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殿試
四月十六，蔣宸和其他學子一起按時入宮參加殿試，在宮門就遇到了很多國子監曾經的同窗，司昭正和他們呆在一處。
“蔣宸，這裏。”有人揮手，大喊一聲後，全場寂靜。
眾人齊齊看向蔣宸，隻見蔣宸穿著一身白色長袍，與大多數的學子差不多，不過，他走路帶風，自帶氣場。
“原來，他就是傳說中的蔣宸啊，今天總算是看到真容了。”
“這就是蔣宸啊，倒也是一表人才。”
“他就是？也就一般。”
“一個第一百九十九名的，他高興啥？”
人群小聲的議論著。
蔣宸得了個一百九十九名，大多數人都覺得他不過如此，但少數人卻覺得他的實力不容小覷，肯定是這次殿試的強力對手。
畢竟人家這麽一個經曆卻能考個一百九十九名，實在是有實力的。
麵對眾人打量的目光，蔣宸一派淡然的帶著微笑走到司昭他們的麵前，拱手，“各位，好久不見！”
大夥紛紛拱手回應，“好久不見！”
司昭等蔣宸走近後，這才壓低了聲音，道：“我還是沒有陸嚴的下落，現在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見他到來。”
蔣宸也是一臉遺憾，“你也盡力找了，人不來，這也沒辦法！今天殿試，少了一個人，肯定會被問及。官府方麵應該也會著手調查，這中間的事情，我們也插不上手。
司昭，等一下就要入宮參加殿試了，你先穩一下情緒，收收心，好好的進行殿試，別的後麵再說。”
司昭點點頭，蔣宸說的，道理他都懂。
其他人岔開了話題，問起了蔣宸為什麽突然離開？
蔣宸說家中有急事，不得不跟夫子請假回鄉。
殿試是會試的最後一關，大家都很期待，也很忐忑，盼著自己能發光發熱，能入聖上之眼，又怕自己初見聖容會慌張，會失手。
時間快到了。
宮門大開。
駱公公親自帶著宮人出來迎接二百名學子，問了一下守宮門的人，這才知道隻來了一百九十九個人，有一個人失蹤了，找不到人。
駱公公聞言，倒是一臉的淡定。
科舉與別的不同，有些心理不夠強大的，中了也會高興到瘋了，沒中會尋短見，這都是屆屆都有的事。
人中了，卻又不見了，這都不是稀罕事。
“各位，這就跟著咱家走吧。”
駱公公轉身，帶著身後一群學子前往大殿。
蔣宸進了宮門，熟悉又陌生的景致入了眼簾，他恍惚中有種與當年入宮殿試時的情景重合了，可又清楚的知道不同。
不同的，完全不同。
那時候的他，抱著必勝的決心，野心也很大，可內心也是忐忑的，從進宮門那一刻起，裏衣就被汗透了。
他那裏輸不起！
必須贏！
而現在，他也必須贏，但心卻不再忐忑。
他是胸有成竹。
再見當今聖上，蔣宸心裏有感慨，許多畫麵如冬日裏的雪花飄然落下，紛遝而來，全部都浮現在腦海裏。
皇帝的目光精準的在人群中找到蔣宸，又輕飄飄的掠過，臉上不似平時的嚴肅，麵對這些第一次見麵的學子，他帶上了和氣的微笑。
蔣宸隨著眾學子一同行三叩首大禮，之後回到早已經安排好的座位上。
答題卷發了下來，皇帝當眾出題：論何以治天下寫一篇文章。
聽到這題目時，眾學子呆愣住了，竟與會試的第一場相同？
皇帝的目光從錯愕的學子麵上掠過，落在了從容研墨的蔣宸身上，皇帝蹙眉，這小子未必太鎮定了一些。
這是他第三次寫同一個題目的文章了。
他就不慌？
一個人的才華再好，同一個題目的文章，他如何能寫得一次比一次出彩？
皇帝不知，蔣宸在入宮之前，他已經猜到了皇帝會這麽隨意又刁鑽，還帶有針對性的出題目，果不其然啊，真是這個。
不枉他們前世君臣一場。
這點了解還是有的。
就在大家都咬唇思索著如何下筆時，蔣宸已經文思泉湧，提筆開寫。他是第一個開寫，也是第一個寫完的。
皇帝見他閑坐著無事，便從主位上走出來，殿中的內閣重臣連忙跟上，下麵正在作答的學子，嚇得手一抖，墨水都在紙上暈開了。
但人家是皇帝，不能怪！怪也隻能怪自己心理素質不好。
皇帝也沒有直接走到蔣宸身後，而是一路看過去，最後才站在蔣宸身後。別人是才寫一半，有人一半都沒寫到，他卻寫完坐著發呆了。
皇帝心想，他不會是照搬之前的吧？
垂目看向紙中的字，皇帝內心震撼，後麵的大臣卻是沒忍住的大吸一口氣了，瞪大雙眼，滿目驚豔。
這文章寫得好！寫得好啊！
眼前這一位，狀元郎的料啊。
蔣宸正在神遊中，腦海裏突然的想到一副畫的輪廓，手癢癢想畫，突然聽到大臣們的抽氣聲，這才回過神來。
餘光瞥見一片明黃色的袍角，蔣宸卻是不慌神，繼續當不知道，老神在在的坐著。
大臣的抽氣聲，沒有嚇到蔣宸，倒是周邊的人給嚇到了，他們不敢抬頭，也不知是不是在看自己的文章，一下子心都亂了。
有一個特別不頂事的，直接趴在桌上，人暈倒了。
駱公公連忙讓人去叫了大夫過來，把人扶到偏殿，好一會兒，那人才兩腿發軟如踩棉絮般的返回坐位上，繼續寫未完的文章。
學子想哭了！
殿試結束後，三天後會放榜，大臣們立刻進入緊張的閱卷中。駱公公聽著殿內大臣們吵成一團，再聽著他們吵架的內容，搖搖頭出去了。
原因是前三名的文章。
明顯第一名是蔣宸的，因為他的文章比其他兩位的要好很多，甩其他學子一大截，絕對是鶴立雞群，獨占鼇頭。
文章太優秀了！
皇帝看後，心中暗暗滿意，但又很頭疼。
這小子太有才了，同一個題目，讓他寫了三篇文章，竟篇篇都不同，而且又不離主旨。
深夜了，皇帝桌上擺著三份字體一樣的文章，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無數次後，他放下文章，全部收了起來，揣著去找皇太後。
殿裏閱卷大臣吵得那麽凶，消息總會往有心人這裏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