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那晚的事情你不認了麽
賀氏集團大樓。
一整棟高聳入雲的玻璃大廈,明淨的落地窗上反射的太陽光線,寸寸刺進宋凱茵的眼瞳裏,在她已然沒有多少生氣的清眸裏掠下了斑斑光影。
她背靠著樹幹,緩了緩,擰緊手裏喝過一半的礦泉水。
半響後,邁著堅定絕然的步子朝著這棟神聖到不可侵犯的大樓裏走去。
她今天必須要見到賀堇年,並且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否則……
“對不起,小姐,沒有預約,我們是不會放你上去的。”
宋凱茵沒能去到樓上,在大廳裏就被前台給攔下來了。
她嘴角挽著一絲輕笑,不慌不忙的道:“請你打個電話到總裁辦,就說我姓宋,你們賀總會見我的。”
前台估摸不了她的身份,但見她這副信誓旦旦的口吻,心裏自然也是怵的,萬一真是賀總尊貴的客人,那便不好將姿態做得太冷了。
思及此,前台便給總裁辦打了電話,接聽的過程中,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消散,眼神有意的看了幾眼宋凱茵。
宋凱茵卻始終微笑著,拎著皮包的手勁卻悄然緊了許多,心裏更是提著一塊大石一般。
一分鍾不到的時間,前台便把電話給掛了,再一開口,語氣明顯要輕蔑許多:“你走吧,賀總說了不認識什麽姓宋的人。”
宋凱茵心裏咯噔一沉,早聽說賀家的掌舵人心狠手辣,沒想到也這麽的絕情。
她扯了扯唇角,輕聲道:“你沒說我姓宋嗎?”
“說了啊。”前台的態度,已然算是敷衍了。
宋凱茵握著的拳頭,指甲都掐進了掌心裏,她臉色略白,僵過一瞬後,緩緩揚起一抹微笑,“請再打一通吧,我姓宋,叫宋凱……”
“我說你怎麽回事啊!”前台不耐煩了,啪的把本子甩在桌麵上,勾著眼絲,譏諷的看著她,“你姓什麽叫什麽,在這說有什麽意思,賀總都說了不見,再說了,我們賀總每天日理萬機,要是每個想見他的女人都往上放,忙得過來麽!你趕緊走了,別杵在這。”
“可……”
“再不走我叫保安了啊!”前台瞪著一雙眼,已然是極度反感的臉色。
宋凱茵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眉目間現了一抹淩厲,好歹也在宋氏裏工作了兩年,平日裏對待下屬的威嚴模樣還在。
前台看她突然變臉,被那一霎間釋放出來的強大氣場震住,麵色上也有些掛不住了,正要說點什麽的時候,卻見這女人詭異的彎了彎唇角,“打擾了。”
話落,她踩著高跟鞋,轉身便走了,脊背始終挺得筆直,看上去就像是個女戰士。
就在這時,總裁專屬電梯噹的一聲打開,從裏麵走出一行西裝革履的人,宋凱茵恰好在這時側了下眼色,原本暗淡的眸子,頃刻間掠過一抹浮光。
走在首尾的,可不就是她千方百計要見到的人麽。
修剪得體的黑色西裝,將賀堇年衣架子般的身形襯托得深邃且修長,內搭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領帶,一派沉穩簡單的裝束,卻將他骨子裏刻板而不怒自威的氣場透散了出來。
光線明媚籠罩在他刀削斧鑿般的臉廓上,五官更顯立體,眉弓下那雙清冷的眸子,幽冷而沉邃,似乎斂藏了不易被人琢磨得透的高深。
宋凱茵正了正臉色,隨即強逼著自己做出微笑的弧度來,踱著高跟鞋朝著男人走來的方向迎過去。
“賀二叔。”
賀堇年眉頭幾不可察的跳了跳,轉瞬恢複如常,淡漠的眸子冷睇了她一眼,麵無表情的俊臉並沒有多少情緒上的轉變,不過轉瞬,已然收回了眸光,像是壓根不認識她似的,接著目不斜視的從她身前走過。
他身後約莫七八個的西裝精英跟在身後,宋凱茵纖弱的身子很快就被擠到了最外圍的位置。
眼睜睜的看著被眾星捧月般簇擁著走遠的高大背影,她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絲毫沒有猶豫的跟上去。
“賀二叔,我想和你談談。”
賀堇年一個眼神都沒給她,雷霆萬鈞的步子邁得尤為沉穩。
她咬了咬唇,快步的跟上去,“我看你似乎很忙,那我就不占用你多少的時間了,我聽說你明天晚上會去參加一個商務晚宴,如果沒有女伴的話……”
她自說自話,著重把重點標了出來,因為很確信賀堇年不會給她單獨談話的機會。
賀堇年仍是沒有理她,雙唇卻已然緊抿,麵色比剛才冷沉下了些許。
宋凱茵實在是趕不上他的腳步了,從一開始的快走到小跑,跑了幾步就停了下來,那些人很快從她身旁走過,心裏徒然一慌,她赫然拔高了聲音,“賀堇年!”
她這一嗓子著實有效果,起碼賀堇年停了下來。
宋凱茵不慌不忙的走到他麵前,嘟著臉,很是哀怨的望著他,“那天晚上的事,你打算不認了對嗎?”
此話一出,賀堇年身後訓練有素的心腹們紛紛交流了一下眼神。
再愚笨也該知道這是一出什麽戲碼了。
那些似有若無瞥向宋凱茵的眼神倒不是嘲笑或者不懷好意,而是吃驚,甚至有點敬佩。
要知道,跟著賀總這麽多年,除了家裏的幾個妹妹,還從來沒有看見身邊出現過什麽女人,更別提能從他身上挖出點什麽花邊新聞,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家大業大的賀家竟然也不催促他結婚,而且賀總天生長了一張桃花臉,威嚴的時候很威嚴,可若要對誰笑一笑的話,簡直是萬千璀璨全都失了顏色,用陰柔來形容他不合適,妖冶最適合不過,公司上下一度傳賀總是個同性戀,因為他長得太漂亮了。
可想而知,突然冒出這麽標致的女人,來追討賀總對那一晚負責。
那一晚,男人和女人待在一起的晚上,還能是什麽事情。
賀堇年終於肯睜眼看她,宋凱茵絲毫不懼怕的迎上他的注視,卻在刹那間後悔了。
他眼神很冷,連八月的天氣都能滲到一絲冷氣,直視而來的冷眸,讓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寒蟬。
可他仍然沒有說話,薄唇抿著,漠然的看著宋凱茵,沒有一絲溫度的視線,讓她頃刻間如置身冰窖,冷得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