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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經年

  齊韓眨了眨眼睛,抬起的手放了下去,“好。”


  金鍾仁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眼神之中落滿了茫然。


  那一年,父親帶他去鄉下度假,然後他認識了齊韓,也是那一年,他失去了這輩子最疼他的那個人。


  那個時候他媽媽的病已經很重了,他爸爸怕他知道了會難過,就聽了他媽媽的話帶他去鄉下度假,找了一個聽上去挺那麽回事的理由,說是男子漢應該去體驗生活。


  後來金鍾仁總是在想,如果他提早知道那次在醫院的告別便是最後一麵的話,他一定不會滿心歡喜的離開。


  後來,十歲的孩子想念媽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他爸爸說媽媽要休息叫他不要去吵她,他覺得奇怪,便也隻是點頭答應。後來終於是很想聽一下媽媽的聲音,就瞞著爸爸打了電話過去。是家裏的管家接的,他要他媽媽聽,管家的支支吾吾和遮遮掩掩終於讓他起了疑,奈不過他的不屈不撓,管家終於還是說出了真相。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齊韓回到家之後就看到自己的爸爸和金鍾仁的爸爸很著急的樣子,問了才知道原來是管家剛剛來電話告訴了金鍾仁實話,齊韓沒有想過的真相。那個別扭得近乎可愛的弟弟,原來也失去了媽媽。


  那時候齊韓隻是覺得心疼,想了想就說他去找他,然後就一個人走進了滂沱的大雨裏。


  金鍾仁果然是在他們的“秘密基地”,齊韓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全身濕透的蹲在地上,小小的身子蜷縮在一起,嘴唇因為冷的原因已經變成了青色,微微顫抖著。


  齊韓默默的走過去,將傘撐在了他的頭頂上。


  “鍾仁,你難過嗎?”


  “我媽媽離開的時候我也這麽難過,可是我又想,她那麽心疼我,怎麽舍得見我傷心呢。”


  金鍾仁抬起頭看他,聲音像是被這傾盆的大雨淋濕了一般,“齊韓哥……”


  齊韓蹲下來輕輕環抱住他,少年的身體帶著獨特的溫度,在往後的日子裏不知道溫暖了他多少年。


  “想哭就哭出來吧,等雨一停,你還是那個男子漢‘金鍾仁’。”


  少年的聲音很是篤定,帶著安定一切的力量,金鍾仁落滿雨水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他抱住眼前的人,放聲大哭起來。


  該如何形容這種感情呢?在他以為全世界都崩塌了的時候,他出現了,帶著溫暖一切安定一切的力量,默默為他撐起了頭頂那片天空,以至於他在多年以後也一直難以忘懷。我們都知道在時光裏所有的一切終究都將被磨成閃光的轉瞬即逝,隻是關於那個少年的記憶,卻在千山萬水之後比任何東西都還要清晰的投影在他的心底,隔著冗長的少年時光,跨越了滄海桑田的距離,緩緩朝他走過來,少年的笑眼亂了浮生,慌了年華,他說,你好,我叫齊韓。


  金鍾仁總是想這個世界上大概再沒有比齊韓更美好的人了,以至於他無怨無悔的喜歡了他這麽多年,哪怕那個人從來無從知曉,他也覺得值得。


  “經理,下雨了,帶把傘吧。”助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金鍾仁抬眼看了看窗玻璃上不知何時爬滿的雨滴,低下頭輕輕呢喃道,“這雨,怕是再也不會晴了。”


  手機裏靜靜的躺著幾分鍾前齊韓發過來的短信,他說,鍾仁,下雨了,記得打傘……


  可是齊韓哥,那個撐傘的人,已經再也不會來了。


  午後碎金的陽光淡淡的透過玻璃灑進來,在桌麵上落下點點斑駁的暗影。窗外是突兀的樹幹,枝枝杈杈,像極了行將就木的老人,枯槁,僵硬,和這冬日的日光一樣,清冷,沒有溫度。


  男人右腕上的手表指針正在不緊不慢的行走著,沒有所謂的“嘀嗒”聲,時間在無言的沉默裏寂然流逝。


  仿佛是心電感應一般,男人握著咖啡杯的手微微一僵,目光在對麵的女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移了個方向,不偏不倚正落在樓下那輛黑色的轎車上。眼睛裏隱約有微光閃爍了兩下,男人不動聲色的輕啜了一口手上的咖啡,嘴角輕輕上揚出淺淺的弧度,“林小姐,有事嗎?”


