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想見她最後一麵

  葉錦懿問道：“今天農曆多少號？”


  “農曆二十八了。”


  葉錦懿詫異，她記得她是農曆二十六掉下水的，整整在河裏飄了一天竟還能安然無恙的活著，真是奇跡，不過想想也是，老天給她開了這麽大的玩笑讓她穿越到這，怎麽可能讓她那麽輕易就死了呢。


  男人走了過來，“睡了這一天一定很餓吧，我們已經準備好飯菜了。”


  “你這話說的，姑娘剛醒身子還不適呢，你去給端過來吧。”


  葉錦懿連忙坐了起來，“不用了，我還是自己下去吃吧。”


  自己於人家本來就是一個外人，蹭吃蹭喝的就已經夠不好意思了，在讓人家給她端過來，她更不好意思了。


  飯菜很簡單，一菜一粥，粥是小米粥，吃完飯後葉錦懿在屋子裏待的有些發悶，出去轉了轉，門口就是一條河水，一陣清爽的風拂麵，讓她頓時舒服了許多，她靜靜的站在河岸上，這大概就是她飄過來的那條河。


  聽說這是糊城，與京城相鄰，她打算就這兩天回去，出來的時候也沒拿銀子，隻能自己走回去。


  京城臨長樂街的一條河岸旁，一個男孩已經連續好幾天對河唱著戲，不論白晝，直到聲音變得沙啞，百姓們都說這個男孩瘋了。


  黑色漸漸布滿天空，閃耀的繁星掙破夜幕探出來，而在這寂靜的夜裏擴散出的卻一種感傷的氛圍，白日繁華的長樂街此時顯得異常寂寥。


  餘音繞梁的戲聲打破了本該安寧的夜晚，一字一句都烘托著悲歡離合的傷感，那溫潤如玉的眸光像是光華皎潔的月光，可此刻卻平白的鋪了一層哀思。


  明明是一個人他卻唱了兩個人的戲，隻有他一個人，但他那一停一頓的非常合時宜。


  即使需要人與之搭腔，可誰能搭得住京城最有名的唱戲之人趙正宇的戲，是憐月嗎？對，好像隻有憐月，他們二人相結合那可是天衣無縫，滴水不漏，一個負責喜一個負責悲，這倆原本是相契合，現在沒了喜，讓一個悲獨獨唱著，倒是讓本來適宜的戲曲盡顯了悲痛的氣息。


  圓潤的聲腔裏卻夾帶著一抹哀傷溢出與唇瓣，與這戲曲相配說不出有多麽的淒慘。


  離這聲音最近的戶家聽著這戲聲，抹了眼淚，關了窗戶。


  收了聲，他靜靜的望著河麵中倒影的月光，突然間咳出了一灘血，倒了下去。


  不遠處，趙亦夫婦時時刻刻的照看著那抹身影，看到他倒下，他們連忙跑了過去。


  病床前，趙亦夫婦不停的抹著眼淚，昔日風華的臉上不知何時變得很是滄桑。


  趙正宇緩緩的睜開了眸，下意識的側目看了看旁邊，隻見那張虛弱的俊顏上抽動了一下，一股失落溢了出來，成日咳嗽再加上連著唱了好幾天的戲，此刻他的嗓子已然劇痛難受，他竭力的說了幾個字，“葉錦…”


  趙亦夫婦連忙上前聽著趙正宇的話，可就在這時葉錦珊湊了上來，“伯父伯母正宇是在喚我的名字呢，他大概是想與我說些話，所以還請二位回避一下。”


  趙亦夫婦對視了一眼，他們剛才大概聽到了葉和錦兩個字，看來概率很大是在叫葉錦珊，不然還能是誰呢，他們歎了口氣，葉錦珊的名諱可是在北昭臭了街的，況且兒子平時不喜與這她相處，今日怎麽就突然想起她了呢？


  想到郎中留下的那句，滿足正宇的所有要求後會讓正宇好受些，他們心裏即使在不喜歡葉錦珊，但為了兒子隻能回避一下。


  葉錦珊握住了男孩的手，深情的說道：“正宇你放心，你臨終前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趙正宇的心中憤怒，他用盡全力欲要抽出手，可還是被女孩緊緊握住，他的身子開始顫抖，虛弱的看著門口。


  因為這幾天一直下著暴雨，葉錦懿就沒走成。


  吃完飯後她和戶主女人聊了聊天，了解到他們一家在這生活了已經近二十多年，育有三個孩子，雖然貧窮，但還是能從他們的言語中感到那濃濃的幸福感，正在聊的歡暢時刻，外麵傳來了一陣吵嚷聲。


  “剛剛那個人明明跟我說有一家人家在這河裏救了一個女孩，怎麽就你們幾個說沒有這回事？”


  “那我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們是沒見到。”


  沈蘊宜怒了剛要動手，被一聲清亮的聲音阻止了，他鬆開了剛抓起來的人，驚喜的跑了過去抱住了女孩。


  “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語氣裏夾帶著顯而易見的喜悅和激動。


  葉錦懿掙開了他的懷抱，對於沈蘊宜能找到這有些詫異，“你怎麽找到這了？”


  “我不知道你在這，我找了好多地方在這才有了一絲線索。”


  看著男孩那臉上流出的汗水，葉錦懿扔過去了一個帕子，有了沈蘊宜她自然方便了許多，起碼不用自己走著回去了，她正愁這件事呢，如此一來也就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