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東都洛陽049
江麵暴雨傾瀉而下、狂風呼嘯,一道閃電劃過長空,隻見黃河上遊兩米多高的洪水洶湧而至!宛如吞天噬地一般,所過之處草木皆毀。此時的呂布等人正行至江心,唯有拚命的向前劃行。
奈何洪水速度之快,轉眼之間就已臨近眼前;不少士兵嚇得慌不擇路,有的直接跳船投江,膽小者更是呆若木雞,心中已是萬念俱灰!在大自然的威勢麵前,一切的努力都顯得那麽的蒼白無力。
呂布心中也是大驚,且不討論這洪水怎麽來得這麽及時,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活命。此時他的船隻離江麵還有十來丈,若是奮力一躍或可跳上江岸。這是速度與時間的賽跑,就算跳上了岸還得跑得比洪水快,不然一個江浪隨時都可以把你卷回江裏。
十丈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但對一個正常人來說,要一躍十丈的距離還真的駭人聽聞。就算是世界運動冠軍都不敢挑戰這個距離;可此時可又別無他法,唯有賭一下命運了。‘聽說,人在生死危關之際,是可以爆發出人類無法想象的潛能的。希望,這是真的!’
盡管心中驚駭不已,但此時的情況更是刻不容緩,每一分每一秒在這時就顯得是那麽的珍貴。隻見呂布微一蹲身,一聲大吼,奮力一躍,一道人影衝天而起,在大雨中穿梭如箭,直撲江麵而去。
8丈、6丈、5丈、4丈。身影在快速的接近江岸,勝利就在眼前,呂布的心一下子激動不已‘看來天不亡我’。
此時的江麵一片漆黑,加上狂風暴雨更是無法看清視線。正當呂布身影如箭一般飛向江岸之時,岸上遠處一個身影緩緩站起,手中令旗一揮,如雨點一般的箭矢朝呂布迎麵撲來,看著夜空中的呂布,沮授眼中寒光閃過‘呂布,今日,你必死。’
三丈,距離岸邊還有三丈,但是這三丈的距離就是死亡的鴻溝,讓人覺得是那樣的遙遠。看見對岸箭矢飛來,呂布已知這次絕無身還,現在在空中無法借力,要躲避箭矢唯有下墜黃河。怎樣都是死路一條!呂布的心一下子萬念俱灰‘難道我呂布就要命葬於此了嗎?不,我不甘心啊!’
一支箭矢劃破長空,終結了呂布心中的悔恨,看著插入身體的羽箭,呂布此時再也無能為力了!身體失去了慣性,緩緩地往江中墜下。撲通一聲,身體栽入江中,洪水洶湧的覆蓋了江麵,江麵再也沒了呂布的身影。
岸上的沮授這才會心一笑,看了看身邊的張合,微微的點了點頭。事情終於解決了,有呂布的存在對袁公以後的霸業終究是了障礙。
張合收了弓,心中許些惋惜,一代梟雄就這樣泯滅在了黃河之中。說實在的他是比較佩服呂布的,他心中一直有一個與呂布一較高低的想法,現在看來是無法實現了!可惜了、可惜!
掉入江中的呂布,思維漸漸的有些模糊,羽箭直入背心,使得他手腳有些麻木。隨著水流身體一直在往江底沉,周圍都是混黃的河水,完全不能視物。不知這樣飄了多久,呂布感覺身體好像被生什麽東西拉扯著,一直往一個方向遊去。
不知過了多久,呂布感覺頭一陣劇痛,痛得他一下子坐了起來。雙手抱著頭部,感覺快要炸裂了一般!呂布的口中發出低沉的吼聲。
良久,疼痛在微微減輕,雙眼充血的呂布這才緩緩的抬起頭,隻見自己正處於一間草屋之中。一個老者正在一旁煎藥,見呂布醒來,看了呂布一眼“醒了?”
呂布微微的點了點頭“嗯”然後打量著屋子,屋子很是簡陋,泥土牆,屋裏除了一張床,連一張桌子都沒有。屋子的角落放著許多的漁網,可以看出這老者是一位漁夫。
“請問,這是那?”
“朝歌”老者沒有看呂布,隻顧著煎藥,似乎他不太願意說話。
屋外麵仍然下著大雨,也不知道這雨下了多久了!呂布也不自討沒趣,安靜的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剛想下床這時一個穿著蓑衣的女子走了進來。
女子進屋見呂布醒了,微微的點了點頭示意,來到一旁取下鬥笠,隻見她還帶著一絲巾麵紗!完全看不清她的容顏。
脫了身上的蓑衣,女子輕盈的來到呂布床邊坐下,呂布連忙往裏麵挪了挪,女子望著呂布一臉的錯愕!不由得掩嘴一笑。
“你,感覺好些了嗎?”
“嗯,除了頭感覺有點痛之外,都還好。”呂布被女子直勾勾的盯著略顯窘迫。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女子還是柔情的看著他,輕聲的問道。
“怎麽辦?”呂布茫然的看著女子“什麽怎麽辦?哦,對了,你認識我嗎?我,我是誰?我是誰?啊!頭好痛,我到底是誰?啊!疼,疼,疼”越是回憶越是頭疼的厲害,呂布不停的用手拍打著自己的腦袋。不一會兒疼得整個人都卷縮在了床上。
女子見呂布這樣痛苦,也是大驚,連忙起身去攙扶呂布,不料被呂布一推,嬌弱的身體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他失憶了。”
女子驚愕的看著老者“失憶?”得知呂布失憶女子瞬間大失驚色“不,他不能失憶,他不可以失憶。怎麽辦?怎麽辦啊?竹翁,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嗎?求您救救他好吧?求您了。”
被稱為竹翁的老者淡淡的看了一眼呂布“憶者,神也,神之所損,非藥石可以解。”隨後他又繼續煎藥“人有精氣神之分,古書有雲:寡欲以養精,寡言以養氣,寡思以養神。他所得之症,或識舊物而得痊愈,或靜養時日得以康複,皆憑天意。”
女子靜靜的聽著,心中卻是思緒萬千‘他現在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我何不就讓他過新的生活?這樣他就能夠永遠的留在我身邊了。可是……’女子望著床上痛苦的呂布‘可是我又能如何這般自私?’
過了一會兒,雨停了,女子扶著呂布離開了草屋,兩人朝北方漸漸遠去。
“那人是誰?”
“南陽,張機。”
“哦,張機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