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脆弱
“我們的粉絲跟那些孩子的粉絲在網上吵架呢。”李東赫揉著太陽穴，表情愁悶得很。
李馬克沒說話，靜靜的等著他的下文。
“我就想起，當初上EXO前輩的綜藝時也是被前輩的粉絲們吐槽過，後來出道的時候也是，接受著愛的同時也接受著質疑，時間就這麽走著，其實有時候真的沒有太大的實感。”
“現在看著網上的評論，突然發現即使是過了這麽多年有些話好像也是一直都沒變，還真是挺有趣的。”
“隻是看著有人走過我們曾經走過的路，這種時候才終於稍微有一點實感：啊，我也是前輩了。”
李東赫對上李馬克認真聆聽的眼睛，“那個時候，NCT LIFE團結大會的時候，我們不是寫了給十年後的自己的話嗎，你記得那時候你寫了什麽嗎？”
那個時候，夢想最初開始的時候，對未來一無所知卻仍然義無反顧往前奔跑的時候，我們迎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迎著刺眼又熱烈的陽光，緊緊地握住了彼此的手，再沒有那樣堅定的時候。
那些落在時間長河裏的誓言，天真也好，稚嫩也好，不切實際也好，白日做夢也好。
那時候的我和你，那時候的我們，你還記得嗎？
青澀的聲音穿透遙遠而稀薄的回憶，悠悠的在耳畔回響，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李馬克當然記得，但是看著李東赫突然變得執拗的眼睛，喉頭莫名湧上一陣酸澀，堵得他沒法發聲。
“有時候我半夜醒了，意識不清醒的時候總覺得自己還是十七八歲的樣子，還擔心MC阿裏哥哥突然進來查房，可是翻個身才突然想起，他結婚之後就沒做經紀人了。”李東赫很久沒剪頭發了，長長的黑發沒過脖頸，柔和的暖色調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一瞬間李馬克也差點以為時間倒流。
“Mark Lee，我覺得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李東赫輕輕歪了下腦袋，頭枕在交疊的手臂上，看上去脆弱得像個孩子。
是夢吧？
十年間他們出了好幾張正規後續迷你專輯，開了大大小小上百場演唱會，他們的名字慢慢傳遍世界的每個角落，他們的歌聲飄落在不同城市的上空，他們就像當初跟大家約定好的那樣，正在漂亮的to the world。
他們也慢慢的像那些優秀的前輩一樣，站在越來越大的舞台上接受鎂光燈的洗禮，鮮花掌聲環繞在他們身邊。遞過來的獎杯越來越多，越來越重。
他們拿了數不清的一位，隻是再也沒有當初聽到NCT那個名字時忍不住喜極而泣的心情。
前段時間上了一個中國的節目，主持人問他們出道這麽多年，最喜歡的是哪首歌。
李帝努說，“是Chewing gum。”
主持人追問為什麽的時候他明顯是猶豫了一下，握著話筒的手指微微收緊，笑容依舊燦爛得體，“……嗯……就是喜歡。”
NCT的第一個青少年組合NCT DREAM的第一首歌。
他們踩著平衡車滿場飛，發帶隨著舞動的身影一同飛揚，唱著“想問你吃的糖是酸還是甜”這樣莫名其妙的歌詞，眼睛比頭頂打落的燈光還要閃亮。
那時候真好，那時候還是完整的七個人。
為什麽喜歡呢？沒有為什麽，就是喜歡啊。
那天羅渽民在一直沒解散的聊天群組發了消息，他要結婚了。
回到首爾之後他們一起吃了頓飯，久違的終於坐齊了當年的那七個人。
