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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月夜對酌

  “趕緊的,控製玄氣梳理筋脈。”


  葉傾城聞言,不再多想,閉上雙眼,控製自己體內的玄氣,緩緩流入她的筋脈。玄氣入體,葉傾城隻覺一路都稍有阻礙,便喊道:“似乎有什麽東西阻礙玄氣運轉。”


  “好,就是這個感覺,速度放慢,一寸一寸的走,把那些淤血全清出去。”


  聽到老道的話,葉傾城沉住心思,緊閉雙眼,用神思控製玄氣,緩緩的梳理著。


  老道坐在門口,靜靜地等待著,似乎胸有成竹。


  不一會,老道不知從何處又拿出一個壇子,悄悄打開抿了一口,烈酒入喉,老道不由得渾身舒暢,聽到屋內寧思傾的動靜,老道不由得笑了笑,“這子,可以嘛,很聰明,有悟性。”


  屋內,葉傾城依舊閉著雙眼在為她梳理經脈,而寧思傾的神色也極為痛苦,雖然依舊雙眼緊閉,但紮過針的手指上,淤血卻如墨水一樣,緩緩流出。


  而池水的溫度,也停止了上升,那淡藍色的光芒,此時逐漸旋轉,以寧思傾為中心,源源不斷的流入她體內。


  一個時辰左右,葉傾城終於完成了最後一步,睜開雙眼,體內玄氣空空如也,身體疲憊的厲害,眼下池水也已徹底失去了顏色和光芒。霧氣已漸漸散去。


  在葉傾城的手掌離開寧思傾後背的刹那,寧思傾的身體便倒了過來,昏睡在他懷裏,葉傾城連忙抬起頭移開目光,但佳人柔軟的身軀緊靠,任誰又能裝作毫無感覺。


  葉傾城麵紅耳赤,長呼了一口氣,將她輕輕抱起,離開池水,為她穿好外袍。放在了床榻上。兩人皆濕漉漉的,但葉傾城心頭,卻如烈火焚燒。


  放下寧思傾,葉傾城頭也不回的離開出了門,看到院裏盛雨水的大缸,葉傾城絲毫沒有猶豫,一頭紮了進去。


  冰涼的雨水瞬間將他澆的清醒了過來。


  遠處的老道笑眯眯的看著他,道:“子,好定力!不過,麵對心愛之人失態,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隻要你在其他女子麵前不這樣就行。”


  葉傾城滿頭涼水,不斷的往下滴,他看著老道,突然笑了起來,道:“老不正經。”


  老道一甩手,扔出一物品,葉傾城接過來一看,竟是一枚圓潤的珠子。


  “此物避水,放在她手心裏,去去潮濕。接下來,就好好等著吧。”


  “謝了。”


  緊張的療傷已過,夜幕降臨,月明星稀,兩道身影坐在屋頂上,端著酒瓶對飲。


  “子,你是怎麽找到我的?”老道先問道。


  “安寧鎮薛神醫介紹的。”


  老道喝了口酒,咧著嘴,自語道:“這老東西,果然嘴不嚴實,不過這次卻是無心栽柳啊。”


  “你在什麽?”


  “哈,沒什麽……我這老頭嘴不嚴實。”


  葉傾城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據薛神醫所言,你最喜歡見死不救,可是這次,卻為何如此爽快?”


  老道悶了口酒,躺在磚瓦上,緩緩道:“老夫怎麽可能是那種見死不救之人,隻不過我在雲隱觀是避世清修,又不是來懸壺濟世的,再了,老夫也不是大夫啊,哪會救人啊,一來二去的,便有了我見死不救的名號。”


  “你不是玄門大夫?”


  “廢話,當然不是。如果是的話,救一個通玄境打傷的人,豈不是動動手指的事情。哪用得著這麽麻煩。”


  葉傾城抿了口酒,上下打量著老道,問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老夫的名號嘛,你不用問,日後你就知道了。你的名字嘛,你不用講老夫也知道,至於原因,日後相見,自會告訴你。”


  “我們還會再見?”


  “呸,王八蛋,忘恩負義啊?”


  二人喝酒喝到了半夜,那酒不夠烈,葉傾城喝的索然無味,不由得想起了那在冕州喝的烈酒,便道:“老頭,我想去趟冕州。能借我些銀兩嗎?”


  “去冕州幹嘛?那姑娘用不了兩三就醒了,你確定要走?”


  葉傾城詭異的一笑,低聲道:“你這酒太爛了,喝的不過癮,冕州有一種烈酒,賊好喝,我想去買兩壇子過過癮。兩內就能回來,不耽誤事兒。”


  一聽有好酒,老道不覺抿了抿唇,他雖然愛喝酒,但一直以來都不敢明目張膽的喝,對於這世上的好酒,他確實了解的不多。


  “需要多少銀兩?”


  “不多不多,一千兩。”葉傾城嘿嘿的笑著,兩眼放光,望著老道。


  “啥?一千兩?這還叫不多?”


