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試探
沈明珠看著麵前熱氣騰騰的茶，伸手握杯暖手，“我在想除蟲藥水的事，還需要一味草藥，也不知明天能不能順利找到？”
蔣宸猜她不願說藥名，便迂回的問：“那你說說，這草藥生長習性，這樣可以縮小範圍，我們明天要找起來，也方便許多。”
“喜陰濕的地方。”
“行！我知道了，明天我帶你去找。”
“這樣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離春試也沒幾個月了。”沈明珠可不想因為自己，影響了蔣宸明年的春試，蔣宸春試的結果，那是蔣家人的希望之光。
蔣宸反問：“在你眼裏，我蔣宸是一個白天不看書就能被耽擱的？如果真這般無能，那我還參加什麽春試啊？”
“哪能呢？未來的蔣大人英明神勇，智勇雙全，才情無世，哪是一般的凡夫俗子能比得了的？別人讀十年二十年，也未必比得上蔣大人讀一年。”
沈明珠心想，你不就想聽些好聽的嗎？
這還不容易？
她雖然不會拍馬屁，但好聽的話，還是會說的。
“嗬嗬！”蔣宸嗬嗬兩聲，轉身去衣櫃裏抱被子，自己鋪床。
一直都是沈明珠幫忙鋪床的，今天她發呆太久了，忘了這事。這會兒見蔣宸在鋪床，她也懶得過去幫忙，幹脆去淨房洗漱，準備睡覺。
不一會兒，屋裏就熄了燈，黑暗中，蔣宸側身對著床那邊，腦海裏全是白天王叔的那首詩。今晚在書房裏，他就一直沒能靜下來心，也是一直在想這事。
“往者如斯隨逝水，後來人應得如心願。”
他在心裏重複了幾遍這一句，他這一世的軌道已經改變了，與前世截然不同，他想應該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重生，也是因為沈明珠的到來。
“沈明珠，謝謝你的到來！”
……
第二天，王老一定要跟著他們上山，三人進了深山，一直到傍晚才下山。
這次總算是找到了那一味沈明珠要的草藥。
晚上，沈明珠就興衝衝的開始熬製藥水。
“丫頭，你這煮的是什麽呀？這味道可真難聞。”王老一直呆在廚房裏，坐在桌前，桌上擺著一壺酒，一盤花生米，他邊吃邊喝邊等。
不過，沈明珠覺得他就是在看自己想要做什麽東西，否則不會一直呆到現在。
“王叔，我在熬藥水呢，這些草藥你不也知道嗎？有一味藥還是咱們今天才采回來的。”
“我知道是藥水，我是問你這藥是做什麽用的？家裏人都健健康康的，你熬藥做什麽？”王老不甚明白。
“這些藥水是噴在菜上麵的，棚裏的菜要發蚜蟲了，不噴藥水不行。”沈明珠把熬出來的藥水盛出來，一共三大桶，提到院子裏晾的。
王老站在灶台前，探首看著大鐵鍋。
沈明珠進來時，問：“王叔，鍋裏麵空空的，你這是看什麽呢？”
“你說這藥水能殺死蚜蟲？”
“對啊。”
王叔皺著眉頭，指著空鐵鍋，“既然能殺蚜蟲，那肯定帶有微毒吧。你用炒菜的鍋來煮藥水，那不是鍋上也沾了毒嗎？”
這鍋可是日常用來炒菜的，真能這樣子？
王叔很疑惑，還很擔憂。
病從口入！
他也明白這個道理。
“不對呀，丫頭，以你的能耐，你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那你怎麽可能還用鐵鍋來熬藥水呢？”
“王叔，你自己也知道我的能耐，那你還不相信我？如果不能用，我還用，那我不就是想不開，自己不想活，還要拉著大家一起死嗎？”
沈明珠指著桶裏黑乎乎的藥水，“這個藥水，現在還沒有問題，還得加上這個才行。”說著，她取出一個油紙包。
“這裏麵是藥粉，明天噴藥水之前，把它們融合在一起，那樣才能產生我要的效果。”
王叔驚訝的看著她，豎起了大拇指。
“丫頭，你讓我大開眼界呀。”
“雕蟲小技。”沈明珠笑了笑，“這其實是再簡單不過的東西。”
“可依舊讓這裏的人佩服啊，我四海為家，到處遊曆，也是第一次聽到有這種藥水。”王叔感慨，“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沈明珠把藥水全部提了出去，這才提的幹淨的水進來刷鍋。
王老看著她，“丫頭，過來和我喝幾杯。”
“不行！我酒量不行，一杯倒，喝多了還要耍酒瘋，萬萬使不得。王叔要喝酒，那我去書房叫人過來陪你。”
“不！我才不跟那小子喝，那小子太傲嬌了，還腹黑的很。”王老果斷拒絕。
沈明珠看他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還真像個小頑童，不！應該是老頑童。不過人精明的很，一雙睿智的雙眼，像是能看透一切。
“丫頭，就一杯！”
“不行！”
“我說丫頭，你這就不給麵子了，他們每個人都陪我喝過了，也就你沒有。你這是瞧不起我？”
沈明珠搖頭：“可不敢！”
“那就喝！嘴巴上說說，誰不會，我可不信嘴上說的。”王老不知從哪裏取出一個空杯子，已經倒了一杯酒推到一旁，“快！就一杯，我也是個爽快的人。”
沈明珠沒辦法，心想喝一杯果酒，應該不會有事。
她妥協的點頭，坐到王老對麵，舉杯，“王叔，我敬你一杯。”
“敬什麽呢？”
“敬你。”
“為什麽要敬我？”
沈明珠眸子一轉，“敬相逢，敬有緣結識。”
王老點點頭，滿意的道：“行！那我們就敬相逢，敬有緣結識。”
杯子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一老一少，相視一笑，所有言語盡在酒中。
二人昂頭一口悶了杯中的酒。
酒入口，滿嘴辛辣。
滑入喉，喉嚨發燙。
沈明珠瞪大雙眼，“王叔，這不是果酒？”
“你們家的果酒太淡了，我喝不習慣，這是我的酒，這可是北方的酒，大冬天的，喝一口，全身暖洋洋的，可舒服了。”
王叔斟滿酒，又喝了一口，砸砸嘴巴，“好喝！我曆來喜歡喝這個酒，每次喝一口，就感覺自己仍在家鄉。”
沈明珠聽出了淡淡的鄉愁，心中微訝，“王叔，你家鄉在哪裏？”
他不會真的跟自己一樣從書外來吧？現在兩人都喝了酒，他會不會說出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