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劍指中原162
戰鼓雷鳴,旗幟飄舞,號角激昂悠揚,響徹寰宇。
長安城外,白雪皚皚,十萬鐵騎,宛若一條幽暗長龍,緩緩駛入境內,見者無不肅然起敬,心生畏懼。
呂布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出征四個月餘,長安已然飄起了大雪,都城內外一片雪白,大道上亦是行人稀少,唯有小販在匆匆趕路。
呂布心中怡然,漂泊半生,總算有了安穩之地,總算有了一個累了就可以回去的家。
“呂哥哥你快看,那不是輕盈姐姐嗎?”
呂曉倩騎著白虎趕上呂布,興奮的指著前方。
呂布隨手指望去,確實是她們幾人。
嚴輕盈幾女皆身著厚厚的絨裝,在百官的擁護下款款而來,周邊全是宮廷護衛以及青龍護衛。
“輕盈姐姐。”
呂曉倩下了白虎,高興的一陣小跑過去,拉著嚴輕盈開心的說個不停,皆是其樂融融。
呂布也下了赤兔,王雙接過韁繩。
百官見了連忙上前參拜。
“臣等拜見大王,恭迎大王回宮。”
“臣妾恭迎大王回宮。”
呂布扶起嚴輕盈,溫馨笑道“都起來吧,不必多禮。”
握著她的玉手,呂布心中滿是暖意。
“外麵這麽大的雪,你出來幹嘛。”
嚴輕盈輕輕搖頭“臣妾不冷!”
這時呂布才注意到嚴輕盈的肚子,在絨裝之下似乎有些微微拱起。
“這是~”呂布不禁一呆。
嚴輕盈甜甜的笑而不語。
這時一旁的呂曉倩立馬反應了過來,興奮的拉著嚴輕盈“姐姐有喜了?”
嚴輕盈溫馨的點點頭“還有欣怡妹妹也是呢!”
韓欣怡含羞待放,眼中柔波似水,含情脈脈的看著呂布,呂布柔情的牽起她的纖纖玉手。
“辛苦你了,夫人。”
韓欣怡羞澀的別過頭“臣妾不辛苦。”
喜得貴子,呂布激動萬分,連忙招呼宮女扶好兩位王妃,並且自己還親自牽著她們回宮。
其餘幾位夫人皆羨慕不已,唯有張靜瀾眼神一直在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麽。
三十五萬大軍撤退漢中,呂曉倩留下二十萬西涼軍鎮守陽平關,張邈五萬人馬回了西城,餘下十萬鐵騎回了雍州長安。
如今十萬鐵騎列隊而行,宛若一條盤蜒崎嶇的長龍,足足拉了千餘米的距離,可謂是一眼望不到頭。
張靜璺坐在車內一言不發,憂心忡忡。
自從她被抓來了之後,就直接被帶到了鈣陽,沒人召見,也沒人審訊,隻是派了幾名侍女服侍。
所以她現在是一頭霧水,此刻人在哪裏,抓她的是什麽人,都不清楚,隻是盲目的隨著大部隊前進。
張靜璺輕輕摟著溢之和靜嫻,心亂如麻‘也不知,這決定是對是錯。’
一路上溢之和靜嫻都很聽話,都是安靜的待在車上,默默地陪伴在張靜璺身邊。
倒是楊氏顯得有些興奮。
“哎哎,你們快看,好多軍隊啊,嘖嘖,這身盔甲值不少錢吧!看來這什麽大王還挺闊綽的嗎。”
楊氏嘰裏呱啦的說了一通,見張靜璺三人毫無反應,不禁有些嗔怪。
“我說你們三兒是怎麽了?不就死了個媽而已,這都快一個月了,還愁眉苦臉的,又沒人看得見,有必要嗎?”
楊氏翻了翻火盆,悠哉的繼續說道“再說了,你那不成器的哥哥瘋都瘋了,死了也沒什麽可惜的。”
放下鐵杵,楊氏寬慰道“聽嬸兒的,開心點,咱這可是去大都市享福的,好事兒呢。”
楊氏說著說著突感覺一陣寒意襲來,抬頭望見張靜璺不善的看著自己,她不禁立馬住了口舌,要知道張靜璺可是會武功的。
“娘,快看,前麵到皇城了。”
陶躍揭開幕簾有些激動,楊氏嗔罵道“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以後那就是咱家,進自家們還大呼小叫,真是沒見過世麵。”
陶躍連連點頭“對對,娘教訓的是,以後那就是咱們的地盤。”
張靜璺看得暗自搖頭。
楊氏卻毫不忌諱,對陶躍吩咐道“等下你去告訴賈兒,讓他體麵點兒,可別丟了我陶家的威風,怎麽說咱陶家也是江湖中響當當的人物。”
陶躍連連點頭“好咧,娘你寬心吧!”