  “你這人真俗。”葉傾城撇了撇嘴,忽然站起身來,高聲吟道:“君不見,黃河之水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那老道兩眼放光,直盯著葉傾城,葉傾城瞄了他一眼,想繼續裝下去,但好巧不巧,後麵的想不起來了,卡了半,老道卻以為他在醞釀情緒,便一直等待著。


  許久之後,葉傾城終於又想起來,再次高聲吟道:“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吟詩完畢,葉傾城還擺了一個自認為不錯的姿勢,沒想到卻徹底感染了那老道。


  “好!寫的好!好詩啊!”老道沉聲讚歎,“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等文采,老夫佩服!佩服至極啊!”


  葉傾城得意的一笑,伸出手來,道:“人生在世,何必在意錢財,何不暢飲三百杯?”


  老道雙眼含光,也不廢話,拿出一個錦袋,放到葉傾城手中,道:“既然你有如此豪情,老夫又豈能吝嗇。”


  葉傾城玄氣一動,神思便探了進去,這不探不知道,一探,差點把葉傾城驚的從屋頂掉下去。


  那錦袋內不大不的空間裏,白花花的全是銀子,粗略估算,少也有四五千兩。


  “老頭,你到底是開道觀的還是開黑店的啊?怎麽這麽多?”


  老道擺了擺手,喝了口酒,毫不在意的道:“千金散盡還複來,一點意思而已。那冕州好酒,你可要給我多買幾十壇子回來,老夫要埋在這山下,經山雨氣息浸染,那味道,嘖嘖……”


  聽他這麽一,葉傾城也不由得嘴饞起來。


  “好!事不宜遲,我今晚就出發,盡量早些回來!”葉傾城正打算下屋頂出發,又突然想起來那些黑衣人很有可能還在冕州,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是為寧思傾贖回玄劍,萬一碰到那群黑衣人,打不過,肯定是要跑的。


  “對了,老頭,我現在玄功是什麽境界啊?”


  那老頭喝著酒,如那酒鬼一般,嘴不離碗,隨意的伸出了兩個手指。


  葉傾城皺了皺眉,望著老頭的手勢,不解道:“噢耶?我問你我的玄功境界,你給我比個噢耶的手勢算什麽?”


  “噗……”那老頭一口酒噴了出來,用看智障的神情看著葉傾城,“我是你玄力二階。什麽哦哦耶耶的。”


  葉傾城尷尬的聳了聳肩,一翻身跳了下去,喊道:“照顧好她,我很快就回來!”


  看著葉傾城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路上,老道不由得讚歎道:“虔靈這看人的本領也忒差了些吧。如此賦異稟,性格豪爽,重情重義,才高八鬥的好少年。他居然是個智障?嗬,還真怕我搶了不成?”


  完這句話,老道將碗中酒潑在地上,輕輕歎了口氣,渾濁的雙眼中,竟流露出些許悲色:“朋友,安心去吧。你這徒弟,老夫甚是喜愛,等他玄功成,發現你留的玄影之後,老夫定好生栽培他。”


  老道抱著酒壇子,在屋頂睡了一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葉傾城下了山,駕著來時的馬車,馬不停蹄地往冕州趕。而此時的冕州城外,四道身影落寞的駕著馬離去。


  四個人帶了三十多名弟子,前前後後半個多月,卻連個葉傾城都抓不住,領頭的還被捅了一刀,這傳回宗裏,免不了要受一番嘲笑。


  領頭的公子看來胸口的傷勢已恢複了七八成,隻是麵色還有幾分蒼白,一遍趕路,那位公子一遍抱怨:“真不明白,宗裏那些老頭幹什麽吃的,能讓葉傾城從層層包圍下溜了出去,溜了也就罷了,自己怕暴露身份惹麻煩,卻派我們幾個出來受罪,真是越想越氣!”


  “公子,少兩句吧。我們這次沒抓住葉傾城,回到宗裏又少不了一番訓斥責罰。”


  那白麵公子撇了撇嘴,回頭對那中年男女道:“你倆帶弟子回你們的地方去吧。我和聶青回宗複命,責罰,唉……責罰就責罰吧。我可是差點把命都丟在那子手裏。”


  想起那個不要命的葉傾城,他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那一刀的傷口雖已痊愈,可這陰影,也算是留下了。


  依舊是那客棧底下的酒館,依舊是同樣的語調和聲音。


  “二!上酒!”


  “客官,您需要酒招手便是,不用……”


  青衫老頭看著葉傾城,不由得住了嘴,他還記得那,就是眼前這個人,一酒壺砸破了冕州老地痞的腦袋,青衫老頭吞了口口水,輕聲問道:“客官,今日需要些什麽?”


  “那我喝的那酒,給我來上五十壇,用酒泥封緊了。再給我燉十隻鮮美的藥雞,用玉器保溫封好,一個時辰後我過來取。”


  “好,好……”


  葉傾城拿著當鋪收據,去了當鋪,贖回玄劍,然後回來用錦袋裝了酒和雞湯。出門時又想起已是深秋了,寧思傾衣衫淡薄,又丟了隨身錦囊,便又找了家店鋪買了十來件衣服,其中一大半都是為寧思傾準備的。


  逗留了大半日,在夕陽西下的時候,葉傾城駕著馬車踏上了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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