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活不過兩年
難不成是受了什麽打擊了?
“你……”意意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很難說出什麽話來。
眼前的人和認識裏的人形象反差太大了,意意一時間驚著了,沒能緩過神來。
傅逸白卻是懂她這個反應,先讓助理走開了,而後將額前垂下的發絲攏到腦後,痞痞的扯出一抹笑來,“怎麽樣,是不是被哥哥我身上的成熟性感魅力給震撼到了?”
痞笑一直都是傅逸白的標簽。
別人這麽笑,多少會顯得有點猥瑣,可傅逸白天生一張幹淨的臉,附和現下網上流行的小奶狗標準的臉型,五官也生得好看,所以他每一次痞笑的時候,都能讓人覺出一股子貴族般的優雅。
可此時他做出的這個笑容,卻有點刻意了。
像是自己在複刻自己一般。
而且還學得神行都不佳。
總之意意看了,很不喜歡。
她甚至聞到空氣裏一股淡淡的酒味,“你喝酒了?”
傅逸白雙眉上挑,挑眉的同時看了一眼意意,那眼神意味不明的,不等人和這雙眼對視上,他便放下了壓在頭頂的那隻手,發絲垂下來,淩亂的遮住了眼底的神采。
“對啊,喝了一點點。”
意意驚道:“現在可是上班時間啊,你可是醫生,怎麽敢喝酒呢,要是臨時有手術,你這個狀態豈不是慘了麽?”
“你也覺得慘了吧?”
傅逸白莫名的反問了一聲,他靠在牆根上,仰頭看了一眼白得有些發黃的天花板,“那可能就真的是慘了,我目前這個狀況還能留在醫院裏,都是我那院長爸爸額外開恩了。”
意意是知道傅逸白的背景的。
江城所有的私立醫院都是傅家的產業,一半的公立醫院也有參股,和上頭的人關係很硬。
家裏那麽多的醫院,傅逸白也是隨便挑了一家,他不喜歡做一個辦公室裏隻會看文件的大老板,就喜歡當醫生,給病人看診,他手術的技術和口碑也是國內首屈一指的。
他的父親也是,隻想做個醫生,這些醫院都是傅逸白的母親在管理,他父親算是掛名總院長,幾個月也巡視不到這家醫院來,可剛才助理和傅逸白說話時,已經提到過傅逸白的父親,顯然知道了傅逸白如今放任自我的事。
傅逸白像是知道意意在想什麽,他後腦抵著牆,就用這個姿勢,側頭看著她,唇角挑起一抹淡得無形的微笑,“不會有手術的,也沒人敢派手術給我做的。”
意意心想,你喝得爛醉,誰讓讓你上手術台。
“那些我偷偷撥到你那兒的病人呢?”
“哦,你把三嫂的病人撥給我,我順便就撥給別的醫生了。”
意意眉頭一皺,佯裝生氣,“那你還好意思騙我請你吃奶茶臭豆腐。”
傅逸白笑道:“逗我呢?就咱們兩這個關係,就算你沒拜托我什麽事,請我吃奶茶臭豆腐又怎麽了?”
“是是是,你說得對。”
可就算是這個關係,意意也不好問傅逸白究竟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她怕問了,會觸及到什麽敏感問題。
聽說醫生都很嚴謹,尤其是對自己的事業,傅逸白從醫這麽多年,就沒有過黑曆史,他自己有個分寸,意意不知道人家的底線在哪裏,自然不好去打探,所以不過問才是作為朋友最聰明的行為。
“你剛才好像有什麽東西掉了,是紙吧?”
意意把頭發撥到兩側的耳後壓著,方便開闊視野,去找地上掉落的紙張。
有一張正好離她很近,意意蹲身去撿,眼角忽然光影一閃,她剛把紙給撿起來,一道罡風猝然打在臉上,紙的另一頭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攥住。
用了力氣,急切的想要把紙從意意的手中抽走。
意意隻不過是下意識的在手指上多用了幾分力氣,沒能夠讓傅逸白得逞,一抬眼,還沒說話,倒是先被傅逸白那閃爍其詞的模樣給弄懵了。
傅逸白的確不太自然,四目相對的霎間,他竟是慌張的想要逃開意意的注視。
“我來撿就可以了。”
他手上的勁鬆了些許,看樣子確實不打算要鬆開這張紙。
應該是對他很重要的東西。
意意此時也回過神來了,“那給你吧。”
她正要鬆手,不經意間暼到了紙上的字,指尖忽然又攥了力氣,定睛看去,再也挪不開目光。
“意意。”傅逸白沉著聲喚她,“不關你的事,快把紙給我。”
意意尚在愣神,還沒做出反應,傅逸白已經把紙拿走。
他蹲著身挪動,把散在地上的另外幾張也撿起來,和他手上的那些碼在一塊,用力抻了抻。
當他站起身,眼眶微微有些發紅。
意意心裏也是五味陳雜。
一眼匆匆,意意沒能夠看清太多的東西,但是關鍵的那些字還是看見了。
看見了,就紮心裏去了。
她掃了一眼地麵,已經很幹淨了,該撿的都已經被傅逸白撿起來了。
意意慢慢的起身,再慢慢的把視線放到傅逸白身上去,竟見著他鼻尖微紅,雙眼也是有意的半垂著,似乎觸動了什麽傷心事。
意意不知道傅逸白和文依婉的關係,更不知道為什麽文依婉的病例會在他手上,隻當是文依婉年少時和南景深那段情,傅逸白也是知曉的,他心慈,為一個曾經的舊友傷心,也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那個……”意意張了張嘴,忽然感覺自己的嘴像是黏上了一般,很難啟口,抿唇了好幾次才有聲音出來,“她還能活多久?”
傅逸白沒回答。
他低著頭,在整理手上拿一疊病例單。
其實沒什麽好整理的,隻是把前麵的順到後麵去,後麵的又順到前麵來,頁數都混亂了。
可他就是不看意意,連個視線也不對上,一米八幾的個子,恁是在意意較矮的身高下,低著頭。
好半響,他才開口,“也許,活不過兩年了。”
意意一愣,被傅逸白聲線裏的哭腔鎮住了,他嗓子眼裏像是被黏住了,出口的聲音黏成了一團,一字字的,慌張得難以區分開。
她更是被文依婉活不過兩年的這個事情驚住了。
“怎麽會這樣?”
好端端的人呢,不是麽,前段時間守在棲霞路別墅門口時,她還手腳都是健全的,精神也還算好的模樣,卻已經是已經臨近死亡邊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