楊氏滿意的點頭,忽覺得有些口渴,於是揭開車簾,對外麵的騎兵吩咐道。
“喂,那人兒,給我弄點水來,我渴了。”
鐵騎瞥了她一眼,置若罔聞,完全不予理會。
楊氏吃癟,立馬就翻臉打罵“誒,我說你個狗奴才~”
張靜璺一陣頭疼,不願聽她吵鬧,於是出聲對騎兵道“這位大哥,拜托你去為她尋點水來吧。”
“諾。”
騎兵取下腰間水袋,遞給楊氏。
大軍駛入長安便開始分流,軍隊沒有特令是不得進入皇城,所以西涼鐵騎隻能去往長安西的眉城駐守。
車隊緩緩駛近,長安城牆盡顯眼底,祁紅色牆體巍峨挺拔,牆上旗幟舞動,守軍氣勢昂揚,在冰天雪地之中,彰顯皇城**。
從長安南麵明德門直至涼王宮,路上全是甲兵守衛,盡管大雪皚皚,扔然有不少百姓駐足圍觀。
一路上來往商販也是絡絡不絕,亭榭樓閣之下車馬駢闐,處處都彰顯著王都的繁榮。
明德大道是通往涼王宮的主幹道,上等白玉鋪造的地麵閃耀著溫潤的光芒,瑤瑤可見嫋嫋霧氣中籠罩的宮殿輪廓。
大道兩側的亭榭樓閣皆為精雕玉琢,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鳳凰在簷上展翅欲飛,青瓦雕刻的浮窗,楠木建築的牆板,無不透露著王室的氣息。
華蓋馬車四駕並驅,簷上雕龍刻鳳,四麵皆掛輕紗飄舞,馬車兩側數百宮女隨行。
呂布同乘嚴輕盈的專車首驅當先,其後便是眾王妃的車隊。
“王妃您別太擔心了,老夫人她們會沒事的。”
張靜瀾輕輕點頭“但願如此吧!”
所謂一入宮廷深似海,從此再無自由人,是真的這麽回事,如今她身為王妃,無論言行舉止都必須得體,即便自己怎麽思念親人,也無法立刻去相見。
這次呂布兵伐漢中,她作為妻子理應輔佐丈排憂解難。但她也是為人子女,丈夫要討伐的是她的親生父親,她的內心是怎麽都過意不去的。
加上消息傳聞張魯身亡,她現在是更加擔心張靜璺她們的安危。
車隊一路駛入涼王宮,在玄武殿前,數萬羽林軍列隊恭候,文武百官俯首相迎。
“跪。”
隨著儀官宣聲,文武百官及數萬羽林軍齊齊下跪。
車隊停在玄武門前,門口至大殿皆由紅毯鋪路,呂布扶著嚴輕盈下車。
“叩。”
“恭迎大王回宮。”
“再叩首。”
“大王千歲千千歲。”
“三叩首”
“王妃千歲千千歲。”
呂布同眾王妃行至殿前,回身大手輕抬。
“眾愛卿請起!”
“謝大王。”
隨即儀官聲音再次響起。
“上天潤澤,天佑我朝,大王廣施仁德,漢室繁榮昌盛……”
隨後這一連串的宣章讀下來,已經是一炷香之後了。
“姐姐,我想尿尿~”張靜嫻弱弱的看著張靜璺。
她們的車隊現在還停留在玄武門外,由於裏麵儀式還沒結束,她們現在是寸步都不能離開。
張靜璺此刻也是為難,在這種地方,哪裏去找地方尿尿啊。
於是張靜璺朝四周望了望,見西南側人員稀少,於是抱著張靜嫻下了車。
“溢之,你就待在車上哪裏都不能去,知道嗎?”張靜璺對張溢之吩咐道。
張溢之點點頭,張靜璺這才抱著靜嫻離去。
“站住,幹什麽去?”
張靜璺還沒走幾步就被侍衛攔下,看著森嚴的侍衛,張靜璺也不知如何解釋,總不能告訴他我妹妹要在皇宮尿尿吧!
正為難之際,呂蒙恰巧路過。
“何事?”
