裏這麽想想，就心有餘悸，後怕不已。
老獵戶擺擺手。“不要拿出來，等出山後換了東西，直接給他們家。
不要輕易讓外人發現，你有那東西。更不要落單，上哪裏都要叫兩個信得過的人跟在身邊。
你要小心，這隊伍裏各個村裏的人都有，什麽樣的人都可能混進來。不要輕易相信人。”
看著老獵戶警告的眼神，秦浩趕緊點頭答應。“這個我知道。這東西太神奇，現在又太少。我輕易也不敢讓人知道的。
就是往我身邊湊的那麽殷勤的李大勇，我也從不敢在他麵前露一絲半點。
這個您放心，丁叔你們都特意交代過的，可不敢忘，我有分寸的。”
人心在利益麵前，是經不住誘惑的。他爹說的這句話他一直記著呢。
老獵戶滿意點頭。“你知道分寸就好，別人說的再天花亂墜，不能說的就一句都別說。
行了。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飯後準備準備，明天看情況該出山了。”
一直當著隱形人的李大虎。見兩人說完，趕緊發問。
“丁叔，明天如果大部隊出山，我可以留下來嗎？”
自從秦悅他們消失蹤跡後，這三個月來，他們每次進山都有幾十上百人。
每次大部隊出山後，山裏還會留守十幾人。
起初，留在山裏的都是秦家村的人。
秦忠十有八九都會留在山裏，這次受了驚嚇，不知道還會不會留下了。
每次留在山裏的人選，都會從自願報名的人裏選。最終到底讓誰留守，都會有老獵戶決定。
李大虎在山裏留了兩次，隨著進山次數的頻繁，現在主動留下的人越來越多。
這次應該也不例外，他可得趕緊自動請纓要留守。怕速度慢點就輪不上了。
看著李大虎那焦急的模樣。老獵戶爽快的答應。“知道了，這次留守，你帶隊，小隊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李大虎高興的應：“好嘞！我肯定聽安排，丁叔您放心。”
他話音剛落，山洞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漸漸接近後。李三虎壓低聲音對著山洞喊了一聲。
“哥，吃飯了。”喊完後站在山洞外不動了。等著裏麵的動靜，要是沒人應，他再喊一聲。
本來還想再說幾句的三人，都紛紛住了口。
李大虎的臉色變了變，他過來前就跟兩個弟弟說過，讓他們別過來打擾，這裏在談事情。
老獵戶率先起身對著兩人道：“走吧！去吃飯，有事飯後再說。”
三人剛走到洞口，就見李三虎閉著眼睛又喊了一句：“哥，吃飯了。”
喊完睜開眼看見三人到了麵前，他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
李大虎見他這樣又好笑又好氣的問。“三弟，你這是幹嘛呢？”
明明說了不讓過來。現在不聽話過來了，又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跟誰要打他似的。害怕你別過來呀！
李三虎垂頭喪氣不說話。心裏苦惱的想。“我不想來的，這不是跟別人打賭呢嗎！賭輸了想不來也不行啊。
我已經很小聲了，又站的那麽遠，應該沒打擾你們呀！應該不至於罵我吧？”
老獵戶和秦浩兩人，越過李三虎向通道裏走去。
這兄弟倆的事兒，他們不摻和，他那傻弟弟一看又是被人攛掇來的。
他們幾個領隊的人，平常談話的時候都會說一聲，不讓人過來打擾。
但總是有心存僥幸的人，想知道他們說些什麽。
他們在說話的時候，李三虎也不止一次被人攛掇著過來叫人了。
見兩人走遠後，李大虎才目光嚴厲地看著李三虎。
“這回又是誰讓你過來的？怎麽就不長記性呢？
怎麽你二哥一回都沒來？回回來的都是你呢。
你讓我怎麽說你才好，是想氣死我嗎？你下回也別進山了。”
李大虎心中無奈不已。進山這幾回都被氣得不輕，腦子不好，就不能聽點話嗎？
以後出來還是多帶老二吧，腦子也不見得比老三聰明多少，但人聽話呀！你怎麽說人家就怎麽做。多省心！
李大虎心裏正氣不順。就聽見這三弟小小聲的說了句。
“我離山洞很遠的，說話聲音又很輕，沒想打擾你們。”
李大虎怒目圓睜。“還沒打擾，還小聲。你走路的聲音都比你說話的聲音大。”
這話吼完，他撫額歎氣。“我都被你帶歪了。我說的是你打擾沒打擾的事兒嗎？
是讓你不要來，不要來！你怎麽又來了？”
這話問完，他又趕緊擺手。“行了！行了？你別說話讓我靜靜。”
腦殼疼，再說聽你說兩句，我怕會氣的折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