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自私
記得當初Red Velvet的那幾個小姐姐出道的時候，他跟Mark一起做了一個對她們的《Happiness》的rea視頻。縱然評論下麵都是一堆喊著“小可愛”的姐姐粉，但是依然還是出現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左邊的那個孩子顏值不怎麽樣啊，傻帽現在怎麽這麽不走心了。”
“這是留著以後當黑曆史嗎？kekeke”
“雖然說沒長開什麽的，但是模子在那裏能怎麽樣啊？去整容嗎？”
李東赫本來就是沒表麵上看起來那麽有自信的孩子，在一堆好看的哥哥弟弟裏麵，他偶爾還感到一點自卑。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長得有多麽帥，但是看著網上那些惡意滿滿的留言，說不在意卻是假的。
那個時候他臉上還沒褪下嬰兒肥，肉嘟嘟的所以上鏡的時候看起來有些腫。雖然李泰容說了這個順其自然，但李東赫還是下意識的開始了節食減肥，最後臉確實是瘦了一圈，但也因為營養跟不上練習強度而進了醫院。
而讓他恐慌的原因無非是擔心自己跟不上李馬克的步子，為了要站在他身邊，一定要變成更好的人才行。
這些陳年舊事現在想起來的時候已經不會感到心痛了，隻是嘴角的笑容依舊苦澀。李東赫歎了口氣憋屈的想道：他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他原本就是不自信的人，尤其是在李馬克麵前。
李東赫隻不過是扭傷了腳，比起羅渽民前幾日在醫院裏被按到腰骨時哭爹喊娘的慘狀還真不算什麽，不至於讓李馬克如此失了風度。
李東赫跟李泰容傳達內心的困惑的時候這哥正全副武裝的在給自己的床“消毒”，一邊皺著眉用戴著白手套的手去撣床單一邊給李東赫做分析，“那個隔壁班的女生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李東赫聞言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從床上彈了起來，緊張到吐出的尾音都在發顫，“怎麽可能？”
李泰容穿過口罩的笑聲跟卡帶的鬼片一樣驚悚，李東赫卻突然意識到是自己的反應太過了，惱羞成怒的瞪了李泰容一眼，頓時陷入了被這哥調戲了的屈辱中。
“東赫啊……”李泰容一邊摘下手套往洗手間走一邊喊他，“你好歹對自己有點信心啊，不是老說自己是完美的練習生男子嗎？”
對TY哥哥的善良懷著最後一絲希望的李東赫知道自己還是想錯了，但終究都是自己說過的話，連抱怨都顯得底氣不足，“哎一股，那不是為了綜藝效果嗎？”
呀一西，這該死的藝能感！
李泰容將剛被水衝洗過的手舉到胸前不停甩動的樣子仿佛突發癲癇的精神病患者，李東赫看著他樂在其中的表情懊惱的抓了抓後腦勺，“不是在說馬克的問題嗎？”
李泰容最後甩了兩下手，走到自己的床邊坐了上去，“東赫啊，有時候你的反應怎麽就那麽遲鈍呢？”
李東赫無語的搖了搖頭，“幹嘛一直說我啊？”
“你可以去醫院跟渽民做個伴，”李泰容揶揄道，“我們這些當哥哥的都沒這麽大壓力，你們這些心智都沒長全的孩子倒是一個比一個想得多。”
李東赫聽著他打趣的話，很不給麵子的沒有一點反應。
李泰容似乎是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不甚在意的笑笑，聲音也跟著沉了下來，“馬克是擔心你的未來，生怕突然出什麽意外耽誤了你。這兩年你們兩個人待在一起的時間最多，彼此經曆過什麽都心裏有數，他這麽緊張，我覺得挺正常的。”
空氣裏殘留著芳香劑的氣息，李泰容似乎是換了一個新的牌子，在此刻突然格外的刺鼻，嗆得李東赫有些想哭。
兩年的冬去春來，李東赫發現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他已經不太敢去細細揣摩自己跟李馬克一起走過的日子，一起流著汗哭著給對方加油的那些日子，好像是隨著什麽東西悄悄的潛入了記憶的最深處，就連近在眼前的事就被烙上了時間的印記。
他以為忽略掉一些東西，似乎就能夠為自己的任性找一個理所當然的借口，似乎就能夠，過得更快樂一些。
李馬克在保健室裏麵陌生的臉與他自始至終對著他溫柔淺笑的模樣在李東赫的腦海中反複交替，如同蝕骨的心魔。李東赫伸出手死死的揪住了身下的床單，生怕情緒控製不住突然就爆發了出來——
馬克啊，真的，真的對不起。
是我太自私了。
李東赫的恢複能力向來很好，腳上的扭傷到了第二天下午就能夠來去如風行動自如了。
由於是周末，加上經紀人難得的鬆口放假，李馬克就待在家裏照顧病患，眼看著李東赫興奮的連續做了幾個踢踏的動作，李馬克略帶擔憂的開口勸道，“東赫啊，你去床上打遊戲吧。”
李東赫回頭看一眼李馬克，“一個人玩有什麽勁？”
哥哥們出去逛街了，李馬克又是個不喜歡玩遊戲的奇葩，李東赫哪裏提得起勁來。
“那我給你講講你前天考的那張試卷？”李馬克想了想，給了一個很有建設性的意見。
李東赫恨不得立刻跪下給他行個大禮，“不了不了，我回房間看書，不耽誤馬克哥的時間。”
李馬克聽著他那聲怪裏怪氣的“馬克哥”，隻覺得李東赫笑得特別假。
李東赫最近確實是在看書，是上次李馬克在他們這邊睡覺的時候看完了之後忘記帶走的那本《愛德華的奇幻之旅》。
李馬克看的是英文原版，僅憑李東赫現在的英文水平還不能毫無障礙的進行閱讀，所以他特意在手機上下載了韓文版對照著來看。
《來自星星的你》播出之後，因為都教授的睡前讀物帶來的商業噱頭曾經讓這本書火熱過一段時間，李東赫知道還是知道的，但沒有跟風買回來看——他對少兒童話之類的東西不太感冒。
“某天晚上，艾比琳的奶奶說了一個故事，
故事裏的公主從未愛過人，
最後被巫婆變成了蕕豬，
故事結束的時候，奶奶還悄悄的對愛德華說：
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這是導讀中的一段，李馬克在那句“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下麵的空隙處用黑色鋼筆畫了一條歪歪扭扭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