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她是來找茬的
蔣宸離開後，沈明珠想收拾一下屋裏，可發現幹幹淨淨的，沒有需要她動手的地方，便取了本醫書，拿著去隔壁兒童房裏。
現代有麻風腮疫苗，可這個東西不是隨便就能弄出來的。
她想著是不是可以試一下，看看能不能調配出來？
關於麻風山的事情，還有十二年前那一場慘烈的麻風事件，沈明珠每次想起都覺得揪心。
不管男女老少，隻要是一次得了麻風病的，全部都被關在一座山上。
是死是活，皆聽天命。
如今麻風山上有一些人存活了下來，靠著自己在山上自給自足。
但生活終究是困難的。
沈明珠不敢去想在最開始那一段時間內，他們看著周圍的人死去，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沈明珠不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她當時給出兩個方子，有一半原因是為了自保。
如果當時真的是有人設計的，那不管她有沒有治好那個人，她都同樣有罪。
治不好，所有的人跟著遭殃。
治好了，她治麻風病的藥方子，也就成了有心人必須要得到的東西。
對於人人懼怕的不治之症，有了治療的藥方子，不管是名與利都有了，而且，還能成為一把利刃。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個道理沈明珠是懂的。
她當時就在想，把藥方子交出來，既可自保，又可以粉碎有心人的計劃。
現在既然麻風病是一個巧合，那她把房子交出來，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
沉寂了一段時間的京城，又熱鬧了起來。好像一直沒露麵的貴公子千金小姐們，全都像是約好了似的，幾乎都出來走動。
被關在家裏半個多月，他們早就耐不住了。
現在就像是放出羊圈的羊。
君安堂這邊也有很多慕名而來的，大家都知道君安堂是一個女子醫館，所以大姑娘小媳婦們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都往這裏來找大夫。
白芷忙得不得了。
沈明珠吃完中午飯，就回醫館去幫忙。
“沈大夫。”學徒進來，“二樓雅間有一位夫人點名要找沈大夫看診。”
沈明珠點點頭，“領了牌子嗎？”
“領了！”
“那行！到了她的號的時候，你再過來叫我。”沈明珠繼續給麵前的病人看著。
義診的時候竹製的號碼牌，現在也繼續可以沿用，來君安堂看診的病人，不管你是什麽身份，不管你有多少銀子，同樣要領到號碼牌，然後等著。
等喊到你的號，大夫才會幫你看著。
進了君安堂，一視同仁。
除非是緊急情況的病人。
沈明珠稱這類情況的病人為急診病人。
還特意搞了一個急診室。
這類病人不用排號。
慕名而來的人不少，雖然沈明珠這樣的方式有些新奇，但是等久了，也有很多人沒耐心。
“去！幫我問一下沈大夫，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輪到我？”
二樓雅間裏坐著等診的人是江府的大少夫人姚氏，同行的還有江夏螢。
現在不耐煩發出質問的人是江夏螢，本來她是不想跟著她大嫂來這裏，可她大嫂實在想找大夫看看身體情況，又不想找男大夫。
江夏螢純粹是來看一下沈明珠究竟有什麽本事？
說不好聽一點，她就是來找茬的。
學徒聽到動靜跑了上來，“這位小姐，我們沈大夫還在忙著呢，你們的號碼是八十七號，現在是七十八號病人在看診，請再稍等一會。”
學徒順手幫她們換了新沏的熱茶。
“請喝茶！我們沈大人……”
哐當……
江夏螢一把將茶杯甩到地上，碎了一下，學徒被嚇了一大跳，鞋子麵和裙擺都被熱茶打濕了。
“這位小姐，你這是？”
“叫沈明珠上來！”江夏螢哼了一聲，“連杯茶都端不穩，你是做什麽吃的？”
學徒一臉懵，這與她何關？
“這位小姐，這茶明明是你……”
“你還敢狡辯？”江夏螢手指用力點著學徒的額頭。
姚氏連忙起身拉住她，“夏螢，你這是做什麽呢？排號等診是人家醫館的規矩，我們是有求於人，我們不能……”
“大嫂，你就是心太好了。人家說是排號看診，可我看未必吧？剛才有一個病人就不用排號，直接進了一樓的小房間裏看診，所有的人都為她讓道。
大嫂，他們這是狗眼看人低，分明就是故意的呢。
依我看，這沈大夫的醫術，也是浪得虛名，不過就是……”
此時，沈明珠和白芷正在樓下救治一個犯了羊癲瘋的病人，病人的情況緊急，大堂裏所有的人都是看見了的。
排著隊，突然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特別嚇人。
“你太過分了！我們沈大夫的醫術好著呢。”學徒聽江夏螢這般奚落沈明珠，立刻護師心切，也不去顧忌對方的身份了。
江夏螢本就是來找茬的，瞧著學徒的態度這樣，直接動手推人，“你算是什麽東西，你敢這樣的跟我說話？”
學徒不敢跟她動手，不可避免的被她的推倒在地上。
姚氏怕鬧出事，連忙拉住江夏螢，著急的看向學徒，“小姑娘，你先下去吧，我來勸勸她。”
學徒爬起來走人。
江夏螢卻是以為自己有理了，根本不饒人，還想要追出去。姚氏拉都沒有拉住她，隻好一直追到了一樓。
“夏螢，你這是做什麽呢？你冷靜一下，我可以再等等的。”
江夏螢揮手，對自己的丫鬟，道：“把人給我抓住。”
丫鬟跑去追人。
大堂裏的其她學徒瞧見了，連忙過來幫忙，幾人將那個學徒護在身後，“你們這是要做什麽？這裏是醫館，不是鬧事的地方。”
“那個死丫頭砸了茶杯，燙傷了我家小姐，她非但不道歉，還敢跑了。你們讓開，讓她出來道歉。”江府的丫鬟生活在內宅時，看多了女主人們的勾心鬥角，立刻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學徒立刻反駁：“我沒有！是那位小姐自己砸了茶杯，我的鞋麵和裙擺都濕了。她不願意排號等，還說沈大夫是浪得虛名，我這才跟她理論了幾句。
隻是，她不僅砸茶杯，還把我推倒在地上，我的手掌心都擦傷了，這就是證據。
我是醫館的小學徒，沈大夫和白大夫就是我的師兄，她當著我的麵說我師兄的不是，我若是無動於衷，那我還算是個人嗎？”
“你胡說！”江夏螢怒指著學徒。
“吵什麽呢？這裏是醫館，不是菜市場！”沈明珠從小房間裏走出來，眉頭輕蹙，眼中冷光朝江夏螢等人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