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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1章 會議

  申時初刻,天未入夜,風鳴院外一片死寂,而院內卻是熱火朝天。半日之內,顛覆往日鬆散之相,內院之中層層巡邏,猶如羅網,展開全麵守勢。


  昨夜外院三位教習身死之事,響徹此間,內院破例收納全部外院之人,使得眾人齊聚內院。但如此一來,外院便像是被棄守的棄子一般,無人看顧,顯得更為空蕩。


  若非如此,楚寧月先前潛回秋風苑,亦不會如此順利。


  外院深處,書樓之中,鍾天一遇刺的現場如舊,甚至血跡未幹。這座朝下而建的地下書樓之內,今日注定不凡。


  石室之內,黯淡無光,不見日月,正是書樓深處,不為人知之地。也最適合不為人知之人,討論不可為人知之事。


  隨著一道火光忽現,映出石室布局,四座太師椅分別位於房間四角,周圍皆有帷幔遮擋,頗為神秘。


  就在此時,一陣機擴運作之聲驟然響起,隨即便是一陣轟鳴之聲。東南方帷幔之後,一陣薄弱的灰光閃爍,顯化出一道人影,坐於太師椅上。


  來人開口之間,聲音頗為低沉沙啞,似是刻意隱藏自己的嗓音,乃是一名中年男子。但如今石室之中,卻隻有他一人現身,所以這一句話像極了自言自語。


  “一號缺席已是常態,其他人便沒有必要學此等惡習,姍姍來遲了。”


  話音方落,西南方便同樣升起一道藍色光華,另一道人影,同樣顯化而出,卻沒有先前的機括運作之聲,顯得頗為頗為突兀。


  一時間,竟是難以分辨此人究竟是剛剛到來,還是已經來了許久,隻是如今方才肯現身。


  而此人說話之時,聲音聽起來頗為自然,乃是一名老者,但他的語氣卻不似老者。


  “二號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莫不是最近麻煩太多?”


  “說到麻煩,三號才是居功至偉,我如何比得過?”


  麵對二號中年的反唇相譏,三號老者似乎早已習慣,此時朝著西北方位望了一眼,確定人還未到之後,接著開口道:


  “一號布局已久,我不過是順水推舟,依計行事,算不得什麽功勞。”


  “哼……看來即便一號不在,某些人還是對他推崇備至,當真是一個合格的追隨者。”


  聽到追隨者三字,三號麵色微寒,頗為不滿,開口之間針芒畢露:


  “一號布局,隻能說是知人善用,當然是比不過一些,為了自身安危退居幕後,坐視兒女骨肉相殘,以親人為籌碼,行此等殘忍的計劃的陰謀家。


  這一點,我與一號都是望塵莫及,你說呢?二號?”


  三號此言,猶如誅心,盡是譏諷之意。而二號雖未開口,但卻是氣得身形微顫,他為了計劃,已經自封了功體,一年半載無法恢複實力,否則今日定會出手。


  見二號沉默不語,三號冷笑一聲,再度望向石室角落,半息過後方才轉頭看向二號。可其正想開口“乘勝追擊”之際,石室之內,再度傳來一陣轟鳴。


  轟鳴聲落,隨即而來的便是一聲怒喝:


  “放屁!二號的計劃之中,一雙兒女爭鬥是真,但他們卻不會有性命之憂。可是你,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將後輩交於旁人布局,事後更對布局者歌功頌德。


  這樣的你,哪來的勇氣談親情籌碼?”


  此言一出,人影落座,來人雙目如炬,死死盯向三號,敵意已然寫在臉上。


  “無知不是你妄下定論的理由,我的事你以為自己知道多少?一號的計劃對我來說不是犧牲,而是……”


  說到這裏,三號的話戛然而止,似是意識到繼續說下去,便會暴露秘密。四人之間,雖說不上知根知底,但經過多次會麵,在試探與被試探之中,已經幾乎確定彼此的身份。


  但在四人聯盟之中,亦有喜好派係之分。


  四號乃是三號邀請入盟,本來對二號十分憎惡,但在了解其真相之後,卻又對其心生好感。而三號與二號,最初乃是聯盟的發起者,曾經合作無間,隻因一號的出現,改變了所有。


  “依我看來,一號身份莫測,敵我不明,按照其計劃行事,即便最終我們得償所願,得到的也比失去的更多。你真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真以為那丫頭看不出絲毫端倪麽?”


