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同甘共苦

  城門城內設有重兵把守，城門的最高樓層上，一個鑲著大紅字的“北昭”的軍旗赫然於之上。


  晌午之際，開始了士兵更替，由一隊用過飯的士兵去換沒用過飯的士兵，他們交接著自己的任務，太陽熾烈，他們沒有因此鬆懈一絲。


  一間簡陋的房間裏，一個女人對窗而立，她一身簡便的軍裝，發髻上少了過多的裝飾，隻有一根斜插的玉簪來固發，那冷清麵容上的高貴端莊卻未曾減少一分。


  她目及所處是城樓的下麵，百姓們排著隊接受著搜查，有的挑著擔子有的推著小車，即便士兵們很是客氣，但他們依然一副恐懼的模樣，十分小心翼翼的配合著檢查，進了城門後均是逃竄一般的消失了。


  再看城內部分的房子已被毀爛，有的屋子甚至還在冒著殘留的黑煙，不遠處跪坐著少兒婦孺，而她們前麵則是已經去了的家人，她們形容淒慘，對著地上沒有氣息的人拚命的哭嚎著。


  蕭月的目光變得黯淡，即便是拚盡全力去救助又能如何，百姓們失去的不止是金銀而是幾條骨脈相連的親人，對於他們莫過於是天塌了下來。


  她心酸卻又感到無奈，若是賊寇一天不除，百姓們不知還要經過多少日這樣的擔驚受怕。


  “夫人，用膳了。”


  蕭月此次出行極為簡便，身邊僅帶了一個秋霜，秋霜見到一名侍衛端著膳食而來連忙上前開始為夫人布菜。


  蕭月良久才收回思緒，她移步而來，隻見盤子裏依然是四菜一湯另外是一盤厚厚的牛肉片。


  細心的秋霜看到夫人眉目微微皺起，她停下了手，問道：“這菜不符夫人胃口嗎？”


  蕭月看著那一盤盤飯菜沒有開口。


  銅洲猖獗難除，一耗便是將近二十天，眾兵口多，糧食也因此耗掉了一大半，此地麵臨草原，牧民居多，雖有牛肉充饑可也耐不住這麽多張口。


  食物本該貧乏，而她的飯菜自來以後卻沒有一絲變動，這讓她難免心生懷疑。


  “不是說這幾日糧食緊缺，為何這飯菜卻分毫未少？”


  送餐的是葉軒身邊的貼身侍衛邵祥，按照平時他本送完餐就會離開的，可剛剛觀察到夫人麵上的變化，他還是留住了步子。


  麵對夫人的狐疑，邵祥瞬間領會了其意，他擺手道：“夫人放心，這膳食都是我們用正規途徑得來的，並未辜負你與兩位將軍去對百姓們搶燒掠奪。”


  蕭月安心的頷了首，對於將士們她還是信任的，他們都是葉軒沈文親自精心培養出來的，即便到了絕境也斷不會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她又問道：“將士們也均是這些膳食嗎？”


  邵祥遲疑了一瞬，立即應道：“是。”


  蕭月捕捉到了他的表情，她的眉目皺的緊了些，被一道目光緊緊撰住的邵祥有些不自在，他終於露出了心虛的樣子。


  目光的躲閃讓蕭月更是不放心，她踱步走了出去，後邊的秋霜及邵祥對其攔了一路。


  將士們午間歇息吃飯的地方很是簡陋，頭頂上隻有一塊遮板，勉強遮住了太陽毒辣的圍攻，即便遮住了陽光，可各個都頂著一頭熱汗，不遠處有一個專供吃飯的圓桌，可累癱的將士們無力端坐，領了飯後便癱坐在草垛裏吸溜著碗裏不多的湯汁。


  夫人突然的到來讓將士們一怔，都站了起來，他們趕緊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讓夫人看到他們這般模樣倒讓他們那一張張古銅色的麵容上露出了一絲窘迫。


  “夫人，您怎麽…”


  蕭月看到他們碗中的稀湯，又想到了自己每日豐厚的膳食，她的心裏驟然落下一個千斤墜的重擔子，壓的有些難受。


  將士們互視一眼，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勾唇笑的無謂，安慰道：“夫人您是千金之軀，怎能與我們這些粗糙漢子相比，我們吃些什麽都無所謂，倒是您，在府裏用的膳食在此也斷不能少。”


  蕭月知道此事不該怪邵祥，她沒有多言，隻是想到自己每日所食與將士們所食天壤地別她心中有些憋屈，膳食緊缺，她早該發現不正常的，卻到了今日才發現。


  蕭月的眸中溢滿了複雜之色，有感動也有被所有人隱瞞的憤怒。


  她平息了自己的心情，“把我所有的膳食及牛肉全部分給將士。”


  邵祥有些詫異，他有些阻攔，可那不容置疑的眸光掃來，他還是將話咽了下去，“是！”


  將士們也都是一怔，紛紛勸阻著夫人萬萬不能這般做。


  “將士們如此艱苦我卻大魚大肉…”


  蕭月對他們的勸阻仿若未聞，語氣帶著不容反駁的堅定，“從即日起我與葉將軍沈將軍及軍中所有的將士們命連一線，我與兩位將軍願與你們所有將士同甘共苦，直至消滅倭寇！”


  將士們對於此番話心中甚為感動，能有將軍夫人並肩作戰，他們更不能辜負將軍與夫人的信任及苦心，他們的眸子更為堅定，“誓死消滅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