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查理斯先生
多吃兩口,其實也不是那麽難入口。
意意也是真的餓了,每一種菜都嚐了嚐,嚐到嘴裏,味道差不多都是一樣的,一樣的難吃。
可是沒辦法啊,忙了一天,剛下飛機就去拜祭爸爸了,這會兒已經快要到晚上六點,這一餐算是晚飯了。
她餓得前胸貼後背,再難吃的食物,也不得不吃了。
可南景深似乎沒動幾筷子,倒是一直在喝杯子裏的清水。
奇了怪了,意意一整天都和他待在一塊,她覺得餓,那他肯定也是餓的,居然還能那麽慢條斯理的,喝水喝出了品酒的感覺。
“你怎麽不吃呀,菜不合你胃口麽?”
意意憋了憋,終於問出了口,夾了一個大肉串放他碗裏,她往周圍看了一眼,服務員都離這兒遠遠的,意意仍是把聲音放得很輕,“雖然難吃,可是填飽肚子還是需要的,你忍一忍嘛,明天就回去了,總不能就這麽餓著不吃啊。”
南景深眼波一動,臉廓上的神色很是柔和,“你吃你的,別管我。”
意意看他兩眼,還有他麵前幹淨得能反光的碗,低低的咕噥一聲:“挑食!”
南景深失笑,也不解釋,拿起筷子夾了一顆青菜,放進嘴裏緩慢的咀嚼。
吃東西也掩蓋不了他一身的貴族氣質。
差不多飽的時候,意意端起水杯喝了兩口,隱隱聽到不遠處有爭執的聲音,她朝著那個方向尋過去,就見薄司正在和三個身穿黑衣的人交涉,他帶來的保鏢都站在薄司身後,雙方對峙著,臉色都不好看,口氣也衝,打頭的那個外國人粗聲粗氣的吼道:“你們中國人就是規矩多,什麽不能打擾,我今天就偏要過去,你能拿我怎麽著!”
薄司冷笑一聲,麵色絲毫不懼,“那恐怕就得得罪查理斯先生了。”
外國佬一愣,“你知道我?”
“查理斯先生的大名,如雷貫耳,我們南家雖然和查理斯先生賺的不是一路子錢,但還是會順便專注一下你的動向,聽說最近查理斯先生的動作很頻繁啊,這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才要來見我們四爺?”
薄司的話說得客客氣氣的,但細聽之下,其中挑釁的意味很足。
句句一針見血,把查理斯給剖析得近乎透明。
外國佬覺得自己被人看穿,瞬間惱了,他臉上閃過猙獰的神色,下一瞬,一把黑槍指在薄司的腦袋上。
誰都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麽掏槍的,速度快得讓人捕捉不住。
餐廳裏的客人頓時騷亂開來,尖叫著往外衝。
一分鍾的功夫,餐廳被清空了大半,意意定眼一看,除了她和南景深這桌,以及薄司那一桌,還有兩桌客人,清一色的紋身壯漢,裏麵有幾個中國人,多數是外國佬,人人臉上的神色要麽不屑,要麽囂張,臉上還帶著狂得不行的邪佞笑容,看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這些人和查理斯分明就是一夥的。
而被槍指著頭的薄司動也沒動一下,他身後的保鏢也沒有妄動,個個沉穩的站立在那兒,看似被動,其實,若是動起手來,這些外國佬未必能討得了好處。
薄司身上有槍,但四爺叮囑過,現在還不是亮槍的時候。
他看著查理斯,眼皮上翻,看了一眼頭頂上的黑色手槍,挑了挑唇,慢慢的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查理斯先生,有話好好說,何必動用武器呢。”
“哈哈哈哈——”
那兩桌壯漢發出震天的哄笑聲。
尤其的刺耳。
意意拿著杯子的手收緊,雙眼緊盯著查理斯的手,生怕他一個不注意擦槍走火,一槍爆了薄司的頭。
她很確定,那把手槍裏應該是有子彈的。
薄司明明也有槍,為什麽不拿出來呢,為什麽要舉起手,為什麽要這麽給人嘲笑!
她整個心腔都在顫抖著,說不清是什麽情緒了,但害怕肯定是占了上風了。
下山的時候,聽南景深和薄司的交談,知道這兒的治安很差,但沒有想到會差到這種地步,隻是來吃個飯,竟然也有人能夠隨隨便便的掏出槍來。
薄司不反抗,查理斯更加的囂張了,把槍頭往薄司的頭上又推進一些,傲慢的仰著頭,拿捏著中國腔,說道:“一條狗而已,我要見你的主人,還輪得到你來攔了?趕緊給我讓開。”
薄司雙手仍然高舉著,他笑了笑,小心的往旁邊讓開兩步。
周圍頓時又再爆發出難聽的大笑聲。
查理斯的槍沒有再追過去,他已經把薄司劃為廢物那一列了,包括他身後的那些保鏢,也個個都是廢物,中國人老是吹噓江城的南家多麽多麽厲害,南家的南景深是個多麽狠的角色,現在看來,手下都慫成這樣,更別說是主人了。
要說來的時候,衝著南景深在中國的名氣,查理斯還能客氣一些,現在可一點敬畏心都沒有了。
他直接走到南景深麵前,將手槍往桌上用力一拍,“你就是南景深,人人尊稱一句南四爺的南景深?”
南景深沒有應話,他手裏拿著筷子,正在夾菜,對旁邊突然多出來的人,一個正眼也沒有。
這態度瞬間就把查理斯給惹怒了。
“喲,還不理人,給我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你這細嫩的小臉蛋……”
查理斯是真的把南景深當做小白臉一樣對待了,手居然伸到他下巴下,輕挑的要把南景深的頭給抬起來。
意意雙手扣緊了杯身,這個外國人,簡直太過分了!
要是他敢……敢那麽對四爺,手裏的這隻杯子就砸到他頭上去。
就在這時,查理斯前一秒還得意的聲音,忽然接上了一聲尖叫。
叫聲把就在近處的意意給嚇了一跳,差點從座椅上蹦起來,杯子裏的水也全都給濺到手背上了。
她顧不得去擦,忙著去看究竟是什麽情況。
竟是南景深拿著查理斯的手腕,用了力,直接把他手腕給掰折了,查理斯麵容扭曲,身體更是往下矮著,歪歪扭扭的,不敢去碰被掰著的那隻手。
南景深麵色波瀾不驚,墨黑色的眸瞳仿佛被墨水暈染開似的,高深且莫測,讓人捉摸不透,冷峻的麵龐覆了一層霜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