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這樣太虧了
“村長，你這麽說是沒錯，河是大家的，但他們一家人吃獨食，這是不是不太好？我們的意見不重要，可難免沿河其他村的人會有意見，如果他們鬧到村裏來，那村長理還是不理？”
“是啊，村長，這事你得三思啊。”
“村長，我們真的不隻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村裏和村長啊。”
村民堅決不放棄，這會兒已經是上綱上線了，舉出大是大非和大局麵來逼柳梁出麵。
柳梁默了默，就在眾人以為有戲時，他又道：“這事我得考慮考慮，你們先回去吧，再說下去，多說無益。”
村民見說不動他，也隻能作罷。
第二天下午，柳梁來到蔣家。
沈明珠在院子裏磨刀，蔣山和蔣河在編簸箕，見柳梁進來，二人連忙停下手裏的活，起身迎了過去。
“村長。”
柳梁抬手，往院裏掃了一眼，“你們都在忙著呢。”
“村長，請屋裏坐。”蔣山伸手做請勢。
柳梁沒動，目光落在沈明珠身上。
沈明珠洗淨手，起身，“村長，你先到堂屋坐，我去廚房燒水。”
柳梁頷首，這時，蔣宸推門出來，信步迎上來，“村長，請！”
“蔣宸啊，看樣子你的傷好了不好，這真是可喜可賀。”柳梁由蔣家兄弟三人陪著進了堂屋。
蔣小喬匆匆趕到廚房，著急的問：“三嫂，村長來了，你說他會不會聽了那些人的話，過來不讓我們去河裏捕魚啊？”
沈明珠往灶裏塞了把柴禾。
“別著急！”
“我怎麽能不急呢，這可是我們家的生計啊。三嫂好不容易勸三哥參加明年的春試，這前前後後得花銀子啊。他們斷我們的生計，這就是斷我三哥的前程啊。三嫂，你辦法多，你想想辦法啊。”
蔣小喬越說越著急。
想到事關生計，事關蔣宸的前程，她無法不著急。
沈明珠一臉淡然，輕聲安撫，“事情會到這一步，我早就料想到了。他們想要這籠魚的辦法，我可以給，但不會白給。”
聞言，蔣小喬莫名就安心了。
“三嫂，你的意思是？”
沈明珠看著她，“你安安心心的，不用多想。你三哥又不傻，等一下我提水過來，順便聽聽村長是怎麽說的？”
“好的，三嫂。”
蔣小喬嘴上應著，心裏還是很著急。
沈明珠瞧著，也沒多說，不一會兒，水燒開了，她提壺去堂屋。進去時，裏麵的四人都朝她看過來。
沈明珠不動聲色的給他們倒了水，“村長，喝水。”
柳梁頷首，見她要出去了，連忙喊住她，“蔣宸媳婦，你也坐一會吧，這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沈明珠點頭，挨著蔣宸坐下。
柳梁早就醞釀好了說辭，剛才又開了口，這會兒說起來也就順口多了，“蔣宸媳婦，我剛才問了蔣宸，這才知道捕魚的辦法是你想的。現在村裏有不少人在我麵前置啄你們捕太多河裏的魚，我也知道，河是公家的，能不能捕到魚，全憑個人本事。”
“他們已經我那裏鬧了幾天，我實在是沒辦法壓了，這才來問問你們的意見。既然這辦法是你想到的，那問你最合適，你說說，這事該怎麽處妥當一些？”
柳梁的話在情在理，姿態也放得很低。
沈明珠看了蔣家兄弟一眼，蔣山和蔣河很緊張，隻有蔣宸淡然而坐。
“村長，出嫁從夫，我聽阿宸的。”
蔣宸抬眼朝她看過來，那眼神仿佛在對她說，“我早知你會這麽做。”
柳梁看向蔣宸，“阿宸，你的意思呢？”
“村長，我剛才已經表過態了，這辦法是我媳婦想出來的，自然該聽聽她的意見。”蔣宸沒理會柳梁沉下來的臉色，徑自對沈明珠，道：“明珠，你說說你的想法。”
沈明珠勉為其難的點點頭，“好！夫君這麽說了，那我就說說自己的看法。”她看向柳梁，一臉嚴肅的道：“村長，我們蔣家現在以捕魚為生計，好不容易進項，日子也才算上保住溫飽。鄉親們到村長那裏說的話，我多少也聽到了一些，我本想替村長解憂，但這門手藝交出去了，我們蔣家的生計就……”
她說著頓了頓，似乎是在下定什麽決心一般。
再抬頭時，隻見她眼眶紅紅的，眼中隱隱泛著水光，“村長，我可以把魚籠的編法告訴大家，但不是白白告訴大家的。至於魚餌，他們想知道也不是不行，也一樣的不白給。”
四人聽著，心思各異。
柳梁：沒想到沈明珠這麽大氣，氣魄不凡。
蔣山、蔣河：三弟妹這是要把生計拱手讓人？這這這……這怎麽使得？
蔣宸：我倒要看看你沈明珠有什麽萬全之策？
“蔣宸媳婦，你先說，我回頭幫你轉達，願不願意，這是他們的選擇。這世上從不會會天下掉去餡餅，他們想捕到魚，那就必須付出一些，這是合情合理的。”
沈明珠強扯出一抹笑，“村長，我和夫君本來商量著，趁著能捕到魚，在改善生活的同時，也餘些積蓄，這樣夫君就可以無後顧之憂的參加春試。
我不是小氣，不是圖這點錢，我實在是沒辦法啊。我們蔣家的情況，外人不知道，村長是門清的。
我願意交出辦法，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想給夫君抹了黑，不想將來夫君高中，有人抹黑夫君曾經欺壓鄉親。”
柳梁一邊聽一邊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你是個顧全大局的人，了不得啊。那你說說，讓你教大夥編魚籠和做魚餌辦法的條件是什麽？”
沈明珠沉吟了會，“魚籠一百文，魚餌一百文，我絕對不藏私，但能不能捕到魚，這就與我無關了。另外，我們蔣家不會停止捕魚，這就跟田地裏種莊稼一樣，誰家的收成好，那看各人的本事和運氣了。”
聞言，堂屋裏靜得可怕。
沒有人說話。
蔣山與蔣河齊齊看向蔣宸，用眼神示意他勸沈明珠三思，二百文就把捕魚的方法交出去，這太虧了。
蔣宸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柳梁不確定的問：“二百文，你就教人編魚籠和做魚餌？”
二百文就交出生計，這是不是太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