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碎片
知道自己的弱，所以才會依靠於他人。
在江羽看來，這並非是什麽不好的。
正視自己，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裏，在江羽看來是非常的重要。
或許在某些時候，會感覺到自己的能力不足，無法辦成事情，但正是知道了自己能力的不足，才能夠通過不斷的糾正來，來完成所不能夠完成的。
但在清看來，江羽的想法卻是如此的荒謬。
在這一位金發美少年看來，或許知道自己的繼續喝很重要，但更重要的，卻是擁有一個可以讓自己在這一個冷漠的世界上生存下去的信仰，那遠比無所謂的努力要重要的多。
自開始，就追尋著精靈，哪怕是對方的一句話，清都一字不漏的記在自己的心中。
對於他來說，她就是自己的全部，就是自己此生唯一的信仰。
哪怕是不能夠見到她的真顏，但隻要是自她口中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清對自己的贖罪。
江羽的觀點和清的觀點完全不同，正是因為如此，雙方的關係一時間變得更為緊張了。
“那麽，直接問她吧，源，你的意思是?”直接繞過了江羽，清朝著少女問道。
“我就留下來防守，你們就先走吧。”
碧綠色的瞳孔，是如此的堅定，那除去了守護主人的決心之外，更多的，是希望自己不成為別人的累贅。
源知道自己所歸屬的陣營。
精靈根據自己的屬性，所創造出來的五個陣營，並非是連在一起的，而是一種相互競爭的關係。
連上層都是如此，更不用說下層的騎士了。
並非同陣營，如果有她在的話，那麽江羽在晉升騎士的時候，自然會受到諸多的限製。
這樣的結果，並不是她想要的。
隻有犧牲自己，才可以保證，才可以作為一種依據，一種江羽依舊追求著陽之精靈的腳步的依據。
見到她的這副模樣，想要說些什麽，但最後，江羽隻得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誰都無法保護，一直都以弱自居的他，此刻是如此的憎恨自己的無能。
而在江羽身後的夏櫻茵，雖然眼中無不流露著擔憂，但少女也知道，這種事情，自己完全插不上手。
本身就是累贅，完全就沒有開口說的資格。
當然，這也就隻是夏櫻茵自認為的罷了……
如果說自己的實力再強上幾分，現在的這種情況或許就不會發生也說不定。
江羽在內心中這般想道。
可最後，卻隻能夠化作自己對自己的無聲歎息。
“那麽，我們就先走了。”
和源說了一句，緊接著，清也不耽誤，和之前一樣，借助魔力來進行輔助，剩餘的三人又開始了這一場逃亡。
“由我來背你吧。”
哪怕是有著魔力來作為輔助，但長時間的狂奔，少女的身體還是無法承受。
見夏櫻茵是如此的狼狽，江羽忽然對著她說道。
“可……可以嗎……”
異性的氣息，讓她略有一些不好意思，變得有一些忸怩。
“沒事的！”
都已經陷入了現在的這種地步，江羽也沒有去在乎夏櫻茵的異樣。
在接下來的路程，都是在沉默中渡過。
江羽絲毫不想與清說上一句話。
並不是說不理解，從而無理取鬧的發脾氣，也不是什麽小孩子了，一些事情江羽又不是不懂。
但，對於少女的離開，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放心，英雄是不死的，哪怕是被殺，隻要再次召喚就行了。”
見江羽還是那一副表情，清隨口安慰了一句。
本來他以為江羽知道英雄的事情，但現在看來，關於英雄這一方麵的事情，江羽完全就處於一種一無所知的狀態。
否則，現在也不會跟他鬧脾氣。
“召喚?”
