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族衛風波 1
在離得老遠時，老章頭就瞅見自家小姐已坐在廳中右首座上喝著茶等著他了。這情景和自己向小姐進言那晚一樣沒有變，隻是這次是小姐主動叫他過來的。
今個清早剛醒時就聽到不知哪來的鴉雀在屋前叫喚，接著右眼皮就狂跳起來。起床後心頭總是發慌，坐立不安。當聽到佘管家說是奉小姐之命來叫他時，他心中就感覺要有壞事了。
想到這，老章頭突然在一叢叢正盛開得密不透風的杜娟花樹後停了下來。一直跟在後頭的程丹差點沒一頭撞上去。
程丹不得不急停下腳步：“我說老章頭，你怎麽突然停下來了？”
老章頭扭頭看著身後的程丹：“不知死活的東西，倒是你急什麽？不怕到時小姐把你的頭給擰下來。”
程丹笑笑：“看您老說的這是什麽話，咱們小姐又不是什麽妖怪猛獸！”
“蠢貨！我是族衛長，你是副長，你以為小姐把咱們叫來是為什麽？”
程丹歪著頭作勢想了想，接著向老章頭湊近：“為了什麽？”
老章頭伸手一把推開程丹的頭，伸出手對著空氣扇了扇：“這味道！我說你們昨天又去喝酒了？”
程丹嘿嘿笑了兩聲：“喝了一點！您可別生氣，我當時可沒打算不叫你，隻是去的人實在有點多，怕吵著你！改天我再獨自請你？”
老章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呀！我說你們年輕人都清醒一點好不好。都大難臨頭了，你們心裏就一點數都沒有？”
“大難臨頭？”程丹一臉不知所雲。
“哎！完了！”老章頭看著程丹那副蠢樣子，拚命地搖頭，接著又歎了口氣：“也是，你們要都是心裏清楚明白的主，也就不會幹下這些錯事了。”
“什麽錯事？你這說了半天，我真不知道究竟在說什麽？”
老章頭跺了跺腳，拍了拍腦門：“你以為那寧哥和鐵柱兩個人跑了就白跑了嗎？”
程丹這才收起了笑容：“你是說。。。”
“小姐這次叫我們來，就是要向我們追責來了！”老章頭把右手背在左手心上拍的啪啪響。
“這。。。可那兩人跑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我們確實不知呀！”
“呀！蠢貨就是蠢貨，這有什麽關係嗎？你是不是真忘了？不管那兩人是如何跑掉的，看守住他們都是我們的職責！他們跑了，我們自然就有責任！”
聽到這話，縱然是再沒心沒肺的程丹臉色也變了。
“我警告你！一會見了小姐你可千萬別亂說些白癡的話。”
“我知道了！”程丹頭點如搗蒜。
兩人心情鬱悶、步伐沉重地往前挪動著。
轉過杜鵑樹，就聽遠處一個人正向他們喊道：“喂！是老章頭和程丹大哥嗎？”
“是！”老章頭回道。
程丹打眼看去，原來是小姐身邊的丫頭小蓮。
小蓮三步並作二步跑到二人麵前：“我說你們怎麽這麽慢，小姐都等急了。”
“是！這不就來了嘛！”老章頭訕笑著。
小蓮看看程丹：“程丹大哥，你臉色好像不太好看。”
“噢！昨個酒喝多了，有點鬧肚子！”
“酒？”小蓮疑惑地看著程丹，“族衛當班時不是不許喝酒嗎？”
老章頭側過頭狠狠地瞪著程丹。這個蠢貨，才剛說過的話就不記得了！
程丹也自知失言，趕緊道：“噢，我和別人換了一班！”
“是嗎？那一會你離小姐遠點，別薰著咱們小姐！”
“好！這是自然。”
兩人由小蓮帶著，自然快了許多，沒一會就已來到廳中向程鳶報道。老章頭在跨門檻時，差點就把自己和後麵的程丹給絆倒了。
程鳶上上下下把兩人看了一遍：“老章！咱們這八卦城的族衛都存在多久了？”
老章頭上前一步：“這可有些年頭了！往上倒好幾輩前就有了。”
“以前的族衛都是什麽樣的？也都像現在這麽精神勇武嗎？”程鳶微笑道。
老章頭心想，看來小姐真的是找他們算帳來了，連反話都說出來了。
“要想做族衛這行，首先在功夫上就得過關，其次要經常倒夜班，所以精神頭肯定是十足的，也必須十足才是。”
“說的好！這麽說的話，族衛個個都是通過測試精選出來的？”
“這是必須的！”
程鳶把茶碗放在旁邊的八仙桌上：“可我怎麽聽說，咱們家的族衛都是世襲製的？”
“這。。。”
“就拿老章頭你來說吧，聽說你族衛長的職務就是從你父親那裏接過來的是嗎？”
“。。。是！”老章頭感覺一直站著腿有些僵。
程鳶點點頭：“那你的這個族衛長又是做了多久了？”
“十五年有餘！”
“嗯。十五年！族衛長本就負有挑選手下的職責在的。你現在就來告訴我，這十五年，你又都是怎麽挑選這幫手下的？”
老章頭頭上冷汗直冒。
程鳶盯著老章頭：“怎麽了？為何不答？”
程丹在來之前，還心想這是個好機會，能借機就近再看看這位美人小姐，心中曾好一陣心花怒放。可經過老章頭的提點，還有現在的這個境況看來，自己真是有夠天真。
“我。。。”老章頭此刻頭低而不語。
旁邊的程丹忍不住開口：“小姐！老章。。。族衛長他這些年在此職位上一直都是盡心盡責，毫無懈怠之處！”
“噢！是嗎？”程鳶看向程丹：“那麽你呢？”
“什麽？”
“你可有盡心盡責？”
“我。。。”
“我聽說在寧哥那兩人逃跑的那晚，正是你在當值，不是嗎？”
“小姐。。。”程丹被一把問住，再也不敢言語。
程鳶對他沒多大興趣，轉向老章頭：“老章！這便是你所選的人才？”
此時的老章和程丹都快把頭低到膝蓋了。
程鳶從椅子上站起，在兩人麵前來回走動：“凡沾親帶故、拍馬逢迎、塞錢送禮、對你低眉順眼的人皆是你所選對象。什麽武功和精神早就拋到一邊喂了狗了！”
程鳶的聲音在廳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