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路途黑暗！
土真人根本不知道，現在已經不是對錯的問題，而是道始因為他的言論已經下不來台了，若是不殺他，在場之人如何看他？
道始天尊，豈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師徒二人誰也沒有意識到，其實雙方最大的矛盾點，就是因為他們都是一類人。
那就是，太過於愛麵子！誰也不願意當眾被折辱！
如果當初道始私底下懲罰，土真人未必會生出怨言。
如果土真人在隻有兩個人的時候，對道始說出這一番怨言，雖然會讓道始大怒，但卻不至於到現在這種程度。
“這師徒二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同性相斥，遲早不和。”
旁觀者清，花母和鬼蒼生看的是一清二楚。
他們自然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卻是開口勸說了。
“現在正是交戰之時，臨陣之際斬殺土真人乃是不祥之兆，道友三思。”
“是這個道理，今日之敗並不是元教一家有疏漏，我三教都犯了錯，道友不必如此介懷。”
兩大天尊一開口，給了元教弟子們勇氣。
他們卻是紛紛走出，跪在地上求情。
“師尊(祖)，留大師兄(師叔）一命吧！”
“大師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我教立下許多功勞！”
“今日之敗，我等願意共同承擔！”
眾人求情，讓道始止步。
雖然有些勉強，但他的確多了個台階。
隻不過，道始的麵色依然是難看到了極致，冷漠的看著土真人。
土真人不敢回看，到了這一刻，他不敢再頂撞了，生怕自己說錯話，真的招來殺身之禍。
隻是他低頭的眼眸之中，卻仍然滿是怨恨，可見心中並不服氣！
而這一幕，被在一旁的鬼哭看到，卻是若有所思。
“自今日起，水真人為元教首席弟子。”
道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這一刻他無悲無喜，仿佛又變回了那個高高在上，如在雲端的天尊。
水真人頓了頓，先是看了看土真人，繼而則是咬了咬牙走出來說道：“師尊三思！”
很顯然，他不願在這種情況下登上首席位置。
道始淡淡問道：“連你也要違抗本尊？”
“弟子不敢。”
水真人連忙低頭。
道始一揮袖子，說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是首席，還不見過大師兄。”
元教弟子麵麵相覷，卻還是上前一步，齊聲對著水真人恭賀。
“拜見大師兄！”
水真人神色尷尬，隻能是來回拱手。
他心裏頭毫無喜悅，這叫什麽事啊？
道始點了點頭，卻是看也不看土真人一眼，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
今日之鬧劇，就此草草收尾。
誰也沒有想到，道始最終的選擇，竟然是無視了土真人。
土真人跪在地上許久，眼神幾度變化。
有驚恐，有愧疚，有怨恨，也有憤怒。
他的心情是最複雜的，他已經做好了被道始重懲，甚至是廢掉修為的準備。
但他卻沒有想到，道始居然無視了他，就好像元教已經沒有了這一號人一樣。
他內心，好像被割裂了一塊。
而這一塊，叫做師徒之情！
往日種種湧上心頭，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其實道始對他不錯，傳他道法，授他法器，又讓他成為元教大師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若無道始，他怎會有今日成就？
當年學藝時受了挫折，道始雖然不會輕聲細語，但是卻也會指點。
師尊從來看著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但心中卻並不是沒有弟子，他絕不是那種敞帚自珍，不信弟子之人。
若真是那樣，也不會有今日之元教。
很多東西，隻有失去了才會懂得珍貴。
“難道是我錯了？”
土真人突然開始反思，而這種反思，讓他惶恐不已。
他忽然間發現，當自己不再是元教首徒之後，竟然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一抹悔意，頓時湧上心頭！
但很快，卻又被他生生掐滅。
“我沒有錯！”
他想起自己受到的屈辱。
總之，他內心複雜到了極致，不知道懷著怎樣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而此時，就在蒼生教的駐地，鬼哭也麵臨著跟他一樣的命運。
“鬼哭，若不是你，我教靜觀其變，或可避過大劫，但正因為你背後鼓動，暗中挑撥，使得我教入了劫，如今方知封神大劫凶險無比，九死一生，你可知罪！”
鬼蒼生高坐雲台，冷冷說道，看其架勢，與那道始何等相似？
然而鬼哭卻不是土真人，他臉上堆著笑容，卻是順從說道，
“此事正是小人之錯，是小人沒有認清楚封神之劫的凶險，教尊若是追究小人自然無話可說，但小人有一言，還請教尊傾聽。”
鬼蒼生麵無表情，說道：“說。”
鬼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教尊認為，我這條命值錢嗎？”
這句話，卻是讓鬼蒼生沒有想到，他微微眯起眼睛問道：“你想說什麽？”
鬼哭嘿嘿一笑，說道：“我覺得我這條命不值錢，教尊殺了我，就跟碾死了隻螞蟻一樣，又有什麽意義呢？”
“倘若我死能讓蒼生教避開劫難，那我立刻去死，可這顯然不能，難道教尊要跟那道始天尊一樣，隻是單純的拿我泄憤？”
聞言，鬼蒼生暗暗讚歎。
這鬼哭倒是有些膽識，且比那土真人的情商高了不知道多少。
但他麵上卻是依舊嚴肅，說道：“本尊就是拿你泄憤又如何？”
鬼哭淡淡一笑：“當然是可以，教尊乃是世間最強的幾人之一，殺我易如反掌，可我卻覺得沒有必要。”
“我們已經身在劫中，繼續追究責任沒有任何意義，在下認為我教應當尋求破局的可能！”
鬼蒼生彈了彈手指，示意他繼續說。
鬼哭席地而坐，緩緩說道：“方才教尊說九死一生，那也還是有生機的，而我們所求的便是這一線生機！”
“如今東西方已經對立，大戰隻會越來越殘酷，按照封神榜所展現出的威能來看，無論如何五教都必然損失慘重！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這一番話，聽得鬼蒼生臉色難看，他本以為鬼哭有什麽高論，沒想到居然還是損失慘重。
真要是損失慘重了，那就算是蒼生教苟活下去，又有什麽意義？
得用多長時間，才能恢複元氣？