望著身後戰鬥所傳來的轟鳴，江羽示意清跟自己講述一下關於英雄的來源。
畢竟，在他的意識當中，死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複活什麽的，光是聽上去就讓人感覺到不現實。
“英雄，雖然實力並不是最強的，但英雄可不是這麽簡單的，否則，那還不如將其稱為騎士算了。”
見江羽陷入了沉思，清淡淡的一笑，並沒有說什麽。
本來這種事情完全沒有必要去跟江羽說的，但雙方的關係，已經惡化到了這樣的地步。
如果說再不挽救的話，那麽自己的任務就不能夠完成了。
遵循著精靈的指示，在某一些時候，清有著自己做決定的權利。
反正這種事情江羽遲早會知道，就算是早點告訴江羽也沒有什麽。
而在清即將跟江羽坦白的時候，淡藍色的光板，展開在了江羽的麵前。
檢測到當前可選擇事件
選擇一：聽從清的指示，順利前往第四層，獎勵：第四層地圖
選擇二：與清徹底斷絕關係，獨自一人成為騎士，獎勵：星圖增強
兩個選擇，都和騎士有關，而選項二無疑對江羽很是不利。
再加上清剛剛所提到的英雄不死，江羽這一次，選擇了選項一。
見江羽忽然愣了一會，清淡淡的一笑，就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樣。
“你贏了。”江羽很是平靜的對清說道。
雖然有些時候清顯得很討厭，但在大部分時候，都很靠譜，對於身旁的這一名金發美少年，江羽表示再信任他一次。
“等會離開了它的領地再跟你說吧！”像是吊著江羽，滿足自己的趣味一樣，清故意這樣說道。
“隨便你。”
“真是無趣。”
撇了撇嘴，清就好像是在為自己的計劃沒有得逞而感到沮喪一樣。
……
接下來的路程，又如同剛剛一樣，一直保持著沉默。
不知道跑了多久，本身的屬性就是陽，就算是在不斷的狂奔，消耗也不是很大。
再加上清的屬性也是陽，有著他的輔助，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累。
身後傳來了難以忍受的灼熱感。
江羽往後方瞟了一眼，岩龜已經追了上來，雙方的距離已經相隔五公裏不到了。
以它的速度，大概就隻需要十來分鍾就可以追上來了。
“你們先走。”
說著清往岩龜的方向發射出幾道極光。
這並不是說為了阻攔它的前行，清自己知道，憑借自己的攻擊，很難對它造成什麽傷害。
他隻是為了打斷它的施法。
極光和極光相碰撞，所產生的轟鳴，讓大地都為之震動，耳膜都被震得刺痛，一時間江羽的速度慢了幾分。
幸好背上的夏櫻茵體質並不算重，輕到幾乎沒有什麽感覺。
否則，估計他的速度至少降低一倍不止。
“沒事吧?”
江羽背上的少女，有一些擔憂的問道。
“沒，放心吧。”
“好了，走吧。”
江羽的耳旁忽然出現了清的聲音。
緊接著，江羽很明顯的感覺到魔力聚集在自己的雙腿，速度再次提升了一倍不止。
魔獸憤怒的咆哮聲傳來，追擊上來的源，又再一次將它給攔住。
離離開岩龜的領地，就隻有一公裏左右了。
就算是岩龜的速度再快了也不可能再追上來了。
“能去救她嗎?”往這被塵土淹沒的大漠，江羽忽然對著清說道。
如果說能夠將源救出來的話，無疑是省去了一堆麻煩事。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哪怕清說明英雄不會死，江羽也不想讓那名少女體驗死亡的痛苦。
無論是早就已經體驗過死亡的源，還是一直都畏懼著死亡的自己。
哪怕是不知道少女的心中所想，在江羽看來，死亡這種東西，絕對不會有誰想要體驗那種感覺。
“沒有希望的。”
“什麽?”
“她已經沒有拯救的希望了。”似乎是為了讓江羽聽清，清又一次重複道。
“為什麽?！”
“如果不動用本源的話，她是根本沒有辦法跟它相抗衡的，哪怕她是英雄。”
蔚藍色的瞳孔和江羽相對視，清很是認真的回答道。
“本源?”
