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準備
在前廳裏正在打掃的顧媽，不時地抬頭看看廳中長桌上放著的一台洋座鍾。時間快到了，她在心中嘀咕。當鍾終於在下午一點敲響的時候，顧媽趕緊丟下手中的活。
她從客廳的後麵一道門走出，來到一座大院子內。
院裏圍著院牆一圈，用河石在院牆與其之間圈出一圈狹窄的空隙，空隙中塞滿了土，上麵種著石竹，菊花、蘭花等植物，形成了一圈漂亮的牆下圍欄似小花園。
顧媽踏著院子中間鋪設的大小不一，不規則人橢圓形石板，向院內的一幢屋子走去，踏上台階，來到廊下一扇門前，抬手輕輕把門推開。
接著穿過外間客廳和中間的書房，來到臥室門前，站在門口輕輕地敲著門。
“少爺！少爺？到時間了！”
過了一會，屋內似乎有些動靜。
“是顧媽？”
“是我，少爺！快起來吧，你不是讓我在午時末叫你嗎？現在到時間了。”
“我馬上就起來。”
“那我現在去叫芊丫頭給你打洗臉水。”
“好。”
屋內的李真使勁眨了眨眼，用手敲了敲頭。這一覺睡的可真深沉，一丁點的夢都沒做，且感覺自己應該是剛躺下不久，時間就到了。
不過一想到呆會就能見到一直想見的人，李真立即來了精神，全身上下都充滿了活力。
李真從床上一躍而起，走到屋中靠牆角立著的一隻深黃色雕花擅香木櫃前，拉開兩扇櫃門，看了看裏麵掛著的衣服，但來回瞅了半天似乎都不太滿意的樣子。
他又伸手拉出衣櫃下方放著的一隻藤編木箱，打開箱蓋，從裏麵拿出其中一件淡青色長袍。這是件絲綢製的雙襯長袍，麵料上還壓著隱色的反光花紋。
這時，臥室的門被推開了，小芊端著銅盆走了進來，把盆放在門邊的盆架上。
“少爺，先洗臉。”
“好！”李真把衣服平鋪在床上，走向盆架。
小芊看到床上的衣服，走過去伸手摸了摸：“我記得這件，是去年在鎮上的店裏訂做的，價錢可不低。不過衣服倒是真漂亮，料子是上乘，手工針線也很細致，摸上去手感真舒服。平日裏都沒看到少爺怎麽穿，難道少爺今天要穿這件？”
“嗯。”李真從貼在臉上的毛巾內答應著，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嘿嘿！是因為要去見程小姐的緣故吧？平日裏除非是有什麽大場合，否則少爺是絕對不會把這件衣服拿出來的。可見程小姐在少爺心中的份量！”
“小芊，說話別沒大沒小的。”顧媽的聲音從外麵的書房中傳來。
“顧媽，我可沒說錯！”
“我們少爺這些年一直等著程家的這位小姐，誰勸都沒用，想想可真讓人心疼。這回總算要見著麵了，弄得體麵一些是理所當然的。一件衣服算什麽，隻要程小姐能喜歡，就算全身都插滿了花也沒關係。”
“哈哈！”小芊被顧媽逗得直樂。
“顧媽你說的太誇張了。”李真拿毛巾擦著臉。
顧媽走到臥室門口：“小芊，你今天可得好好把少爺打扮打扮，頭發要梳好，衣服也要熨整齊了。總之，可不能讓咱們少爺在小姐麵前失了禮。”
小芊忍住笑：“少爺這副美玉般的長相，還用得著打扮嗎？程小姐見了一定會喜歡的。”
“小芊！”顧媽的臉變得有些嚴肅。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先把這盆水倒了！”小芊端起盆架上的銅盆走了出去。
“少爺，飯已經熱好了，是在外間吃還是前廳裏吃？”
“前廳！吃完我就走了。”
“好，那我去前廳擺飯！”
“嗯。”李真點點頭。
小芊倒完水回來後，看到李真剛在臉上塗完雅霜。小芊過來要幫李真梳頭發。
“小芊，你別聽顧媽的，這些我自己來就好了。”
“不！”小芊從李真手裏搶過梳子。“今天可不一樣！你又看不到後腦勺，萬一後麵有些頭發翹起來，恰好被程小姐看到了，那多難堪呀！”
“這倒這是！那就麻煩你了。”隻要一想到會給程鳶帶來不好的印象，李真就馬上妥協了。
“少爺還真客氣！”
小芊一隻手扶著李真的頭，一隻手拿著梳子慢慢從上到下細梳，動作輕而緩慢：“少爺的頭發一直都是又細又軟的。真好！不像我，頭發硬的像粗繩一般！”
“頭發粗代表人健康，也有活力！”
“嗬嗬！哪有這種說法。少爺真是會安慰人。”
與李真這樣的相處與對話，讓小芊感覺無比愉悅與幸福。可是一想到李真馬上就要去見他真正喜歡的人，小芊心時頓時變得陰鬱。
看著鏡中的李真與自己，小芊覺得如果兩個人永遠能像鏡子裏映照的這樣呆在一起就好了。
當李真踏進前廳時，顧媽正坐在前廳的布沙發上剝著青豆。
她抬頭看向李真，立即把裝青豆的盆放在一邊，站起身快步走到他身旁邊：“瞧瞧！我們家少爺這副身姿，真是貌若潘安，玉樹臨風。小芊說的對，程小姐要是不喜歡才怪！”
“顧媽！”李真笑笑，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
顧媽轉身拿起裝青豆的盆，也在餐桌前的另一張椅子上坐下。
“看你這表情，現在想必肯定是開心極了。”顧媽邊說邊給李真盛了碗湯放在他麵前。
“顧媽你怎麽也學小芊開起玩笑了。”
“我可不是開玩笑！我是打心底裏替少爺你高興。今天可算是揚眉吐氣了，也讓城中那些之前一直懷疑程小姐是否會回來的人，都好好看看。”
“顧媽你用不著操心那些人！”
“隻要你與程小姐能好好的，順順利利的，我才用不著管他們。我聽城裏的人說，程小姐可漂亮呢！他們都羨慕死了！”
李真笑笑：“那些倒是都不緊要！”
“對了！我一會再收拾些二少爺貼身用的東西，你交給照顧他的人。雖說程宅不缺東西，可咱們也不能真就一直用他們的。”
李真點點頭：“顧媽你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