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此仇必報
葉傾城毅然決然的聲音,讓黑衣人神色一怔,不由得莫名怯了幾分,但又瞬間恢複正常,“那就來吧。”
葉傾城手腕一轉,腳下一動,不顧一切的衝了過來,黑衣人輕輕搖了搖頭,毫無保留的一掌轟出,葉傾城絲毫沒有躲避,任由那一掌狠狠地打在自己左肩。
“哢嚓……”
肩骨碎裂的聲音刺耳至極,巨大的衝擊力幾乎要將葉傾城打飛出去,然而,他並沒有倒出去,而是用肩骨碎裂的左手,狠狠地握住了印在自己肩膀的那隻手。
黑衣人目瞪口呆,他幾乎感覺得到,握住自己手腕的那隻手在劇烈的顫抖著,但卻依舊像鐵一樣牢牢鉗住他的右掌。
震驚……難以置信的震驚,他修煉這麽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亡命之徒,這一次,他的眼裏第一次有了懼色,原本他可以用左手再次攻擊,將葉傾城打飛出去,然而驚懼使他的大腦瞬間空白。
而就是這個空擋,葉傾城緊咬牙關,狠狠地一刀,插進了他的胸口,劇烈的疼痛使黑衣人頃刻間清醒,他不顧一切的調動體內玄氣,狂暴的氣勢瞬間散發,葉傾城就如風箏一般,瞬間飛了出去。
“噗……”
伴隨著一口鮮血的血霧,葉傾城的身軀直挺挺的飛了出去,跌倒在地上。
“公子!”
那三人見此情形,瞬間不知所措,連忙上前扶住黑衣男子。其中一人怒喝一聲,轉身便向葉傾城衝了過來。
葉傾城嘴角輕撇,淡淡的一笑,從袖中拿出那枚赤眼王蛇玄丹,喊道:“這麽想要寶物,去搶吧!”
話音剛落,葉傾城用盡渾身力氣,狠狠將那枚玄丹扔了出去,原本打算攻擊葉傾城的男子神色一怔,怒視了葉傾城一眼,瞬間回身去追那枚玄丹。
沒有人見過那寶物是什麽?此刻葉傾城主動扔出去,他們幾乎沒有懷疑,隻留一人扶著受傷男子,另外兩人一躍而起,衝著玄丹飛去。
“你們四個,我記住了!”突然的高呼,引起了留下那人的目光,隻見葉傾城抱著白衣女子,站在山崖邊,他的臉上,掛著笑意,那是蔑視一切的笑容,“若今日我葉傾城僥幸未死!他日,此仇必報!”
堅定洪亮的聲音在山崖間回蕩,葉傾城抱著寧思傾,轉身一躍而下,跳下了山崖。
黑衣男子氣息萎靡,目光緊緊盯著葉傾城跳下的地方,身體忽然間顫抖起來。
山崖間,葉傾城懷中女子的長發,隨風飛揚,二人如鴻雁一般,飛速落下。
望著懷中佳人淒美的容顏,葉傾城嘴角輕輕揚起一抹笑容。
如果真的不能一起活著,一起死,又何妨。
黑衣男子扔掉臉上鐵麵,麵色蒼白如雪,胸口的匕首插的極深,但所幸匕首上並無玄功,不至於要了性命,一旁的女子連忙取出丹藥喂他服下。
而那去追尋寶物的二人此時也已回來,摘取了鐵麵,那二人的麵色,有幾分頹喪。
中年男子走近來,伸出手,低聲道:“公子……”
年輕男子看到他手中的玄丹,怒氣又起,狠狠地一把將那玄丹打落,這一用力,胸口的傷口血液再次溢出,劇烈的痛楚讓他額頭冷汗直冒。
緩了半晌後,那男子緩緩道:“聶青……傳訊,讓眾弟子……沿著山崖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公子。”
楓吟河緩緩流淌,自北向東,夕陽晚照,為楓吟河更添了幾分美麗。河上飛鳥掠過,河中魚蝦成群,老農乘著一葉扁舟遊在這溫柔的河水中。
竹筐裏魚蝦已滿,老農今日收獲頗豐,回到家中,又是一頓豐盛的晚餐。老農笑嗬嗬的收起吊杆,抬頭望著夕陽,抹了抹額頭汗水。
然而,遠處飄浮的白衣卻吸引了他的視線,那一襲白衣在河水中飄浮,在映照於河中的夕陽下,格外明顯。
老農心善,連忙驅船上前,待走的近了,方才看清,那是一位清麗絕倫的女子,飄浮在河水中,老農搖著頭歎了口氣:“唉……誰家的姑娘,年紀輕輕的,可惜了……”
正歎息間,河水下突然又竄出一個腦袋,在那白衣女子身旁,一手托著她的身體,一手拚命的往前遊去。
“喂……”老農見他未看到自己,連忙呼喚,“年輕人,快到船上來。”
葉傾城轉頭看到駕船的老農,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老農將船驅向葉傾城,他也托著寧思傾,拚命往船邊遊去。
很的一隻船,三個人在船上更加的擁擠,葉傾城渾身濕透,上了船卻依舊緊緊抱著寧思傾,隻是簡單的道了句謝,隨即一言不發的看著懷中佳人。
老農似乎也發現了什麽,歎了口氣,道:“年紀輕輕的,為什麽要尋死呢?死都不怕,還沒有勇氣活下去?”
