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歲月悠悠
“你還是去看看她吧，雖然，我覺得她心裏還是有你，你要知道她這些年過得不幸福呀，而且那個阿姨也告訴我，那個村長本來對我的婆婆就沒有心懷好意，而這個兒子王博源，不知道是誰的？”我說。
說到這裏，程樂海呆住了，“真的嗎？我一定要去問個究竟，雖然白玉潔改變了容顏，但是她依然是我的白玉潔，我要去贖回我的罪過。”
程樂海說完，便朝我的家裏跑去，看到他跑得飛快，我把小雪放到阿姨這裏，我也趕緊跟著程樂海跑了過去。
回到家裏，王博源正在吃飯。
看到程樂海進來，王博源問到：“你，你這人是誰呀？那時候我天天看見你送蘭蘭回家，我就知道你對她不懷好意，現在，你還敢來這裏？你要臉不要臉啊？”王博源怒聲嗬斥著。
我走了過來。
王博源看到我，要撲過來打我，他說：“高蘭蘭，你真是不要臉，你這幾天都去哪兒了？是在跟這個人鬼混嗎？”他惡狠狠地說著，似乎要不過來把我撕碎。
程樂海一隻胳膊把王博源打回去，王博源喊了起來：“竟然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了，你是誰呀？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說著王博源衝回去，拿了一隻長把掃帚衝了出來。
“小夥子，高蘭蘭是個好女人，這麽好的老婆，不要隨便打他，要懂得尊重，”程樂海聲音不高，但是鏗鏘有力。
王博源呆住了，他惡狠狠的說道：“我的老婆，我自己管，關你屁事。”
說完他要衝我撲來，我嚇得躲到了程樂海的背後。
王博源真是喪心病狂呀，沒有想到他竟是這樣的模樣，我雖然心裏很害怕。
但是因為有人在，我更大聲的喊道：“王博源，你這個無賴，我真是看清你的麵目了。”
王博源狠狠的說著：“你以為你是誰呀？你不過是個離婚的女人，我要你已經是不錯了，不過就是一個二手貨而已，”他惡狠狠的說著。
沒有想到，王博源竟然這樣侮辱我，我呆住了。
程樂海實在看不過去了，大聲的吼道：“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要知道她可是你女兒的母親呀，你不能這樣侮辱她。”
王博源憤怒了，他吼道：“她是我的老婆，我想怎麽罵就怎麽罵，你這個外人不要插手，怎麽，侮辱你的心上人了，”他更加的肆無忌憚。
程樂海憤怒了，衝過去，三下五除二的將王博源撂倒了。
王博源躺在地上哎喲哎喲的。
這時候婆婆從外麵回來了，婆婆可能剛才去串門了，她看到王博源跌倒在地，立刻衝了上去，“孩子，你沒事吧？”
“出人命了”王博源指著程樂海，大聲地吆喝道，“這個人，他欺負人，既然在咱家的院子裏鬧事兒，媽，你去給我叫我的五哥、四哥，讓他們過來把這個人收拾了。”
婆婆也恨恨地說：“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沒有教養啊？在我家院子裏打鬧，真是不要命了，看我怎麽收拾你。”婆婆惡狠狠的說道。
程樂海卻不說話了，他看著婆婆的一舉一動。
婆婆呆住了，她很納悶兒，自己這樣的蠻橫，這個人竟然連一句話也不說，她有些奇怪，便多看了程樂海好幾眼。
沒有想到這一看，婆婆也驚呆了，她站在那裏不說話，眼神充滿了，無法訴說的內容，非常複雜，嘴唇也顫抖的，整個人像是沒了魂兒一樣。
王博源在背後大聲叫著，“媽媽。”
可是，婆婆仿佛什麽也沒有聽見似的，她隻是呆呆看著程樂海。
是的，她應該已經認出了，她的初戀男友，婆婆突然變得憤怒起來，她大聲的吼道：“你給我滾，我這輩子不要再見到你。”
程樂海也呆住了，他迎了上去，抱住婆婆，婆婆在程樂海的懷裏拚命的掙紮。
婆婆用自己的雙手捶打著程樂海，“你這個壞蛋，把我丟在這裏，我以為你還會來找我，結果你沒有，你知道我這些天、這些年，都過的是什麽日子嗎？”
婆婆大聲的哭喊著，眼淚不住地流淌，她在程樂海的懷裏像一個小孩子一般。
程樂海雙眼裏布滿了淚水，也隻是不說話，輕輕地撫摩著婆婆的背，似乎讓她平靜下來。
