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讓說實話了嗎？
蔣小慶用筷子扒拉著碗裏的粥，“一看就是小姑姑做的，沒有中午的香。”
“嘿！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了？”蔣小喬裝假生氣。
蔣小慶又瞧了碗裏的粥一眼，“還不讓說實話了嗎？三叔說，人以誠為貴，我說實話也有錯？我們家裏就三嬸的廚藝最好。”
小家夥還不忘拍一下馬屁。
蔣小雪和蔣小虎也點頭，嘰嘰喳喳的附合著，一下子三個孩子就成就了一台戲。
沈明珠夾了箸菜，試吃了下，“我覺得挺好吃的，晚上清淡點對腸胃好。”
三個孩子相視一眼，跟著附合，“三嬸說的對，我們聽三嬸的。”
蔣小喬看著三個孩子這麽沒原則，又好氣又好笑，中午一頓兔子肉就收賣了這三個蘿卜頭。
蔣山端起碗，“吃飯吧，別再說話了。”
蔣家雖然窮，但家教很嚴，吃飯要等人到齊了才開始，飯桌上一般也不能多說話，除非是有什麽要緊的事。
大夥安靜吃完飯，沈明珠沒閑著，打著火把，扛著鋤頭到院子外麵的一壟地裏揮著鋤頭挖東西。
蔣小喬出去尋她，看著小桶裏不停蠕動的蚯蚓，覺得有些惡心，“三嫂，你挖這個東西做什麽？”
“等一下有用。”
“三嫂，你又是編竹籠，又是挖蚯蚓的，你究竟要做什麽？”蔣小喬實在是好奇。
沈明珠用鋤頭敲開泥塊，徒手扒拉著泥土，把藏在泥裏的蚯蚓抓出來丟進桶裏，蔣小喬瞧著她眉頭都不皺一下，問：“三嫂，這東西軟軟的，冰涼涼的，你不覺得很惡心嗎？”
“不會啊。”說話間，沈明珠又抓了幾條蚯蚓，她拍拍手灰，抬眼看著蔣小喬，道：“蚯蚓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它還叫地龍。它不僅能改善我們的土壤，還能入藥。”
“入藥？它？”蔣小喬不敢相信。
沈明珠點頭，表情很認真的道：“它有清熱定驚，通絡，平喘，利尿的功效。一般用於高熱神昏，驚癇抽搐，關節痹痛，肢體麻木，半身不遂，肺熱喘咳，水腫尿少。”
“三嫂，你懂的真多。”
“咱們家你三哥才是懂得最多的人。”沈明珠起身，一手提桶，一邊拎鋤頭，“走吧，回家，你拿火吧。”
“好！”
沈明珠回到家，又忙著把蚯蚓剁碎，舀了些麵粉和成麵粉，再她編的古怪小圓籠裝起來，一個一個的放回桶裏。
蔣小喬看她用麵粉和蚯蚓和麵團，心疼得不得了。
這是糟蹋糧食啊。
可她知道沈明珠不會無緣無故這麽做，她這樣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三嫂，這個是要？”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小喬，你去跟你三哥說，我們倆要出去一趟，一個時辰內一定回來，讓他別擔心。”
沈明珠收拾著地上的東西，頭也不抬的交待。
蔣小喬哦了一聲就去傳話。
“她在外麵忙什麽？”蔣宸聽著沈明珠晚上還要出門，就蹙眉道：“你讓她進來，我有話要問她。”
蔣小喬從早上就察覺他們夫婦之間怪怪的，這時也不幫蔣宸叫人，她坐下來，一臉嚴肅的問：“三哥，你是不是對三嫂有什麽誤會？早上，你讓我看著三嫂，觀察她的一舉一動，還讓我別攔著三嫂和高子傑見麵，觀察他們的相處細節。
三哥，三嫂對你絕對是忠誠的，她一心一意的對你好，對我們大家都好，你不能這樣一直誤會她。如果不是三嫂，我們今天都要餓肚子了。”
聞言，蔣宸沉著臉，“我倒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被她收賣了。”
“三哥，我沒有！我有眼睛可以看，我有心可以感覺，三嫂是個好的，我可以保證。以前的傳言，一定是有人故意中傷她。”
蔣宸冷聲道：“我沒有誤會她！”
“三哥，你……”
“小喬，你好了嗎？我們要出發了。”沈明珠在外麵喊道。
“來了。”蔣小喬起身往外走，第一次不想理蔣宸了。
蔣宸：“沈明珠，你進來！”
“夫君，我現在沒空，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吧。”沈明珠猜得到他要說什麽，仗著他走路不方便，她就是不進去。
她挑著竹籠，讓蔣小喬提桶，打火把照明。
姑嫂二人出了院門，立刻就有人開門，蔣河扭頭看向蔣山，憂心的道：“大哥，我們要不要在後麵跟著？可不能讓沈明珠把四妹帶壞了。”
雖然沈明珠改變很大，可他們兄弟二人還不是很信任她。
蔣山沉默了會，搖搖頭，“不用了！我們再觀察觀察。”
“可是，大哥她……”
“累了一天，洗洗就歇著吧。”蔣山轉身回屋。
沈明珠挑著竹籠走在前麵，直到出了村莊，她才向蔣小喬解釋她想要去幹什麽？在家裏不說，在村裏那段路不說，她是擔心被有心人聽去，斷了自己的財路。
清波河有一個轉彎的地方，那裏的水流不急，也有不少魚。因為離村裏遠，所以沒人知道。
蔣家目前要用錢的地方多，采草藥不是行不通，而是來錢太慢了。
於是，她想到了河裏的魚。
蔣小喬聽了她的打算，嚇得不輕，連忙上前攔住她，“三嫂，不行！你不能下河，這河裏每年都淹死人，別說是晚上，就是白天也不會有人下河。”
每年盛夏都有抵擋不住酷熱的人下河遊泳，但因為清波河的淤泥深，總有人不小心陷在淤泥裏，最後被淹死了。
大人為了嚇唬小孩子，便說河裏有水鬼，下河就會被水鬼抓去當替死鬼。
久而久之，也就沒多少人敢下河了。
“小喬，你不相信我？”
“我信三嫂，可是……”
“信我就沒有可是。”沈明珠伸手過去，拍拍她的肩膀，“我敢帶你來，那我就能保證你和我都不會出事，在家不說，我就是怕家人攔著。
小喬，我跟你說實話吧，我是想籠魚去賣，現在離秋收還有一個多月，如果不想辦法掙錢買米糧，我們一家老小都會被餓死。我餓死沒事，你三哥是全家的希望，他不能餓壞，而且，他還有傷在身。”
蔣小喬聽著，眼睛都紅了。
心裏難受極了。
沈明珠收回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