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就打算這麽針鋒相對著麽
意意輕飄飄的一句話,立馬就讓蕭靜婷變了臉色。
然而瞬息,蕭靜婷不怒反笑,笑得花枝亂顫,目光同情的看著意意,“你說得對,男人哪裏那麽容易移情別戀,我的傻妹妹,你怎麽就不想想,南景深對溫倩如究竟是什麽感情,他現在又移情到你這裏了麽?”
意意愣了愣。
不用費多少腦筋,其實蕭靜婷的話很好理解。
即便是占著正室的身份,可她才是那個……第三者?
意意稍稍忖度了一下,覺得真沒必要生氣,是沒有必要在蕭靜婷麵前生氣,否則還會讓蕭靜婷覺得,她那一通的廢話,真的影響到了意意什麽。
怒意攏到頭頂了,還沒細查,就已經被生生的壓了下去。
意意沉穩的端著臉色,撲閃著一雙天真無辜的眼睛,目光直直的盯著蕭靜婷的半張臉看,她似乎是補了妝,被打過的半邊臉頰上,粉底更厚了些。
蕭靜婷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瘮,皺眉瞪她,“你這麽看我幹什麽?”
“我看你是怎麽一次次的嘩眾取寵,還那麽自以為是的模樣,究竟是憑什麽來調節自己扭曲的心理的。”
意意抬手,曲起一根手指,指腹輕輕的在自己的臉上敲了兩下,嘖聲道:“才被打過呢,你怎麽就不長長記性,禍從口出的道理,還不明白麽?”
“你!”蕭靜婷怒得指她。
意意往後瑟縮了下脖子,躲開她戳過來的尖利指甲,人畜無害的微微笑,說出口的話,卻像是淬了毒般:“別總把別人想得和你一樣不幸,自己活得齷齪,沒理由也要求別人跟你一樣的處境。”
意意繞到蕭靜婷身後去,彎腰,一隻手斜撐在蕭靜婷旁側,有意湊近她耳邊,低聲道:“我嫁的是四爺,是南景深,你羨慕些,是應該的。”
“小賤人我撕爛你的嘴!”
蕭靜婷怎麽會聽不出意意字裏行間對她婚姻的諷刺,偏偏這是她的命門,也沒有辦法從這段婚姻裏提拎出一點能夠讓她引以為豪的東西,結婚到現在,南昀連碰都沒有碰她,兩個人早就分居了,要不是偶爾出席家庭聚會,需要帶著她一起,南昀恐怕一輩子都不會來見她。
意意沒有心情去承蕭靜婷的怒火。
她這會兒心裏的火氣也已經快要壓製不住了,麵上卻勉力的克製著不發作出來,把一杯香檳推到蕭靜婷麵前,佯作好言好語的勸道:“多喝點,別這麽大的火氣。”
話落,她自己也拿了一杯,走開了。
一直走出了前院的喧囂,那些西裝革履和衣香鬢影的人群在身後越來越遠,意意不知道自己去了哪裏,因為是壽宴的關係,整個別墅裏燈火通明,不管走到哪裏都有燈光,意意走出好遠,才找到光線略微暈黃的角落。
她靠著假山,席地而坐,背身倚靠在假山上突起的棱角上,仰著頭,心情複雜的將杯子裏的香檳一口口吞掉。
眼眶莫名的有些濕,鼻子也酸酸的,呼吸慢慢的被一股氤氳的氣息堵住,一吸氣,才驚覺自己已然在哭。
意意咬著唇,腦子裏來回閃現著南景深和溫倩如站在一起的畫麵,剛才沒怎麽仔細聽的蕭靜婷的話,此刻在腦海裏越漸清晰,每一句話都深深的烙印在她心裏。
她對南景深是有感情的,聽那些話,怎麽可能會沒有感覺,心裏簡直都酸得冒泡了。
南景深那樣的年紀,她從來就不奢望他的感情經曆一片空白,寵她是事實,喜歡也是有的,至於還有沒有到達愛情的境地,意意始終沒辦法窺探他的心意。
她有想過南景深之前談過幾任女朋友,也許自己是不在意的,而且他那樣一個習慣把任何事情都處理得井井有條的人,在感情上,必定也是幹脆的,意意生得太晚,所以她沒辦法埋怨南景深之前和他人的戀愛,也無法抹殺,可想法是一回事,在自己的想象裏,她覺得自己非常的大度,然而,當真人出現在眼前的時候……
若說意意的心裏沒有波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意意揉掉眼眶裏的濕意,仰頭把最後一口酒喝掉,慢慢的撐著,想要站起身來,當從假山後走出去的時候,眼角敏感的瞥見了兩個人影。
“林允的手術是不是你做的?”
這聲音……
是南家三哥,南謹言。
另外一位,自然就不用多想了。
顯然,他們是在談事,偏偏意意要是走出去的話,就會完全的暴露自己,另外一側的方向,光線越來越稀疏,不知道是通向哪裏,而且目前站著的這個位置,已經離前院的壽宴場地很遠了。
意意不敢走遠了,也沒有多想,才探出去一個腦袋的身子攸的收了回去,把自己小心翼翼的藏在假山後麵。
真該慶幸,頭頂的路燈光投下的光影將她腳下的影子往另一側拉伸,不至於很快的暴露自己。
“是我做的。”
果不其然,南謹言麵前站著的人,是殷素素。
“你就這麽見不得她,非要用那種殘忍的手段來害她?”
“什麽手段?”殷素素毫不停歇的反問,聲音清冷,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我丈夫的情婦到我麵前來耀武揚威,問我敢給她做墮胎手術嗎,你覺得我該怎麽回應?”
“你就給她做了?”
“做了。”殷素素回得言簡意賅,連原因都懶得解釋。
如果她狡辯,南謹言憋著的火氣還能發出來,偏偏她那麽坦然的承認了,而且一絲愧疚的神色也無,反倒讓他一時啞然,這種感覺,和一拳打在棉花上沒什麽區別。
南謹言點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純白煙霧繚繞在他的臉廓前。
“素素……”男人歎息了一聲,一口煙霧含在他唇齒間,在他嗓子眼裏過了一遍,熏籠出了絲絲的沙啞,“你就打算剩下的半輩子就和我這麽針鋒相對?”
殷素素心頭一動,垂在身側的手指輕微的蜷縮了下。
幸好光線不算太強,她抬手撩了下頭發,便把臉上那點稀薄的脆弱給撥走了。
“不然呢?你覺得我們還有更好的相處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