望著遠處在那赤紅色的山峰四周閃爍的銀色身影，江羽不禁問道。
他知道特殊魔獸的實力很強，但正如對待精靈一樣，江羽並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
“好了，走吧。”
輕搖了一下頭，雙方的矛盾，已經不是這麽輕易就可以消除的。
清知道，哪怕是自己跟江羽全都解釋清楚，矛盾也很難將其消除。
而江羽，則是背著夏櫻茵，沉默地跟在清的身後。
可能是因為對她的在乎，才讓江羽和清說話的時候有一些過激。
但清也沒有在意，他也知道源對江羽的重要性。
畢竟兩人相處的時間遠比他和江羽相處的時間都還要長。
雖然隻是單純的主仆關係，但不光光是信任，更多的，是對對方的一種依賴。
有著這種被需求的依賴存在，才讓江羽甘願為了源，說出這樣不經過大腦的話來。
“英雄的誕生跟石碑有關。”
等到走出了荒地，似乎是為了醞釀情緒，說了這樣的一句，清就突然頓住了。
“所謂的石碑，就是英雄生平的記載，而所記載的人，則是精靈……”
石碑，記錄了擁有聲望者的生平。
而根據他們的生平，精靈動用自己的原魔力，再加上他們的靈魂，來製作成為所謂的英雄。
就算是英雄在被召喚的時候犧牲了，隻要靈魂不滅，都可以被精靈給再一次複活。
而英雄的靈魂，則是被封存在石碑和世人的記憶當中，隻要不被遺忘，那麽就相當於永生不死。
聽到清的解釋，江羽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一點。
石碑被安放在第四層，也就是說，等到第四層的時候，江羽隻要找到方法，就可以將少女再次複活。
“能…能先把我…放下來嗎……”
就在兩人交流的時候，江羽身後的夏櫻茵忽然弱弱地說道。
“抱歉。”
可能是因為她的體重太輕了，也可能是因為玩家等級的提升，再加上魔力，讓江羽的各個方麵都提升了不少，他幾乎感受不到少女的重量。
夏櫻茵略有一些膽怯的躲在江羽的身後，聽著江羽和清商討著接下來的對此。
接下來的目標，是去沙之殿，也就是在荒漠的另一麵。
但有著岩龜在，想要穿過荒漠到達那裏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想要到那裏，就隻能順著沼澤繞過去。
“話說，清，你能對付耶夢加得嗎?”在走之前，江羽忽然問道。
雖然實力比不上岩龜的分身，本身還是因為由精靈所創造出來的殘次品，完全沒有任何的加持和加護，但那個家夥也不是這麽好對付的。
特別是江羽目前已經拿到了碎片，隻要進入它的領域，它必定可以感應得到。
“這個的話，你就放心好了，畢竟以我目前的實力，想要阻攔住那個家夥還是可以做得到的。”清沒有一絲猶豫，很有信心的回答道。
“你都這樣說了……”
既然清都這樣說了，江羽自然是不能夠說些什麽。
對於少女，江羽多少有著一些擔心，依照清的說法，現在，源已經重新回到石碑中的世界了。
從荒漠返回到沼澤，差不多需要連續走上十來個小時。
因為不趕時間，路上的鎮子並不算少，今天已經不少了，江羽準備先找一個地方，先休息一下。
……
“新來的嗎?”
一個看上去很是野蠻男人，朝著江羽三人問道。
“嗯，剛來這裏，來暫住一晚。”
江羽還沒有開口，清就對著他說道。
“隨便你們，不搗亂就行了。”
隨口問了一句，他就不再多問。
來鎮子和集市上的玩家並不占少數，部分的玩家由於長時間都爭奪不到碎片，被困在了第三層。
漸漸的，所謂的理想和成為騎士的目標也就放棄了。
而劉萬千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忽然世界變成了遊戲，搶占先機成為一名玩家，當以為自己就是所謂的天命之子的時候，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
在數也數不清的不斷掙紮中，在無數個天邊紅日的東升和西落中，他也就絕望了。
並不是沒有人成為騎士，但劉萬千知道，成為騎士的那一個人，必定不可能是自己。
“祝你們好運！”
在江羽三人進入這個小鎮的時候，他莫名地對其說了這樣的一句。
看著那些新來的玩家，一個個自命不凡，結果最後都是和他一樣的絕望，他就不由得感到一陣舒坦。
看著現實的場景不斷在自己的眼前重複，對於這個男人來說，這反倒是平常打發無聊的現在的一種方式。
像這樣喜歡看熱鬧的並不光是他一人，在這樣的一個睜開眼就可以看到盡頭的世界，這樣的一種低級趣味可以說是很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