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印象
李東赫揚了揚手上的筆記本，“還你這個。”
他的視線不著痕跡的掠過李馬克手上的信封，最後將筆記本順手放在了身邊的桌子上，“我先走了。”
鄭在玹從外麵走進來，看到李馬克發呆的模樣，奇怪的問道，“東赫跟你說什麽了？”
李馬克起身去拿自己的筆記本，“沒什麽。”
鄭在玹一邊蹲下身拉開櫃子找東西，一邊不忘叮囑他，“東赫這孩子最近有些奇怪，你有時間跟他聊聊。”
李馬克看著筆記本封麵上他的名字旁邊的那個豬頭，有些好笑的應了一聲。
李東赫被李泰容以未成年要早睡的理由催去洗澡的時候還有一道數學題沒有做完，李泰容搶過他的練習本，振振有詞的向他保證，“交給哥。”
李泰容對著初中三年級的數學題束手無策，隻覺得這玩意兒比董思成教他的繞口令還讓人頭疼，最後不得不去了鄭在玹的房間，準備不恥下問。誰知道鄭在玹這小子跑去跟金道英打遊戲了，房間裏隻有準備去洗澡的李馬克。
“Mark啊，給哥看看這道題。”李泰容一臉生無可戀的將練習本擺在了馬克弟弟麵前，李馬克放下手中的東西粗粗瞥了一眼，“這不是東赫的練習本嗎？”
李泰容隻是幹笑，想起自己跟李東赫做的保證，感覺臉有點疼。
李馬克到底是優等生，拿出草稿本演算了一遍就把過程和答案一並寫出來交給了李泰容，最後還不忘在底下標注了重點概念和公式。
李東赫從洗手間出來沒看到李泰容的影子，深知這個哥哥在學習方麵並不靠譜，他也是沒有抱什麽期望，所以看到自己桌上的那張草稿紙時還微微愣了一下，直到看清上麵的字跡之後表情才稍稍正常了一些，“啊，是李馬克。”他低低呢喃了一句。
李泰容將李馬克給他的草稿紙放在李東赫的桌子上之後就跑到金道英的房間打遊戲去了，隻是沒想到文泰一還對李東赫調戲他的那件事情耿耿於懷，一個勁的衝鄭在玹叫嚷，“我早跟你說了不要教壞未成年弟弟。”
鄭在玹對此不以為然，反倒是金道英給他打抱不平了，“泰一哥，難道不是你的反應太大了嗎？”
來自霓虹國的悠太桑也跟著附和，“東赫這個年紀的孩子，本來就是親親抱抱舉高高的時候，泰一哥不覺得自己的思想有點罪惡嗎？”
處在話題中心的主人公李東赫這會兒躺在自己的床上，怎麽都睡不著。
失眠的情況已經持續了大半個月。
關掉燈的時候，隻要閉上眼睛，腦子裏浮現出來的就是李馬克微醺的那張臉，呼出的氣息帶著混沌的酒味讓李東赫前所未有的亂了分寸。不知道是不是KTV裏麵的光線太過迷幻所以才讓李馬克這家夥把啤酒看作蘋果醋灌進了肚子裏，李東赫第一次對自己的惡作劇失悔不已。
他明知道跟一個喝醉了的人講道理是沒用的，更何況還是一個喝醉酒的未成年，所以那句已經到了嘴邊的“可不可以換成真心話”就這樣被他硬生生吞進了肚子裏，就像李馬克灌下那杯啤酒一樣幹脆。
我李東赫，可是個酷蓋。
李東赫同學如是想。
於是就有了一切失常的源頭——李馬克軟軟的嘴唇貼過來的時候李東赫的大腦竟然瞬間當機了，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的酒味，讓他都有些醉了，所以那些頭腦發熱呼吸困難的反應，應該也都是幻覺。大概？
李馬克的kiss在哥哥的歡笑聲中結束了，他們尤其喜歡看這樣的戲碼，若放在平時，李東赫也是個看熱鬧的主，但偏偏這個時候，一切都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李東赫輕咳了兩聲，喊了一句，“我去下洗手間。”
來自哥哥們的嘲笑被他甩在腦後，李東赫的臉已經開始燒起來了。
等到他第七次接過涼水往臉上撲的時候，始作俑者毫無征兆的出現了。李東赫此時還不覺得哪裏不對勁，看著李馬克臉頰邊的那兩團紅雲皺了皺眉，“呀，你真是個笨蛋。”
李馬克卻突然上前抓住了他的校服領帶，“Johnny哥說，你不喜歡跟我kiss。”
