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訣竅
“楊兄弟，你就別笑話我了。”
“蔣兄，既然你長我幾個月，你直接叫我楊定就行。咱們幾年同窗，如此客套，倒覺得生分了許多。”
蔣宸點頭，“行！那我聽你的。”
“大哥，老三。”蔣河駕著牛車過來，大老遠就喊著。
蔣山招手，“在這裏呢。”
蔣河停好牛車，看了蔣山腳旁一桶桶一框框的東西一眼，問：“這些東西全是？”
“嗯，全部都是。我們把東西弄回去，老三和楊兄弟好不容易碰上，讓他們聚一聚。”蔣山說著就往牛車上放東西。
“大哥，我來搬。”
“沒事，一起省時間。”
蔣宸和楊定也上前幫忙，蔣宸順便介紹楊定給蔣河認識。
中午，蔣宸請楊定到福叔那裏吃飯，點了幾道菜，二人還喝一斤酒，相聊甚歡。楊定講了不少蔣宸離開書院之後的事，還說他們夫子有次生病了，所有學生都去看他，他卻歎了一聲，說是少了一人。
蔣宸聽著，心裏頗不是滋味。
嚴夫子一直對他看重，照顧有加，而他自離開書院後，就一直沒回去看他一次，想想挺是後悔的。
“年後，我們一起去給夫子拜年吧。正好，我也跟他提一下我明年要參加春試的事。”
“你說什麽？”楊定驚訝的看著他，“你說，你要參加明年的春試？”
“嗯，不行嗎？我年後就二十一了，除非不想走這一條路，否則就不能再拖了。”蔣宸手指夾著空酒杯，不停的轉動，“如果不試試，我不甘心。”
“好樣的！我支持你。”楊定伸手過來，用力拍拍他的肩膀。
蔣宸看過去，彎唇一笑，“好！”
楊定想了下，收起笑容，嚴肅的看著他，“既然你決定要參加春試，那就不能等年後再去見夫子，後天，我要回書院了，我們一起吧。你先去跟夫子打聲招呼，再帶功課給他看看，讓他指點一二，你再回家自己學習。”
蔣宸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那後天一起？”
“行！後天，就在這鎮上的大樹下匯合。”
“好！”楊定提壺給二人斟滿酒，舉杯，“來！我們再喝一杯，真是好啊，我們馬上又可以一起學習了。”
蔣宸抿唇一笑。
這邊兩人暢聊暢飲，下圍村，當蔣山兄弟二人趕著牛車回來時，剛進村就有村民皺著眉頭問他們，“蔣山，你們兄弟這是從哪弄了這些臭烘烘的東西？這麽多，這麽臭，這弄回家做什麽啊？”
“有用。”
“能有什麽用？”
蔣山不願與人多說，便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家，在這裏呆久了，等一下會臭到大夥。”
村民站在後麵，目送他們離開，手捏著鼻子，“真搞不懂這一大家子人，明明日子過得不錯，為什麽總整一些臭東西回家？這是什麽特殊愛好啊。”
牛車停下，蔣山就衝著裏麵喊：“三弟妹，東西都弄回來了，這味道重就不弄回院裏了吧？”
沈明珠匆匆出來，看著一大車的東西，“牛腩和牛排骨弄回家放著，牛肚裏的東西，等一下我和小喬去河邊洗。牛皮也得先洗淨，那河邊好像牛車能過去，要不，直接送到河邊去？我和小喬帶點東西，馬上就去。”
蔣山把牛腩和牛排骨提下來，點點頭，“行！那就直接送到河邊去。”
沈明珠進去取了禾灰，叫上蔣小喬，蔣婆子讓張氏和王氏也去幫忙，於是一家人就一起去河邊。還帶上幾個幹淨的籮筐。
蔣山，蔣河見東西太多了，先是把牛皮刷洗幹淨，弄回家去晾洗，又返回河邊幫著一起洗牛腸。這些內髒要想洗到一點味道都沒有，這是有技巧的。
沈明珠把訣竅教給他們，從下到上，兩人洗一遍，最後一遍的人在水流上方，也不怕再被弄髒了。
第一遍，由她和蔣小喬來洗，第二遍，張氏和王氏，第三遍，蔣山和蔣河。說是三遍，也並不是洗一洗就了事，而是洗到一定程度，這才是完成了一遍。
這一忙過了晌午，回到家，蔣婆子已經做好午飯了。
蔣小慶三人跑出來，圍在牛車前，看著那一筐筐的東西，問：“三嬸，這些都是什麽呀？”
“這些啊，可都是好東西，晚上三嬸給你們做好吃的。走！你們先回家，這裏有大人來搬就行了。”沈明珠挑著兩桶牛百葉，笑眯眯的進了院門。
牛雜火鍋，她好懷念啊。
牛雜燉蘿卜，想想都流口水。
牛油火鍋，再涮著牛百葉吃，蘸上辣粉，嘖嘖嘖，不要太好吃了。
還有金錢肚……
沈明珠腦海裏全是前世經常吃的美味，想著想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這個楊定的舅舅真是好人啊。不僅給了全部牛雜，還給裝了十幾斤的牛油，七八斤的牛肉，他們在河邊洗牛腸時才發現的，包得嚴實，藏在牛肝下。
沈明珠想好了，改天要讓蔣宸送些魚和魚丸過去。
人家好心，他們也不能心安理得照單全收。
東西全搬了進去，蔣婆子看得目瞪口呆，“這麽多啊？”
蔣山應道：“這是老三同窗舅家的牛，人家豪氣，兩頭牛肚子裏的東西，全部讓我們弄了回來。剛才在河邊，發現他還偷偷給了咱們不少牛油和牛肉。”
蔣婆子聽著點頭，接著又交待，“等阿宸回來，這事得跟他說說，咱可不能白要人家這麽多的東西，改天讓他送些東西給人家。”
沈明珠就接下她的話，“娘，我也正是這個意思呢，改天讓夫君送些魚和魚丸過來。”
“嗯，明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蔣婆子越來越喜歡沈明珠，小小年紀，人情世故全都了然於心，為人處事也有自己的原則。
如果將來三兒真能考取功名，有沈明珠這樣的媳婦跟在身邊，她也安心。
“你們都辛苦了，洗手，吃飯吧。我隨便做了幾道菜，還是小慶幫著燒火的。”
沈明珠揉揉蔣小慶的腦袋，“小慶，真是懂事又孝順的孩子。”
“嘿嘿！”蔣小慶仰首看著她，高興的笑了，“阿奶常說，力所能及，我也不小了，能做到的事，自然要幫著做的。”
“真乖！”
蔣山看著自己的長子，露出老父親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