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計劃
沈明珠又附在師爺耳邊叮囑幾句，師爺說著，眉頭緊皺，一臉沉重的點點頭，“蔣三夫人，你的提醒，我都記下了。事情到了這一步，該防備的，咱們的確一處都不能放鬆。”
說完，二人對視一眼。
這下，沈明珠就真的放心了。
“來人啊，押著人，跟我走。”師爺回到人前，對阿龍說道：“你帶蔣三夫人和嚴夫子去大人那裏吧，大人在廳裏等著呢，我去去就來。”
阿龍拱手，“是，師爺。”
後院廳裏，下人沏了茶送上來，熱茶剛到，阿龍就帶著人過來了。蔣小喬和曾氏在馬車上等著，進來的隻有沈明珠和嚴夫子，還有顏商。
三人行禮：“見過大人。”
縣太爺頷首，“坐下來聊吧。”
“謝大人。”三人坐下來。
縣太爺率先問道：“蔣三夫人，聽說人已經抓到了，不知道具體是怎麽一回事？”
“回大人的話，那六人的確是已經抓到了，他們裝神弄鬼，主要是因為對我們有諸多怨言。他們以前曾在工地上做事，據大家所說，他們幾人做事馬虎，屢勸不改，給了他們幾次機會，他們都沒有珍惜。
最後，隻能給他們結了工錢，讓他們回家。沒想到，這就給工地招來了禍事，他們懷恨在心，抓住機會裝神弄鬼。”
沈明珠如實回稟，但這話聽著有些漏洞。
縣太爺問：“據說身上有藍光飄蕩，義莊上方有白影子，這種效果他們是怎麽辦到的？”
沈明珠又簡單的把鬼火是怎樣產生的原理重新說一遍，再說了那些人扮鬼身上發光，也是同樣的道理。
他們利用了蝴蝶身上的磷粉，從而實現發光的效果。
顏商取出一件衣服，“大人，他們穿的衣服我們已經把他拉下來了，那人要不要看一下？”
晚上會發光的衣服，據說還是蝴蝶身上的磷粉，現在也自然是感興趣的。
這種說法，他是第一次聽。
“好！那我就見識一下。”
顏商又道：“那得把光去掉，在黑暗中才能發光。”
“好！”縣太爺朝下人示了個眼色，下人立刻把廳裏麵的燈籠，燭火全部吹滅。
這時，鋪在桌上的白衣散發著微弱的光。
縣太爺看著不停稱奇，“天下奇聞，無所不有。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大開眼界啊。”
顏商把衣服收了起來，“麻煩把燈點亮。”
下人把燈點亮，不時好奇的看著桌上的衣服，他們今晚留在這裏伺候，本來覺得辛苦，現在倒覺得自己長見識了。
一點都不虧！
縣太爺好奇的看著沈明珠，“蔣三夫人，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這衣服上粘的是磷粉，而這磷粉是從蝴蝶上麵收集而來的？”
沈明珠應道：“關於這種現象，還有這磷粉的來曆，我師父鬼醫曾經跟我講過。那時候我師父在山上養傷，夜裏我看到發光的螢火蟲，就很羨慕。
我說要是人也能在夜裏發光，那肯定很漂亮。於是我師父就跟我說了這件事情，不過，這東西不能靠近火源，否則會燃燒。”
“原來如此！”縣太爺頻頻點頭，“鬼醫真是博學多才，什麽都知道，太厲害了。”
“是的！我師父博學多才，因為常年居住在山裏，好多自然現象，他都比外麵的人清楚。”
沈明珠順著縣太爺的話，狠狠的誇了一下這位自己從未謀麵過的鬼醫。
他是自己名義上的師父，這點應該敬重著，滿臉崇拜。
不過，從康大夫身上可以看出，鬼醫的確值得讓人敬重。他的醫術的確了得，造福了不少百姓。
隻可惜他們無緣相見，鬼醫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縣太爺看著那件被折好的衣服，想著沈明珠的話，心裏覺得事有蹊蹺，“蔣三夫人，你說磷粉是從蝴蝶身上收集的粉。那他們六人身上的衣服都要灑上一層磷粉，這得抓到多少隻蝴蝶啊？
以他們幾人的能力，這似乎很難吧？
還有，他們隻是窮苦人家，又不可能得到鬼醫的教導，他們是怎麽知道磷粉在夜裏會發光的？還有，他們是怎麽飄在半空中的？”
沈明珠聽著縣太爺的話，心裏滿意極了。
她等的就是這些個問題，等的就是縣太爺能察覺這事有問題。
沒錯！這六人都是窮苦人家，他們不可能知曉這個原理，他們也沒有能力把自己吊起來，在半空中來回飄蕩。
他們的背後和身邊都還有人。
可這些人卻沒有被官差抓到，這說明事情和人都不簡單。
“民婦也覺得以他們的本事，萬萬辦不成這些事。這些事情，不細心的人可不會發現其中的蹊蹺，整件事情中的幾件事，其實不難看中都是環環相扣的。
民婦就是覺得他們可能今晚會給我們下迷香，可能想利用我們在場的條件，坐實了那地方鬧鬼的事。此人的城府，實在是深。
他做了這麽多，無非就是不想我們在那裏開荒種莊稼。這人如果不是跟民婦有仇，那恐怕就是跟大人有仇，對衙門有怨言了。”
沈明珠一邊說，一邊打量著縣太爺的表情。
縣太爺果然深思著這件事。
他是越想越頭疼，越想越認可沈明珠的猜測。
“這件事情，本官會好好的查，一定讓人撬開那六人的嘴巴，讓他們吐出實情。在長樂縣裏，我不允許有人這麽算計和玩弄官府。”
“是的，他這種行為是挑釁官府，這是對大人最大膽的挑釁和示威。他以為自己計劃得很周全，大人一定不會查出什麽，就算查到了，也有那六人當替罪羊。”
沈明珠也做起了挑撥的事。
縣太爺很吃這一套，也覺得這些人是在挑釁官府的威嚴，同時是把自己這個父母官當成白癡來耍了。
他決定要與師爺商量，然後再交待下去。
嚴夫子朝縣太爺拱手，“大人，今晚我一直在現場，明天審案時，我能不能以證人身份上公堂？”
“當然可以！”
“大人，我們工地裏也有證人，他們能證明那六人有作案動機，那六人對草民心中有怨恨，做一些看似是懲罰性的事情，他也一定是考慮過的。”
顏商起身，朝縣太爺拱手，“大人，明天開堂審案時，證人能不能有我們工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