看來真的是醉了，連這麽明顯的玩笑話都當了真。李東赫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視線卻正好跟李馬克迷蒙的眼神撞在了一起，他竟然說不出話來。
“東赫啊，”少年清涼的嗓音混著酒精的味道，李東赫有些晃神，卻不忘扶住他搖搖晃晃的身子。李馬克攥住他領帶的手微微收緊，“喜歡嗎？”
李東赫這下是徹底的懵了，隻是看著李馬克那張熟悉中摻著陌生的臉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你們在幹嘛？”是反應遲鈍的董思成過來打斷了這一切。
李東赫總算是回過了神，抓住李馬克的肩膀衝那個一頭霧水的中國小哥哥笑了一下，“馬克好像不小心喝錯酒了。”
董思成一邊擔心的念著“怎麽回事”一邊過來幫他扶住李馬克，用他生疏的韓語給東赫解釋道，“悠太說要跟我一起來看看，結果遇到一個迷了路的日本人就去幫忙帶路了。”
李東赫一聲不吭的聽著，卻在心裏暗自慶幸——還好來的不是那位哥。
喜歡嗎？喜歡嗎？喜歡嗎？
李馬克的那句話如同咒語一樣縈繞在李東赫的心頭，他翻了個身，正好聽到李泰容開門進來的聲音。那位哥怕是擔心吵醒他所以沒有開燈，結果在黑暗裏絆了個大跟頭。李東赫從枕頭底下摸出了手機開了手電功能給他照明，“哥，我沒睡呢。”
李泰容開了燈，看看時間已經快要十點了，又開始嘮叨起來，“東赫啊，你得早點睡了。”
“知道了知道了。”李東赫將手機重新放在枕頭底下，又聽到李泰容那邊“劈裏啪啦”一陣響，估摸著這位哥的平地摔功力又上升了一個境界，閉上眼睛開始假寐。
李東赫聽著鬧鍾起床的時候，李泰容已經不見蹤影了——他最近好像有別的活動要訓練。李東赫收拾好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李馬克還沒走，嘴裏嚼著半片吐司靜靜的望著他。
“等會兒一起走？”李馬克吞下嘴裏的東西主動邀請道。
李東赫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撕下一片麵包放進了嘴裏，“你可真麻煩。”
“東赫啊，你怎麽這麽不坦誠？”李馬克端牛奶的動作微微一頓，笑著感慨了一句。
“哦，Mark Lee，等會兒要一起上廁所嗎？”
很典型的李東赫式玩笑，李馬克聽著他捏著鼻子故意發出來的怪聲音，慶幸自己沒把那杯牛奶喝進去。
去學校的路其實隻順了一程，地鐵坐了三站之後李東赫就要換乘了。列車上沒有座位，兩個人拉著手環麵對麵站著，李馬克問他，“東赫啊，昨天那道題看懂了嗎？”
李東赫不悅的擰起了眉，“大早上的幹嘛問這種事情？”
“呀。”李馬克無奈的笑笑，伸手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
李東赫自然是不生氣的，無非是故意逗逗他，好掩飾自己心底那股止不住要翻湧上來的心情。
三站路的時間其實過得很多，李東赫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出車廂的時候才想起來要跟李馬克說再見，結果一轉身就看到合上的列車門以及被人群包裹著早已看不到影子的李馬克。
“嘖，沒意思。”李東赫說不清心裏的那陣失落從何而來，抓緊書包帶跺了跺腳，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東赫嗎？”
李東赫回頭的時候正對上女孩子友好的笑容，大腦迅速搜索了一遍才終於對上號——是隔壁班的金雪熙，兩個人以前合作過校慶晚會的主持人，李東赫還是有點印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