侍衛退下,張靜璺一臉尷尬。
呂蒙看了看張靜璺,又看了看小女孩憋忍模樣。
“跟我來吧。”
見呂蒙肯帶路,張靜璺心中微微感激,看來皇宮之內,也不全是冷漠之人。
於是三人一前一後,沿著宮牆而行,走了許久才來到一處內閣。
呂蒙站在門口,對張靜璺道“你們去吧,入閣右行三十步,可見溷屋。”
張靜璺見妹妹已經憋不住了,於是對呂蒙微微點頭致謝,便抱著靜嫻小跑了進去。
待二人入閣,呂蒙靠門而立,靜靜的等待著。
張靜璺右行三十步,果然見“溷屋”二字,於是放下妹妹,讓她自己進去,自己也在屋外等候。
小靜嫻此刻那還憋的住啊,一溜煙就沒了影兒。
百無聊賴間,張靜璺不禁四處打量,隻見周圍翠竹環繞,林蔭搖曳,時有桂花香氣飄來,頗為新奇。
“這皇宮還真是別致,一個廁所都修得如此雅韻,估計比大戶人家的院子還大吧!”
張靜璺背著手四處看了看,這裏的草木都是經過精細修剪的,就連翠竹的位置都能有規律。
而且裏麵還修有涼亭、小橋以及廊道,好似一處林園,別俱一般風格。
“姐姐”
張靜璺聽得呼喚連忙小跑了過去,見小靜嫻臉色回複了正常她才放下心來。
抱著張靜嫻出了門,張靜璺見呂蒙還在門口等候,心中亦是微微悸動。
“謝~謝謝。”
呂蒙望向二人,張靜璺卻是微微側頭不敢直視,於是呂蒙回應。
“無妨,我叫呂蒙,以後在宮內有什麽難處可提我名,或許能解一時之急。”
張靜璺感激的點頭,偷偷的瞧了瞧呂蒙亦是麵紅耳赤。
於是呂蒙帶著她們回到玄武門,此刻的儀式已接近尾聲。
“你們在這裏等一下吧!一會兒會有人來安置你們的。”呂蒙對張靜璺說道。
張靜璺感激點頭“多謝~多謝大人。”
呂蒙說完便轉身離去,張靜璺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誒,我說你看什麽呢?”
楊氏好奇的伸頭四處張望,除了停放馬車就是侍衛,也沒什麽稀奇的啊。
張靜璺沒有搭話,而是回到車上。
陶躍兩兄弟正坐在車轅打瞌睡,突見有人上車,亦是嚇了一跳。
二人不滿的癟了癟嘴,以示他那無聲的抗議。
見張靜璺上車,楊氏便清了清嗓子,開始老練的施教。
“這皇宮內院可不比小家小戶,你們以後都得聽我的,這些地方我熟悉得很,聽我的保準你們不會吃虧。”
張靜璺憋了一眼她,絲毫不予理會。
“姐姐我餓。”張溢之可憐的對張靜璺道。
張靜璺輕聲安慰“忍忍吧!一會兒就好了。”
張溢之聽話的點頭。
楊氏見了,覺得證明自己的機會到了,於是立馬就要下車。
張靜璺提醒道“你要是不想進大牢,就安分的在車裏待著。”
楊氏這才不甘的坐了回來。
其實她也餓,隻是不好意思表露而已。
這一路上吃的都是粗糧,她一個富貴人家出來的,這哪裏吃得慣啊,於是就這樣飽一頓餓一頓熬到了長安。
今兒個一整天她也就喝了點水,本以為到了長安就有宴席擺好等著自己,就可以大魚大肉的吃一頓,然而到現在宴席影子都沒看見,肚子餓得那是饑腸轆轆。
“這宮裏麵的規矩還真多。”楊氏不禁嘰咕抱怨。
又過了半燭香,總算見裏麵人潮開始退卻,百官當先,禁軍其後,長長的隊伍差不多走了半燭香才走完。
張溢之趴在車窗口,偷偷的看著外麵衣冠鮮麗的文武將臣羨慕不已。
張靜璺撫摸著他的小腦袋“以後你要好好讀書,將來也能和他們一樣。”
小溢之堅毅的點頭“嗯嗯。”
“切,就你?”楊氏不禁譏笑。
張溢之回首望著楊氏,小拳頭握得緊緊的“我一定會努力,光耀我族門楣。”
楊氏也不爭辯,隨意的道“行,你當皇帝都行。”
陶躍不禁有些暴躁“他媽的,你們能不能別吵了,老子餓得心煩。”
