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你剛才去哪兒了
那些問題很尖銳,語氣甚至是急切而帶著質問的,像是恨不得抽絲剝繭的將人從外到裏完全的剖析清楚。
意意在這邊聽著,很快蹙起了眉頭,手也攥緊了,她等了一會兒,那邊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傳來門被關上的聲音,接著便是宋凱茵深深吐氣的動靜。
“凱茵……”
“意意你先別說話,”宋凱茵忽然截斷了她的話,“先讓我靜一靜,就一會兒。”
意意略微一怔,隨即走到沙發上坐下,將自己兩條腿都蜷起來,抵在心口上,靜靜的等著,她能聽見手機裏窸窣的動靜,再然後,好像宋凱茵也坐下了。
意意著急就要問一些事情,話到口了,終於還是忍住了。
好在,宋凱茵並沒有將這份沉默持續多久,兩輪深呼吸後,開了口,“意意,我成功了。”
“嗯?”意意一片茫然。
“我中午去見南景深,他讓我提高宋氏的賣點,其實就是在教我怎麽把髒水給摘除幹淨,我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但是效果很好,我能感覺得到,宋氏就快要起死回生了。”
“真的麽,要真是那樣,我會和你一起高興的。”
宋凱茵重重的“嗯”了一聲,此時已然帶了哭腔,“當然要的,我們關係這麽好,而且我現在的悲喜,都隻有和你一塊分享了,你能跟著我一塊開心,我也是高興的,接下來的一長段時間,我都會很忙。”
“你忙可以,但是不能虧待我幹兒子,該做產檢還是要去,該補鈣補鐵的還是咬吃。”
意意慌口叮囑她,說著說著,覺得不放心,幹脆改了主意,“還是我和你一塊去,不,是我押著你去,要是我不盯著你,估計你連產檢都不會去做。”
宋凱茵小小聲道:“肚子已經這麽大了,其實做不做產檢,都是無所謂的……”
意意立馬就厲了語氣,“什麽無所謂,最後三個月才要好好重視,萬一寶寶臍帶繞頸呢,萬一你出血呢,產檢必須去做!”
她急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這個架勢要是讓旁人看見了,還以為她準備要和誰掐架呢。
宋凱茵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和她說話居然帶了一絲商量,“意意,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知道你公司裏忙,難道公司裏沒有別的人盯著麽,別的我都不管,孩子的事,和你的身體健康,我一定要快,忙可以,不能累著自己。”
宋凱茵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早已經濕了眼眶,氤氳著發聲,“好……”
意意渾身都鬆懈下來了,總算可以放一半的心,彼此隔著電話沉默了一會兒,意意忽然問,“你突然投身工作中,還這麽大膽,資金方麵……會有問題嗎?”
宋凱茵倒也坦蕩,沒打算瞞著她,“有的,還有很大的缺口,我會想辦法,會沒事的。”
意意想了想,有什麽東西快速的從腦子裏過了一遍,她立即抓住了那個點,“我有一點私房錢,三百萬,可能不太忙得到你,但是有一點算一點。”
宋凱茵立即拒絕,“我怎麽能要你的錢!”
她知道南景深的資金都在意意那兒管著,雖說錢財自由,可是要借錢出去的話,若是私人還好,這牽扯公司,牽扯商場,給出一厘一毫都不是簡單的事。
“這錢不用還我,這是我以前撿到的,我現在就把錢給你打過去,待會兒再跟你細說這筆錢的來曆。”
意意掛了電話,跑回房間裏亂找一氣,她不知道那張支票放到哪裏去的,但總歸還是在的,三百萬呢,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她不至於會那麽糊塗,找了一會兒後,就在衣帽間裏某個鞋盒裏發現了。
謝天謝地,她有這種在犄角旮旯裏藏東西的習慣。
意意拿到支票就出門了,她沒有問宋凱茵的地址,知道這會兒宋凱茵未必能脫得了身,意意要是出現在媒體麵前,當先就會被冠上南景深妻子的頭銜,要是被拍到她給宋凱茵送錢,鬼知道那些記者的筆會怎麽寫,意意還沒有為了友情就被衝昏頭腦的地步,在華瑞和宋氏的合作一天沒有公開之前,意意都不會在這當中自作主張。
忙完之後,她回到家,看見停在前院裏的邁巴赫,便知道是南景深回家了,便加快腳步跑進家門,果然看見他在吧台那兒煮咖啡。
“去哪兒了?”
南景深抬眼看來,眸光清越無波,光線從他側邊的窗戶打落進來,勾勒得他棱角分明的臉廓愈發深邃,挺括的衣領下,解開了兩顆扣子,舉手投足間,渾然天成的矜貴。
意意小跑過去,踩著凳子中間的支撐坐了上去,雙手捧著臉,手肘支在桌沿,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一會兒歪歪頭,一會兒眨眨眼,越看,越是傻笑的模樣。
把南景深給看樂了,伸出手來在她的小臉兒上輕撫了一下,“傻笑什麽,看呆了?”
意意嘿嘿笑了兩聲,“我在看我的親親好老公唄,你簡直就是我的英雄,是我的天神,是我崇拜的對象。”
一疊聲的誇讚砸過來,南景深臉色都沒變一下,僅是唇角輕微的勾起一絲弧度,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修長手指輕輕執起,側身斜倚著吧台,另一手抬起,解開西裝上的兩顆大口子。
狹長的眸眼,含了一絲笑意,睨著她看,“跟宋凱茵通過電話了?”
“嗯。”意意捧著臉兒點了點頭,心情相當的愉悅。
“那你剛才去那兒了?”
“我去給她送錢了呀,”意意脫口而出,話沒落聲,就覺察到南景深的眼神變了,雖然不是責怪她,卻明顯是在用目光詢問。
她蜷了蜷指尖,輕輕的在臉上敲了幾下,小小聲的囁嚅道:“就三百萬,不是你的錢,是之前你和白笙兒結婚那天,她來找我,送了我一張三百萬的支票。”
南景深黑眸斂了斂,自然知道支票不是白送的,“你當時答應了她什麽?”
“我什麽都沒答應啊,一直是她在自說自話,先是炫耀要成為你的妻子了,還說不管我和你怎麽曖昧,都是失敗者,然後給了我一張支票和機票,讓我離開江城,再也不要出現在你麵前。”
南景深喝了一口咖啡,麵色沉著,仍舊是平和的語氣:“你答應了?”
“沒有啊,我沒應呢,可能她覺得我收下了支票,就是答應了吧。”
意意吐吐舌,“我想著,不要白不要,是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