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重新拜天地
蔣宸點頭,“我知道,如果不是這樣,我不會來這一趟,如果不是這樣,你這裏……”
他環看了四周一眼,“你這裏早就沒了,一把火的事,懂嗎?”
邱大夫驟然鬆開他的手,臉色蒼白如紙。
他懂了!
什麽都懂了!
邱大夫朝蔣宸拱手,“蔣三爺,大恩不言謝。”
幾人回到顏家莊,蔣宸把那個人交給白芷處理,提心吊膽的生活終於暫時結束了。
第二天,蔣宸他們就啟程回下圍村。
顏商沒有回,他會在顏家莊過年。
大年初二,沈明珠過來回娘家,然後大年初四就從這裏直接去京城。
回到家的第二天就是小年夜了,去年回著是新屋子,剛喬遷,所以也隻是意思意思的打掃一下。今年就不同了,剛進來足足有一年了,雖然平時衛生搞得很好,但也需要徹底的打掃了。
一家人吃了早飯就開始打掃,除了四個小嬰兒,其他人都動手了。
蔣小喬知道沈明珠年後就要離開上京城,特別的粘人,直接就跟緊了沈明珠,把蔣宸把轟到了別的地方去打掃。
今天的午飯和晚飯都是餃子,一大早張氏和王氏就已經包了幾百個餃子,鍋裏燉著一大鍋的鍋湯。
中午是湯餃,沈明珠準備晚上給大家做一頓不同味道的餃子,直接用餃子來做鍋貼,這樣再配上雞湯,那味道也是極好的。
蔣山他們在整理雜物間時,看到了那一大缸封好的楊梅酒,足足有幾十斤了。
想到蔣宸年後去京城參加會試,現在家裏也沒什麽正是要忙,兄弟二人便把一壇酒分開裝。
準備晚上就喝點。
蔣山還特意找了張氏,讓她晚上搞一點下酒的菜,實在不行多搞幾盤花生米也行。
張氏一口就應了下來。
晚上做飯的時候,張氏跟王氏和沈明珠說了,妯娌三人也準備喝幾杯。
沈明珠在有意的訓練下,現在也能喝點酒,像楊梅酒這樣的果酒,雖然後勁比較大,但她也能喝個四五杯。
大家都高興,她也準備一起樂嗬一下。
晚上做了鍋貼,炒了花生米,炸了酥肉,炒了花生米,裝了魚仔花生,全部都是下酒的好料子。
小年也是年,廳裏擺著兩桌。
所有的人都圍桌而坐,李貴他們坐另外一桌,大家也沒有分什麽男席女席。
酒過三巡,李貴他們漸漸放開了,再沒有之前那麽拘束。
這一晚倒是過得暢快,大家都很高興。
但蔣宸還有更高興的,上午他去鎮上送年禮,康大夫給了他一瓶東西,神秘兮兮的把他拉到了一般,仔細的說了這藥的用處。
康大夫說,他還看了不少醫書,終於找到了一個方子,製了一些藥丸出來。
蔣宸收到藥丸後,那是千恩萬謝。
高興壞了!
晚上大家都喝了不少酒,醉意微熏,蔣宸十分勤快的幫沈明珠提了熱水,放了香精,讓她洗了澡去給三個孩子送口糧,然後就能好好的睡一覺了。
沈明珠不明有他,她也習慣了蔣宸的周到服務。
她根本不知,蔣宸是讓她先去給三個小的送口糧,回來再喂他這個大頭狼。
蔣宸計算著時間洗澡,在沈明珠回屋之前,就把自己打理得妥妥當當的,把炭籠裏的炭燒好,屋裏麵暖烘烘的。
再跑到床上,把剛才從淨房裏順出來的香精,倒出一些在掌心中,再往床幔上抹一點,整間屋子立刻就香噴噴的。
又去換了兩床被子,兩床大紅色的被子,看著那耀眼的紅色,他對沈明珠很是愧疚。
說起來,他們兩個人沒有正式的拜堂,因為當時他在醫館裏生死一線。
也不對!應該說,他在醫館裏應該是去了,然後上一世的自己才回到這個點上。
沈明珠也是一樣,也是那天從書外來。
如此說來,他們真的沒有拜堂,更沒有洞房花燭夜。
蔣宸趕緊把被子抱到床上,換好後,又匆匆跑回衣櫃前,找了兩套衣服。
一套是他的,一套是沈明珠的。
兩套衣服都是紅色的,上麵的花紋是用金色的線繡的,看起來倒是很喜慶。
隻是……
他拍了拍腦門,隻是沒有龍鳳燭。
蔣宸剛把衣服換好,聽到開門聲響起,立刻從屏風那邊走出來。
沈明珠驚訝的看著他,“你……這大晚上的,你穿成這樣是要做什麽?”
這套衣服是蔣婆子親手做的,一針一線都是她繡的,蔣宸一次都沒穿過。
“明珠,來!”
“怎麽了?”
“走!”蔣宸擁著沈明珠來到屏風後,指著屏風上麵的那套紅裙子,“你也換上!”
“啊?”
“聽我的,乖!”蔣宸歪著腦袋看她,嘴角蓄著笑意,“要不,我幫你?”
沈明珠立刻搖頭,“不不不!不用!”
蔣宸從屏風後出來,先去把房門閂上,又取了兩個軟墊放在窗前的地上。
沈明珠一頭霧水的換好衣服出來,蔣宸已經在屏風後等她。
“阿宸,這是怎麽了,你要幹什麽?”
“走吧!”蔣宸牽著她來到窗前,窗外的月亮已經不是那麽圓了,但也還是很明亮。
蔣宸低頭看向地上的蒲墊,“明珠,我們對著窗外跪下。”
沈明珠由他帶領著,恍恍惚惚跪在蒲墊上。
這時,他就聽到蔣宸一臉虔誠的望著窗外的明月,一字一頓的道:“蒼天在上,明月為證,我,蔣宸,今天要與沈明珠重新拜天地。”
沈明珠聽說他的話,更是困惑。
蔣宸扭頭看他,拉起她的手,“明珠,我一直欠你一個正式的成親禮,但是,這樣也挺好的。
畢竟那個時候的你和我,都不是現在的我們。
現在這樣,我覺得挺好!
咱們重新拜一個,好不好?”
沈明珠看著他微微的笑了,輕輕的點頭,外麵的月光灑在兩個人的身上,像是鍍了一層銀光。
沈明珠看著身旁的男子,好像是剛來的時候看到的那般,五官如畫,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水潤飽滿的薄唇。
隻是現在的他已不見那那股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強勢;現在的他,黑眸中泛起柔柔的漣漪,看著她的時候,眼睛裏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