又過了一會兒,隻見一文官走來,對陶躍幾人拱手“奉王妃之命,請諸位移駕玖玥宮。”
“王妃要接見我們?快快快,快醒醒,王妃接見我們了。”陶躍一聽,連忙搖醒一旁熟睡的陶賈。
陶賈懵懵懂懂醒來“啥?迎春樓又來鴛花了?走走走,去看看。”
張靜璺:“……”
文官笑笑也不搭話,恭敬的在前引路。
馬車緩緩而行,漸漸駛離玄武門,往東宮方向而去。
夕陽的餘暉劃過精致的角樓,給高牆內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顯得神秘而安靜。
馬車獨自行駛在宮牆之下,時有宮女經過,見到文官亦是畢恭畢敬的肅立一側。
“這人是誰啊,好像宮女們都挺怕他!”陶賈疑惑不解。
陶躍壞笑道“估計是宦官什麽的吧!聽說宦官在宮裏全力非常的大,連皇帝都要聽他~”
陶賈嚇得連忙捂住陶躍的嘴,低聲道“在這種地方說這話,是要被砍頭的。”
陶躍立馬反應過來,亦是後怕不已!趕忙老老實實安靜下來。
馬車緩緩而行,穿過玉清殿、尚書殿,這才進入離開涼王宮。
進入東宮又走了大約半燭香,才正是抵達皇宮內院——蘭池。
“哇,好大的湖,快看快看,裏麵還有仙鶴。”陶躍驚喜連連,激動不已。
陶賈亦是詩興大發,不禁開始搖頭晃腦“皇宮內院一個湖,湖裏住著鶴與鵠,鶴飛鵠繞兩相間,從此人間美景無。”
陶躍連連鼓掌“好詩,好詩,賈弟不愧為當今才子,為兄佩服。”
張靜璺暗自搖頭“沒救了。”
二人怡然自得,完全不顧周圍異樣眼光。
駛入蘭池便正式進入後宮,顯而易見這裏宮女多了許多,個個小家碧玉般的年輕貌美,看得陶家兩兄弟目不暇接。
“嘖嘖,這宮內的女子就是不一般,隨便一個宮女都遠勝迎春樓鴛花十倍。”
陶家二人皆讚同這觀點。
“快看快看,仙仙仙女。”陶躍直著前方有些語無倫次。
陶賈亦是讚不絕口“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真是美若天仙啊。”
文官見了連忙上前行禮“微臣叩見荀王妃。”
“陳大人這是何去啊!”荀詩音微微頷首。
陳宮拱手言道“臣奉張王妃之命,將車上之人帶去玖玥宮。”
荀詩音略略打量一眼馬車,微笑道“大人請便。”
隨即荀詩音便帶著宮女離去。
待她走遠,陳宮這才領著馬車繼續前行。
“原來她就是王妃啊,難怪這麽漂亮。”陶躍似乎猶意未盡。
領路的陳宮不禁微微駐足,輕聲提醒道“二位以後在宮中,切記慎言慎行,王妃的事萬不可隨意言論,特別是荀王妃。”
陶家兩兄弟被警告,亦是不敢再說,各自安分了許多。
倒是車內張靜璺若有所思。
“荀王妃?就剛剛那女子,好像挺和善的呀!”
陳宮微笑點頭,帶著幾人又行了半燭香,才遙遙望見玖玥宮三字。
宮門口早已數名宮女等候,見了陳宮亦是連忙迎上。
“拜見陳大人。”
陳宮抬手免禮,言道“請轉告王妃,客人已帶到,老臣告退。”
“是。”宮女盈盈一拜。
待陳宮離去,宮女對陶躍一拜“王妃有請,諸位隨奴婢來吧!”
於是陶躍陶賈背著包裹跳下馬車,楊氏也很不情願的背著睡著的張溢之下車,隨後便是張靜璺抱著靜嫻。
幾人一路隨行,此時已然入夜,宮內燈火通明,行廊上皆有宮女侍立。
眾人幾經周轉,來到一亭苑,亭苑小橋流水,風景別致,假山奇異,草木皆香。
苑內有一湖心亭,輕紗繚繞,燭火搖曳,婢女靜侍,佳人翹首以盼。
“二姐”
見到張靜璺幾人,張靜瀾再也安耐不住思念之情,連忙迎了上去。
“五~五妹?”張靜璺亦是顯得有些激動。
久別重逢,那種血溶於水的感情是無法言語的,二人緊緊抱在一起,久久不能釋懷。
張靜璺拉著她的手,關心的道“五妹,你怎麽會在這裏?”
