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李鱗的心意
李鱗感覺有人正在撫摸他的頭發，動作很輕、很柔，接著這隻很軟、很暖，但指尖處又稍帶點冰涼的手又滑向他的臉。他感覺相當舒服。
是小蓮嗎？不太像，雖然她經常給自己換藥，但她的手的觸感並不是如此，也從來沒這麽大膽過。李鱗終於慢慢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卻是程鳶。
“程小姐？”看到坐在床頭的程鳶，李鱗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程鳶微笑道：“你感覺好點了？”
“我這是。。。”
“你在樹林裏昏了過去，我讓蕪青把你帶回來了。”
李鱗聽到這話，立即想起了昨晚的事，頓時心中一沉，原來這些全是真的！李鱗第一次對好奇心產生了厭惡感。
如果自己沒有一時興起出去就好了，如果這全是昨日的一場夢就好了。但他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身上所受的傷，知道這樣的想法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
“你大哥來看你了！”
“現在？”李鱗從床上坐了起來。
“沒錯！他就在主宅內的廳裏等著。我讓小蓮告訴他，你昨日練功練了一整天，實在太累了，還在睡！”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瞞過他？”李鱗忍不住開始用質問的語氣。
程鳶倒是對他的態度不以為意，輕笑了下：“我可沒想瞞他！你如果想告訴他什麽，就盡管說吧！我不會阻攔。”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隻要你說要見他，我馬上讓小蓮把他帶來？”程鳶詢問著李鱗。
李鱗感到萬分不解：“你難道不怕他對你失望？”
程鳶一時沒說話，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窗戶旁邊，看著窗外的樹頭上的迎春花：“每個人都不希望別人會對自己失望，可那又如何呢？難道就要拋棄自己的立場與原則，永遠活在別人的期望之中？”
“可大哥不是別人，你們。。。你們以後有可能會一直在一起，難道你也同樣不想顧忌他的想法？”
程鳶笑了：“正因為以後可能會更加親近，那現在就更應該好好看清楚對方。如果你的大哥覺得這樣的我，並不適合他，那便是不適合。”
“就這麽簡單？”
“還能有多複雜？那隻能說明他需要的，是他覺得能符合他期望的人，這個人是誰都沒關係，並不一定就要是我。”
“我知道！你並不喜歡大哥是嗎？”李鱗終於問出了一直都想問的問題。
“不，我很喜歡他，他是大部分人都不會討厭他的人。”
“這種說法很怪，那換種說法，你。。。你愛他嗎？”這個問題讓李鱗相當緊張。
程鳶從窗外收回眼神，回頭看著李鱗，但一時並沒有回答。
雖然李鱗心中極力想回避她的這種眼神，但還是堅持與她對視，似乎在等著她的答案。
程鳶走到床側，重新坐在李鱗旁邊，笑道：“你這小子，知道什麽？”
“我不知道！”李鱗低下頭。
但沒一會，又突然抬頭來，緊緊盯著麵前的程鳶，一時張不開口。此刻他心中一直有股衝動，再也不想壓仰自己的感情了。
既然她都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想法，不在乎別人是否會對她失望。和她相比，自己是否太過於膽小謹慎了？不如趁此時機攤開自己的心？
程鳶也在一直注視著他，等著他想要說的話。
“不，我大概知道了。”李鱗終於開口了，聲音相當堅定。
“知道什麽？”程鳶一副逗趣的口吻。
“我。。。”李鱗突然向程鳶靠近，伸出手一把把她攬入自己懷中，緊緊地抱著。“我知道，從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清楚地知道了。自那以後，我在夢中無數次回想著像這樣。。。這樣能再抱著你。”
懷中也立即沾滿了柔軟與香氣，一如前段時間抱著受傷時的她是一樣的。他一直都想驗證自己千思萬想的感覺，如今終於鼓起了勇氣。
對於李鱗這種突然的舉動，程鳶並沒有驚訝，更沒意外，隻是毫無反抗，順勢靠在他的懷中，淡淡地道：“你這是做什麽？”
李鱗沒有回答，也不知是不是根本沒有聽入耳。這種氛圍讓李鱗有些沉醉癡迷，他抱得更緊了，他不想鬆開這雙手，永遠。
程鳶接著又開口道：“你是真的想好了才這麽做的？你已考慮好了如何麵對李真和吳梅？還有那些長輩？”
李鱗一時被程鳶問住了。說實話，對於大哥和吳梅，他不是沒考慮過如何麵對他們、向他們解釋和道歉。但這並不代表他已經下定決心，現在就能去做。
至於長輩，李鱗則似乎有意忽略過去了。他倒是曾想過幹脆帶程鳶一塊離開這裏，這樣就沒必要再麵對那些滿口倫理道德的麻煩了。
可是這畢竟是想想，也並不代表現在就能做到，他甚至還沒達到能正式工作的年齡。所以現在的他這種舉動，嚴格來說，還是帶著不少的衝動在其中。
想到這，李鱗慢慢鬆開了手，接著臉上便顯露出一絲愧疚之色來。
程鳶看著他，笑了笑：“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不過現在看來，你暫時是不會和你大哥說我的事了？”
李鱗點點頭：“就算要我說，我也不知道和他怎麽說。更怕見到他知道真相後的狀況。”
“看來，你喜歡我的決心可不怎麽堅定！”
“這。。。並不是。。。”自己的心情被程鳶就這麽直接說了出來，李鱗一時無措。
“難道你不是應該馬上去和他說昨天的事。這樣的話，他大概有很大機率會和我解除婚約，那你不是更有機會？”
“我可沒這麽卑鄙！”
“怎麽？你到現在還留著你那無聊的尊嚴？”
“不，我隻是。。。”
“什麽？”
“我隻是心中感覺，即使我說出去，大哥也許。。。也許也不會放棄你的。”
“是嗎？”
“我了解他！他雖是個溫柔的人，但同時也很固執，對認準事物相當堅持！他不可能會這麽輕易放棄的！”李鱗向後靠在床靠背上，無奈地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