王博源看到這一幕，也驚呆了，趕忙衝上去，拉開婆婆說道：“媽，你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裏，像什麽話這個人是誰呀？到底是誰呀？要是讓爸的在天之靈看到了，那得多難過呀，”接著他又朝著程樂海吼道：“你給我滾！”
“王博源，你說話給我注意點，”我惡狠狠地說道。
王博源看看我，不屑地笑道：“高蘭蘭，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這是我的家事，你隻是一個外來的女人。”
我無話可說了，我隻是默默地看著王博源，這隻瘋狗。
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呀，命運真是這樣的捉弄我，我遇到了馬騰宇，我遇到了王博源，為什麽我遇到的一直是這樣的男人呢？
他們追我之前，那樣的對我好，我便被他們打動了，於是便蒙蔽了雙眼，不去了解他們的品性。
在一起之後，生活的油鹽政讓他們原形畢露，這便是我的生活。
想想我都苦笑，想著當初因為王博源的話，我離開我的公司是錯誤的，女人一定不要依附男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業，自己的生活。
我想起我讀過那些書，那些靈魂托著香氣的女子，他們真的是特別獨立呀，尤其是在民國的那個年代，無論他們經曆了多少的風浪與霜，他們依然是堅韌的，就像沒梅花一樣，在寒雪中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想到這裏，我什麽也不怕了，這個社會畢竟是法製社會。
王博源在囂張，他也不能拿我怎麽樣。
我又想起了程樂海和白玉潔的故事，他們曾經是一對多麽恩愛的情侶呀。
白玉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又是誰的錯呢？
如果白玉潔回到城裏了，或許會在一個更疼她的，更愛她的人，而在這個農村裏，尤其有著傳統的惡勢力，又嫁了一個傻瓜丈夫，她的日子該有多難過呀。
想到這裏，我更加的同情婆婆了，婆婆也是一個不幸的女人。
而這一切都該怨誰呢？是因為程樂海，還是怨那個時代？我也說不清了。
時間不能再往回走，我們隻是不停的往前，不停的往前，因為沒有回頭路。
婆婆繼續在程樂海的懷裏哭，程樂海也是老淚縱橫。
看著他們這一幕，我有些心酸，王博源也不在說話了。
終於過去了很久，婆婆擦了擦臉，對程樂海說道：“我現在這樣醜，你還能認出我吧？”
程樂海笑了說：“白玉潔，你是我心中最美的女神，這些年，我一直很難忘你，說到這裏。”
婆婆又開始低聲的抽噎，她努力的克製住，問道：“程樂海，你過得好嗎？”
程樂海沒有再說話，日子過得好不好用，什麽來衡量？
活到現在，看到彼此蒼老的模樣，又會是怎樣的一種感慨呢？
是的，我們都回不去了，我再也找不到楊樹，當年的青春了，而楊樹也找不到當年那個清純的高蘭蘭了，而王博源也不是大學時代那個程樂海燦爛學生會主席了，他現在隻是一一個頹廢的失敗的男人的模樣。
而程樂海，他現在已經垂垂老矣，雖然很成功，但是，逝去的是青春，還有多年藏在心中的那份愧疚。
而我的婆婆，也不再是那個如花似玉的少女了，她是一個農婦，一個一個刁蠻的婆婆，在村裏的眼中又是一個古怪的人。
我想起超市的那位阿姨，告訴我，婆婆也曾經受過村長的淩辱。
想到這裏，我的心更酸了，婆婆過的是什麽日子呀？
一個傻瓜丈夫，一個對她有想法的公共，這些年他是怎麽過來的呀？而我再看看王博源，他的驕橫刁蠻無禮，像他的爸爸，還是像他的爺爺，什麽也說不清了，流淌的不隻是歲月，還有我們的容顏。
婆婆頓了頓，對程樂海說道：“進屋坐吧，中午，我給咱好好做點吃的。”
程樂海拉住老婆婆的手說道：“白玉潔，跟我回城吧，我會給你一個好的生活。”
婆婆搖了搖頭，說道：“這都多少年了，我現在已經老的不能看了，而且回去，我們回不到從前了。”
程樂海便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