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插不上手

  張氏捂著嘴笑，“你說你啊，這是鑽什麽牛角尖呢？一直以來，你可是一直勸我們什麽都不要多想，聽三弟和三弟妹的就行。現在三弟妹要撥菜苗來吃，那肯定有她的用意。


  你說，這菜苗來得不易，這話沒錯，可這裏頭更多是三弟妹的心血，她不心疼，肯定是有打算的啊。


  你喲，這一次也犯糊塗了吧？”


  蔣山聽著，拍拍腦門，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還真的是一時急糊塗了。”


  張氏笑了笑，“沒事了吧？那我出去忙了，還要泡些黃豆，三弟妹說，明天想做一點豆腐。”


  “做豆腐？”


  “是啊。”


  “那我得把做豆腐的工具取出來洗幹淨，石磨也得洗刷幹淨。”蔣山也跟著一起出去，到雜物間把工具取出來，衝洗後，掛在院牆下晾著。


  晚上，沈明珠做了火鍋，她讓蔣宸去地窖裏取了些炭出來，把早些日子就備好的鴛鴦銅製火鍋洗幹淨，盛上鍋底，煨上炭，鍋裏的湯頂直接翻滾冒泡，熱氣騰騰，香氣十足。


  涮鍋的食材豐富，從酒樓買了一些魚皮，魚丸，豬肉丸，牛肉丸，更有牛百葉和已經煮熟的牛雜，豆芽，小青菜，土豆片，白蘿卜片。


  總之，應有盡有。


  還備了不少辣椒麵，喜歡吃更辣一點的，就自己裝一小盤，涮熟食物後，蘸著辣椒麵吃。


  蔣家人已經吃過火鍋了，不過，因為這次天冷，又用了新的鍋，吃起來更是帶勁。王老則是第一次吃這東西，光是看著紅油鍋頂，他就要冒汗了。


  這應該很辣吧。


  可很快他就發現除了三個小孩和蔣婆子，其他人全部都隻從紅油那裏涮菜吃，而且還每人一盤辣椒麵，每個人臉上都是享受。


  “這個，不辣嗎？”


  “不辣，可好吃了。現在天冷了，吃這個菜，全身都暖。”蔣河說著，從鍋裏撈了剛涮好的牛百葉放在王老碗裏，“王叔，你嚐嚐。這個牛百葉涮久了會老，那就不好吃了。你蘸點辣椒麵，那樣味道更好。”


  王老盯著碗裏的東西，心裏有些慌。


  這麽辣真的好吃？

  沈明珠見他想吃又怕的樣子，笑道：“王叔，肯定不會比你的酒辣，相信我。你要不吃，那可是你的損失。試一口吧，如果實在覺得辣，你就跟小慶他們一起吃不辣的湯底。”


  王老夾起牛百葉往辣椒麵裏蘸了蘸，抱著被辣哭的決心，把牛百葉送進了嘴裏。一口咬下去，牛百葉脆脆的，與辣椒麵混在一起，滿口的香味。


  咦，還真的不是很辣，但是真的很香。


  可為什麽這鍋裏的紅油這麽嚇人？


  他顧不上多想，試過發現是自己喜歡的味道後，他就停不下筷子了，每一樣都食材都涮來試試，吃了很多肉，最後涮一些小青菜，綠油油的小青菜上沾著紅油，那樣子真的很誘人，一口下去，青菜又嫩又清甜，還解膩。


  王老發現這個火鍋吃到最後，你會發現小青菜最好吃。


  “嗯，好吃。這個是什麽菜啊，以前好像沒看過啊，這菜根是紅的，吃著甜甜的。”


  蔣宸夾了一箸涮好的青菜放在沈明珠碗裏，回應王老的問題，“這個叫菠菜，不是咱們這邊的青菜。鎮上糧鋪的掌櫃兒子從外地帶回來的菜種子。”


  大夥都對菠菜讚不絕口。


  蔣山正大口大口的吃，早就忘記了他下午有多心疼菜苗被撥了。


  張氏瞥他一眼，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這頓吃了半個時辰，中間還換了一次炭，王老驚訝的發現他們用的是細長的炭，瞧著小，但燒的時間長。


  “丫頭，你們這炭真耐燒，也沒什麽煙，這是什麽炭啊？”


  “就是平常燒火時，從灶膛裏收集的炭，我們這一冬都在燒桃金娘樹，這應該是桃金娘樹的炭吧。”沈明珠說著，問張氏，“大嫂，是吧？”


  張氏點頭，“是的，大多都是桃金娘樹的炭。”


  王老沒再多問，坐著揉肚子，“今晚我得在院裏多轉幾圈，實在是吃太飽了。今晚頓飯真好吃啊，丫頭，你的廚藝了不得。”


  沈明珠笑了笑，“王叔，大家移步吧，我們要收拾桌子。”


  “行！”王老瞥了蔣宸一眼，“小子哎，帶我四處轉轉吧，瞧著外頭月色好，雖是冷是一些，但也無妨。”


  蔣宸點頭，“行！”又對沈明珠說，“等我回來。”


  “你去吧。”


  蔣宸領著王老走到村口，又從村口走回來，路過蔣家附近的大樹時，王老停了下來，“小子哎，你也別說我在你家白吃白住，我這就給你指一條明路吧。這棵樹四周的田地是你家的吧？”


  “是的，王叔有何指點？”


  王老一臉嚴肅在樹下轉了一圈，末了道：“可相信我？”


  蔣宸忍不住想笑，“王叔，你先是擺攤買小玩意兒，做生意隻隨緣，現在你又找到了我家，跟我們住了些日子，你說，我信不信你？如若不信，我會上你進我家門？”


  “小子，你讓我進蔣家門，不是相信，是你知道我是誰。你這個腹黑的小子，別在我麵前裝了。當天，你在縣裏買我的一對銅壺，你就已經猜到我是誰了。明人麵前不說暗話，咱們私下也甭裝了。”


  王老捅破了二人之間的那層窗戶紙。


  蔣宸笑道：“王叔，你自己憋不住的，可不能怪我。既是如此，私下我還叫你王叔麽？”


  “廢話，不叫我王叔，叫我什麽？”王老不悅的瞪他，突然覺得自己被這個腹黑小子套路了，“說實話吧，你小子，我可看不中，你那小媳婦兒，我倒是挺喜歡的。我與她有緣，想收她為徒。”


  “怕是不妥！”


  “你小子不願意？”王老瞪他，隨即又幸災樂禍的道：“得！我也不問你，我直接問她。她的事，你作不了主，別以為我不知道。上次，我明明那樣幫你了，人都灌醉了，你還不會做點什麽實質性的事？”


  蔣宸：……


  這要不要這麽直接說出來？

  “王叔，我和明珠之間的事，旁人插不上手，日子還長著呢，我不著急。”


  “嗬嗬！”王老嗬嗬兩聲，舉頭透過樹葉縫隙看夜空中的明月，又低頭指著地上的斑駁的銀光，“你看這一地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