女方是NCT的粉絲，看到他們的時候居然興奮到哭了起來，弄得七個大男人手足無措。
她一邊擤鼻涕一邊連聲說著“抱歉”，“……我……我以為在做夢……對不起，我忍不住。”
羅渽民溫柔的將她抱在懷裏，笨拙的給她擦著眼淚，低緩好聽的聲音裏滿是耐心，“沒關係的，我懂。”
羅渽民的表姐開了家音像店，有一段時間忙不過來就讓他過去幫忙。他們就是在這個時候認識的。女孩跑進來避雨，看到羅渽民的時候驚訝的捂住了嘴巴，漲紅了臉講話也磕磕巴巴。雨下得很大，一時半會兒沒有要停的意思。他們聊了很多，從音樂聊到生活，莫名的投機。
後來女孩子時常過來，兩個人的關係也越來越近，水到渠成。
羅渽民說這些的時候表情溫柔的不像話，又陌生的不像話。
2017年的時候，羅渽民因為腰傷一直沒辦法回歸，他一邊說著沒關係一邊忍痛咬牙堅持練習。所以李東赫也沒想到，十年後的今天，會是這樣的場景。
那一天他們說了很多話，從練習生的時候說起，說到出道，說到第一個一位，說到第一張正規專輯，說到第一場演唱會，說到新進來的後輩。
到最後李東赫也記不清當時每個人的表情，隻記得李帝努喝了很多酒，第二天練習的時候遲到被經紀人數落。
回去的路上李東赫跟李馬克說起雙人小分隊的事情，李馬克聽著他的擔心無語的笑，“李東赫，你真是越來越不酷了。”
“我是為你的大好前程著想，你老不上網當然不知道，出道的時候就有人說我耍心機拉著你營業。”李東赫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我不在乎人家怎麽說我，但是小分隊也有你的名字，你可是李馬克啊。”
你這麽好，不應該承受那些無端的詆毀。
李馬克終於笑出了聲，“李東赫，你好歹對自己有點信心好嗎？”
李東赫還想說什麽，身邊的人卻沒打算給他開口的機會，“好吧，就算你對自己沒信心，你對我總有點信心吧？”
路燈投下來的光影在風裏晃來晃去，連帶著李馬克的臉都有些恍惚。
“不要總是覺得自己不好，這樣對喜歡你的人可一點都不公平。”
“李東赫，不是說好了要對我好點的嗎？”
李泰容在醫院裏躺了三兩就閑不住了，一直嚷嚷著要出院，骨子裏的倔勁果然沒法改。
金道英一邊小心翼翼的扶著他，一邊不住的吐槽，“你哪天死了就是自己作死的。”
“借你吉言。”李泰容心情很好，不打算同他鬥嘴。
“昨天的節目看了嗎？”金道英轉了話頭，“在玹給你出氣了。”
鄭在玹昨天跟那幾個新人一起做節目，這幾年他跟徐英浩在綜藝界混的風生水起，以至於很多人都忘了他是個歌手，是NCT的主唱。
高音對決也是個玩爛了的戲碼，但是趁著正熱的話題討論度，主持人有意讓鄭在玹跟新人主唱比一比。
“我真的，好久沒唱歌了。”鄭在玹一開始就格外謙虛的打著馬虎眼，“破音了大家也要捧場啊。”
場子反正是被他這句話炒熱了，但是最後新人們的臉色並不好。
鄭在玹現場飆出來的高音穩到不像話，最後那個懟過李泰容的ACE憋紅了臉愣是沒吼上去還差點破音，主持人樂嗬嗬的打圓場，說“果然是SM出來的”。鄭在玹笑得依舊謙遜，“現在的新人都太厲害了，我像他們這麽大的時候看著鏡頭講話都會發抖呢，哈哈。”
表麵功夫做得滴水不漏，鄭在玹腹黑的功力還真是爐火純青。
李泰容眯著眼睛笑，“在玹還是這麽幼稚。”
金道英撇撇嘴，“那TEN呢？不是更幼稚？”
“他還沒放棄？”李泰容有些驚訝。
金道英皮笑肉不笑的哼哼兩聲，“不僅沒放棄，還更賣力了，泰一哥都被他說動了，推掉了一個ost，這些天都跟他泡在練習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