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李真
“大少爺！大少爺！”
一個聲音把他從沉睡的夢中拖回。李真微動了動，長長的睫毛撲閃著，但一時還沒醒。接著慢慢睜開眼、抬起頭，臉上還帶著衣袖壓出的印痕。
“我說小祖宗！你怎麽趴在桌上就睡著了？”
適應光線之後他才發現是顧媽站在眼前：“原來是顧媽！”李真精神還有點恍恍惚惚，聲音也顯得飄忽不定。
“難道你昨晚都是在這睡的？”
“不！我今天起的有點早，可能是又犯困了，不知不覺就在這桌子上睡著了。”
“那你這樣那可不行！現在天還沒這麽暖，當心凍著自己！”
“我沒事！”
“我讓小芊給你打水洗臉！”顧媽把窗戶打開，明亮的光線立刻充滿整個房間。
李真從凳子上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好！”
“這丫頭也不知上哪去了，我去叫她！”顧媽說著出去了，接著又回到屋裏，開始鋪床、掃地、整理東西。
沒一會，一位模樣標致，腳步輕盈的年輕丫頭端著盆水進來了，她把銅盆放在雕著水蓮花的木製架上。
李真洗完臉後，小芊又把手裏捏著的毛巾遞給他。
“顧媽！這幾天少爺睡的都不太好！”趁著少爺擦臉的功夫，小芊突然對在屋裏忙活的顧媽道。
“是嗎？那是怎麽回事？”顧媽手裏的活計可沒停。
“顧媽你不知道嗎？最近城裏都在傳。”
“什麽？”
“程家小姐回來了！”
“喲！對！”顧媽突然停了下來，“我最近也聽說了，可剛才全都給忘了，你看我這老糊塗！不過咱們少爺睡不著和程家小姐有什麽關係？”
“您又忘了吧！少爺他打小就和那家小姐訂了娃娃親！二少爺每天騎的那洋車，就是小姐的嫁妝！”
顧姐此時臉上笑滋滋的：“沒錯！你這麽一說，我全記起來了。”
“所以呀！這幾天咱們少爺可真是食不香，睡不安！”
“是嗎？我就說呢最近少爺這麽奇怪！”顧姐笑眯眯的眼看向李真。
李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把把毛巾丟給小芊：“沒大沒小的，少亂說話！”
然後又轉向顧媽：“顧媽你也是，都一把年紀了，還和小丫頭一唱一和的！”
“是嗎？可是那程小姐如今回來了，你這心裏高興總該是真的吧？”
“那是。。。自然了！”李真微低了低頭。
“就是，也不想想少爺等了這位小姐多少年了！”
“好了！小芊！”顧媽嗬斥道。
小芊一臉不滿地噘了噘嘴。
顧媽轉向李真：“少爺！說正經的！這程小姐既然回來了，你什麽時候要去府上看她？”
李真皺了下眉：“我聽說這次程伯伯沒有跟著小姐回來。而程家長輩們早就分了家不在程家居住。如今隻有程小姐一人，我。。。這直接上門是不是不太合適？”
“嗨！”顧媽笑了：“我還當是什麽事情，你年紀輕輕，顧慮倒是不少！你若真是有所顧忌，不如和老爺說一聲，讓他和你一起登門不就結了？”
“這。。。倒不失個好辦法，可是父親。。。”李真說著又坐在桌邊，像是陷入了思考中。
“人不在時，日日夜夜都在想；人如今回來了，卻又猶猶豫豫的。”小芊看著李真的後背，冷不丁小聲咕嚕了一句。
顧姐瞪了小芊一眼：“這話是能由著你說嗎？什麽都不懂的丫頭！少爺可不是為著自己，他這是為小姐在考慮。況且你自己都還是一門釘子戶，還說別人！”
“顧媽！”小芊拉長了聲音，撒起嬌來。
“好了！好了！我倒是要問你，剛才去哪了？少爺在趴在桌上睡著你都不知道？也不知給添件衣服！”
小芊輕拍了下腦袋：“哎呀！讓剛才這一通攪和的我都忘了！剛才吳家的小六過來了！我正好在門口遇到他，就和他說了會話。”
“小六？就是那個頭長得像蘿卜丁一樣的？”
小芊噗呲笑出了聲：“就是他！”
“他來是做什麽？這不早不晚的！”
“他來問他們家小姐有沒有在這裏！”
“小姐？吳梅那丫頭？”
“嗯。”小芊點點頭。
“找人都找到這來了！不過，那丫頭的確經常會來找我們家二少爺，隻是今天倒是沒見著她！”
“是呀！她人今天根本就沒來過！所以我也回了話說沒有。”
“說是為什麽事嗎？”
“不知道！隻說是他們家老爺找的急，恐怕是真有什麽事情吧！否則不會特意差人到這裏來找人的。”
“也許是這樣沒錯！”顧媽抖了抖手裏的抹布。“對了！說到小少爺，怎麽這半天也不見人影？”
小芊想了想：“嗯。。。好像是！我也有好半天沒見著他了！不過他平日也不太常在家裏。”
“說是這麽說！可這小六過來，讓我心裏總覺得不安。”
“有什麽關係嗎？”小芊有些不解。
“你想，平日裏吳家小姐大多都是和他在一塊玩，如今吳家老爺差人來找，如果真是有什麽重要的事發生了，也許會關聯到咱們小少爺！”
小芊看著顧媽：“有道理！不愧是顧媽，真是細心入微！”
“我是從小看著他們長大的，這點自然能想到。”說著顧媽走到李真身邊：“少爺，今天你見著小少爺了嗎？”
李真從沉思中反應了過來，側過頭：“李鱗？”
“嗯。”
“噢！見是見著了，不過當時沒說上話。我看到他時，他正一個人騎著車從後門出去，一會功夫就不見蹤影了。當時見他似乎很是火急火燎的樣子，不知是為的什麽事？”
“這可有些不妥！”顧媽臉上現出焦急。
“怎麽了？”
“吳家老爺剛才差人來，要找他們家小姐！”
“是嗎？是出了什麽事？”李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沒說什麽事，隻是感覺也挺著急的樣子！”
李真皺了皺眉：“二人都不在各自的家中，難道是約在外麵見麵？可平時他們不是就一直玩在一塊嗎？”
“但現在我這眼皮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