  林藍正在組織語言猶豫著要怎麽開口,沒想到齊韓卻在她之前打破了沉默,一時之間來不及反應,慌張應道,“啊……有……”


  齊韓漫不經心的瞅了瞅時間,語氣平淡,“那就快說吧,我很忙。”


  “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麽吧?”稍稍鎮定了一下,又恢複了最初的自信,林藍柔柔一笑,“世勳他不可能喜歡男人的。”


  “哦?”齊韓靜靜的看著她,很是配合的吐出了一個感歎詞。


  雖然沒有看到期望的表情,可是林藍也沒有過多沮喪,隻當齊韓是因為自尊心所以強裝冷靜罷了,這樣想著,便覺得底子又厚了不少,“雖然你們結婚了,但是我知道世勳是被逼的。我和他交往過,如果不是年輕氣盛,現在在他身邊的人就是我。”


  “林小姐很有自信嘛。”齊韓抬起手指不緊不慢的輕輕點著桌麵,抬起頭的時候卻驟然換了一副表情,他笑得平淡,隻是那褐色的瞳卻沒有一絲笑意,比這冰涼的冬陽,還要冷上幾分,“吳知勳在我身下呻吟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男人的表情無懈可擊,仿佛在陳述一件極為尋常的小事。


  “你胡說!”林藍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又急又羞的驚叫出聲。


  “我是不是胡說也跟你沒有關係吧?”齊韓懶得去看她的表情,冷笑道,“還有,你剛剛聲音太大了,我可沒你這麽丟得起人。”


  齊韓的聲音不大,聽在林藍耳邊卻又是一聲驚雷,她睜大了眼睛,漂亮的眸子慢慢蒙上了一層霧氣,“可是,明明我和他才是先遇到的,你就是一個男的,而且,而且還用了卑鄙的手段威脅他,你怎麽給他幸福?你憑什麽敢說愛他……”


  顫抖著的控訴最終轉為低低的抽泣。林藍覺得委屈,她喜歡了那個叫吳知勳的人好多年,本以為和他在一起了就可以為自己這段自導自演的暗戀劃上一個圓滿的休止符,誰知道卻是一個星期以後吳知勳就提出了分手,沒有理由。


  分手後她真的很傷心,再怎麽挽留也抓不住那個人的手,他看她的眼神,仿佛從來沒有過任何漣漪,或者說,這仿佛也並非她的錯覺。可是她不信。她向來清高傲慢,卻是第一次在感情裏低頭,可是,最終無果。


  然而吳知勳在這之後再也沒交過女朋友,這倒是給了林藍很大的信心,畢竟,她是他交往過的唯一一個,這樣的話,可不可以也當做她是比較特別的那一個,對他而言。


  後來吳知勳回國,她繼續念書,以為學成歸來就可以和他再次牽手,卻沒想到他已經成家立業,而且,還是和一個男人。她不甘心,所以就找人配合她演了一場戲,照了照片給齊韓寄過去,走路的時候假裝崴到腳讓吳知勳扶她順便把自己的香水味和頭發留在了他身上。結果很好,他們分開了,林藍覺得這是很好的機會,她去找吳知勳,隻是沒想到他一句“自重”就讓她涼了半截心,可是她還是不想放棄,於是一天天的糾纏,最後終於想到了不算辦法的辦法。既然他不肯將心給她,那得到他的人也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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