“她沒死。”葉傾城終於開口,“她不能死,沒有我的允許,她不能死。”
老農搖了搖頭,不再話,他活了大半輩子,看到過太多的生離死別,沒有人願意相信至親至愛之人的離去,可這世間萬物規律如此,人力豈能左右?
“老伯,麻煩開快一些,這附近哪裏有大夫?”
老農詫異的回頭,又看了一眼他懷裏的女子,疑道:“她……真的還?”
“她沒死!”葉傾城語氣有些惱怒。
老農理解她的心情,連忙加快劃槳,道:“一會上了岸,鎮子東頭有位大夫,醫術極高,你趕緊帶姑娘去看看,多好的一個姑娘,可一定不要出事啊。”
葉傾城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待船靠岸,也顧不得道謝,背起寧思傾就往鎮子東方跑去。
色已是傍晚,大部分人家用過晚飯,正坐在屋前閑聊,葉傾城背著寧思傾,在眾人的注視下,一路狂奔。
未多久,便遠遠的看到了那高高束起的旗幟,旗幟上畫著一個藥葫蘆,葉傾城加快奔跑速度,盡管左肩傷勢極重,左臂已無法動彈,但他依舊咬緊牙關,狂奔而去。
藥鋪很樸素,一十來歲的藥童正在收拾旗幟,看起來快要關門了。葉傾城管不了那麽多,背著寧思傾便衝了進去,那童連忙大喊著進去阻攔,“哎,公子公子,我們已經關門了,您明日再來,公子……”
“大夫!”葉傾城不顧阻攔,高聲呼喚道,“大夫!求你救救她!”
一白發蒼蒼的老者聽到動靜,從裏屋走了出來,葉傾城看到老者,連忙上前,聲音已嘶啞,“大夫,求您救救她!”
那老大夫看到葉傾城身上背著的昏迷女子,連忙道:“快,快放到床榻上,伢兒,快取我藥箱。”
葉傾城連忙將寧思傾放下,焦急的望著老大夫。那老大夫先是切脈,隨後又是一番觀察,思索,使得葉傾城急躁不堪。
半晌後,葉傾城終於忍不住,問道:“老先生,她怎麽樣了?”
老大夫捋著胡須,緩緩道:“若是送來的再晚一步,恐怕大羅金仙也無能為力。”
葉傾城聞言,緊鎖的眉頭終於緩和了幾分,拱手道:“老先生,您一定要救救她。”
老先生打開藥箱,取出銀針在寧思傾手指上先紮了幾針,隨後道:“內傷極重,淤血堵塞心脈,經絡,內髒皆受損,老夫從醫數十年,幾乎未見過傷的如此重的人。”
“求老先生一定要救救她!”
老大夫歎了口氣,道:“唯一欣慰的一點是,心脈並未受到致命傷害,隻要找得到玄門醫者,應該可以救她,老夫不懂玄術,隻能使銀針讓她體內淤血消散,恢複一些生氣,若要徹底治好她,讓她醒來,恐怕,你得去尋玄門藥師了。”
“玄門?”葉傾城拉住老先生衣袖,問道:“老先生可知此地哪裏有玄門?”
老先生搖了搖頭,又在寧思傾額間,頸間連紮數針。
葉傾城愣在原地,他來到這個世界時間不長,對玄門更是一無所知,而且更生氣的是,也許以前的葉傾城腦袋有毛病的緣故,以至於現在葉傾城腦海裏幾乎沒有多少關於這個世界的記憶。
葉傾城看了一眼昏迷的寧思傾,不由得悲痛,若她醒著,一定尋得到玄門,若她醒著,一定有辦法療傷,可是……
大夫施完一遍針,緩了片刻,道:“這姑娘身受重傷,受不得潮濕,夥子你將姑娘背進裏屋,伢兒,你去喚師母來,為姑娘換一身幹淨衣裳。”
“多謝老先生。”
葉傾城再次扶起寧思傾,將她背到裏屋,未多久,一位慈祥的老婦趕了過來,為寧思傾換衣。葉傾城也離開了裏屋。
大夫寫了一個藥方,遣那童去櫃台抓藥,葉傾城坐在凳子上,這時方感覺到渾身疼痛不堪,胸口更是燒的厲害。
葉傾城心想,也許是蛇毒又發了,便扯開衣襟去看,然而,奇怪的是,原本胸口那一團黑氣此時早已消失不見,就連胸口那鮮紅的掌印,在此時也變成了一個奇怪的雞蛋大的圖案,印在胸口。
葉傾城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並無異常。他穿好衣裳,也沒有心思去想,隻要蛇毒不發便好,接下來他還要帶寧思傾去找玄門醫師,若是路上毒發定然極麻煩,如今,毒霧消散,葉傾城便沒了後顧之憂。
“公子,這些藥,搗成藥渣,越細越好,伴水三兩,和成藥丸即可服用。一共十二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