  四號言之鑿鑿,對於犧牲親族之事,諱莫如深,對於一號的計劃,更是嗤之以鼻。若不是因為此計劃牽扯之人無關自己,最大的犧牲者乃是三號,而三號本人讚同.……

  這個計劃根本不會施行。


  因此在反對一號的戰線上,二號與四號乃是同盟,三號乃是他們最大的障礙,卻也是不可或缺的盟友。


  “看出又怎樣?一號不會讓意外發生。”


  三號淡淡開口,仿佛自己說出的,隻是一句尋常之語,渾不在意。殊不知這句話,徹底將四號心中的不滿激發,近乎咆哮般開口道:


  “虎毒尚且不食子!那丫頭與你一同生活十餘載,你竟要坐視旁人殺她而無動於衷,你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司業麽?!”


  “四號!”


  司業兩字出口,沉默許久的二號忽然出聲,阻止了對方繼續開口。因為此處最初的規矩,便是四人之間可以互相試探,但絕不能說出結果,也不能提及具體的身份。


  因為四人之間交情有深有淺,互相知曉些許秘密,聯盟隻是為了同一目標行事,卻不代表四人之間可以親密無間。


  四號咆哮過後,也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此刻下意識朝著東北方的角落望去。而角落之中,仍舊是空無一人。


  卻不想,本該憤怒對方打破規矩的三號,非但沒有動怒,反而是冷漠開口,吐出一句:

  “我如果是你口中的司業,那麽你就該明白,我為什麽可以狠下心腸。”


  話音落定,四號微微一愣,這是他從未想過的問題。過了半息功夫,數個信息畫麵,方才迅速自其腦海之中浮現,下意識抬手指向三號。


  “你竟然騙了所有人,刻意營造出此等假象,為得便是這一日為你所用?”


  三號聞言,又是冷笑一聲,隨後緩緩開口:


  “哼……有弱點才好控製,才更容易被人相信。愛財如是,愛權如是,愛……哼哼,這個道理二號應該最是清楚了。”


  “嗯?”


  二號輕疑一聲,既有威懾之意,亦有警告之心,卻不想此舉會讓一旁的四號,徹底爆發心中不滿。


  “道不同,不……”


  可是他的話尚未說完,一個帶著幾分玩味的聲音,便自此間響起,最後的帷幔之後,一陣白光閃過,浮現出最後一道人影。


  “我這才來晚片刻,便錯過了一場好戲,當真是失策失策。還有四號,你今日的演技,著實是有些拙劣了。”


  此人現身之時,同樣沒有機擴運作之聲,亦無暗道開啟的轟鳴之音,這一點眾人皆是心知肚明。可若說他也如三號一般,早前便等在此處,過了這麽久豈會無人發現?

  便是三號對其崇拜刻意不說破,二號因為自封功體實力下降未能察覺,那憑借四號的品級,也應該早已察覺才是。


  如今其現身,隻能說是詭異非常。


  眼見眾人沉默,一號也不主動開口,而是坐在太師椅上,東張西望。


  許久過後,卻是那一句話沒有說完的四號主動開口,但其說話之時,已經再聽不出半分怒意。


  “那丫頭已經被你殺了麽?”


  此言一出,二號立時凝神,而方才對此表現極為冷漠的三號,也是微微側目,可聽到的答案卻是:


  “她還活著,因為她的身邊有一個麻煩,說起來,這個麻煩還與四號有關。”


  “是他?”


  方才的四號,表現出的一麵全然是暴躁易怒,憎惡一號與三號。可是如今的他說起話來,卻是冷靜非常,思緒流轉之間,絲毫不弱。


  “這個麻煩雖然不可能成為五號,但也不會是我們的敵人,所以無需擔心什麽。倒是四號,這個麻煩是你惹來的,一直晾著終歸不好。”


  聽到一號再度開口,四號眉頭微皺,半息過後,反問一句:

  “你要我去殺了他?”


  卻不想自己的話剛剛出口,一旁極少開口的二號卻插了一句:

  “不能殺。”


  此舉立時讓三人朝其望去,因為這個舉動頗為反常。但二號沒有解釋,隻是沉默不語,似是想要以這種方式,結束這個話題。


  可一號卻是忽然輕笑出聲,望著眼前三人,說出了一句譏諷意味十足的話:

  “你們三人都是讀書人,怎麽總想著打打殺殺?我不是要你去殺了他,而是要你與他接觸,解決麻煩,更何況真動起手來……哈。”


  話音至此,一聲輕笑結尾,卻帶著若有似無的警告之意。四號眉頭微皺,赫然起身,轉身便自暗道而出,似是不打算繼續留下。


  而其餘三人,對於他離席的舉動也沒有感覺到絲毫意外,因為他是四人之中最懷仁義之人,的確不適合留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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