“此事說來話長,咱們坐下慢慢聊。”
隨即張靜瀾又吩咐婢女“春雪、春蘭,你們帶溢之和靜嫻去房間休息吧!”
“是。”
婢女小心翼翼抱來二人,兩小家夥還睡得正香。
婢女離開,張靜璺看了看楊氏三人,心中不禁疑惑,於是望著張靜璺。
張靜璺解釋道“雲夢山莊遭到聖教三旗的襲擊,已然不複存在了。”
張靜璺憂傷的點點頭“那陶老爺他?”
楊氏聽了,不禁自抹眼淚“老爺為救二小姐兄妹,已經慘死三邪之手,嗚嗚~。”
陶家兩兄弟也是黯然傷神。
張靜瀾見她們情緒低落,於是寬慰道“楊夫人節哀順變,陶家為我張家大恩之德,靜瀾不敢相忘,以後靜瀾所居便是夫人所居,靜瀾所食便是夫人所食,這玖玥宮便是你們的家。”
楊氏感激的連連稱讚“我家靜瀾果然是外賢內惠,重情重義之人,也不枉我家老爺如此看中。”
陶躍兩兄弟亦是連連點頭“對對對,娘說得太對了,五小姐~我不,是王妃大仁大義,我兩兄弟佩服之至啊!”
張靜瀾恭謙的微微點頭“大家一路也辛苦了,快坐下食些點心,歇息一下吧!”
陶躍二人聽了連忙迫不及待的搶座位坐下,楊氏與靜瀾、靜璺也都各自落座。
陶躍兩兄弟餓了一天,此刻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桌上的糕點,可謂是催延三尺。
張靜瀾微笑道“這是自西域進貢的米糕,大家不必客氣,都嚐嚐吧!”
陶躍聽了,那還製得住自己啊!連忙一把抓了數塊,狼吞虎咽的往嘴裏塞。
陶賈亦是不甘示弱,二人搶食,毫無形象可言,宛如餓了許久一般。
咕咕咕~
楊氏不好意思的看著張靜瀾,也是悄悄伸手去拿了一塊,斯文的細嚼慢咽。
陶家兄弟狼狽模樣,張靜瀾也絲毫不介意,而是拉著張靜璺的手,關切的詢問張家所發生的事。
張靜璺也是細細道來,把從呂布入侵漢中,到張家政變,張魯身亡,五鬥米教內亂,雲夢山莊覆滅都一一詳細的訴說。
張靜瀾聽得亦是暗自愧疚。
張靜璺看出她的心思,於是勸慰道“妹妹無需自責,天下大勢自有變數,妹妹輔佐夫君平定天下亦是理所當然,張家之禍,並不在於妹妹所為。”
張靜瀾微微點頭,還是情緒低落“姐姐所言靜瀾皆曉,隻是張家變數實難以料。”
張靜璺輕輕的握著張靜瀾的玉手,眼中並無責怪之意。
張靜瀾一歎,突然又是詢問“那三姐四姐與六弟豈不是還在漢中?”
張靜璺失落點頭“我們在坪山失散,此後再無她們消息。”
張靜瀾想了想,也暗自有了決定。
二人又閑聊了一會,張靜璺問道“今日陳大人來我們來這裏的途中,遇到了荀王妃,這荀王妃又是什麽人呢?”
張靜瀾眼神微微閃爍“她在宮中勢力很大,你們以後遇見了,切記不要招惹她。”
張靜璺似懂非懂點頭。
張靜瀾見她也有些疲倦,於是微微一笑“今夜已晚,姐姐早些休息,妹妹改日再與姐姐敘舊吧!”
張靜璺也是疲乏,於是點頭隨著婢女離開,陶家三人見了也唯有戀戀不舍的跟上。
到了屋內,張靜璺心情叵測不安,當初的妹妹現已貴為王妃,如今家道中落,實在無顏麵相見,也不知她能否容下眾人。
房間裏,張溢之和張靜嫻已是熟睡,床邊婢女分左右恭敬的守候著,桌山還備有精致的點心。
“看來五妹布置得很周到,是自己多慮了吧!”張靜璺暗自想到。
“奴婢拜見二小姐。”
張靜璺微微點頭“你們去休息吧!”
侍女盈盈一拜“是,奴婢在門外服侍,二小姐有吩咐就叫奴婢一聲。”
張靜璺來到床邊,玉手輕輕撫摸著溢之的小臉。
“張家的未來,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